第67章 第一奇樓
司徒隱月千里迢迢赴京都,為的是南北盟主決戰之事。她聽聞「五門神捕」也會插手其中,也就自然往「夢亭湖」方向而去。
「五門飄逸府」坐落於夢亭湖中央,其設計,是上代府主五門老人。四周環水,只有從岸上不同方向的五人工造路才能抵達中央。
「飄逸府無愧於飄逸,其設計就緊扣『飄逸』,不離不棄,不舍二字,當嘆其鬼斧神工,自嘆眼界所不能及。」司徒隱月輕紗曼攏,粉衣飄飄,細腰玲瓏,暗紅秀髮,美不勝收。
江湖自不缺美女,如雲如林絕不誇張,可像隱月這樣輕妝淡抹而又露其鋒芒的卻是不多,不多里若真要有個排名,隱月當之無愧能居於榜首。
隱月半月前就與露月通過書信,所以她一來夢亭湖,就選擇了朝「劍門」方向的路。
周露月也早早得知姐姐要來,從早上就開始等姐姐,他幾年沒有回無錫太湖,見不到家人,這會兒早就安耐不住,等了兩個時辰,終於盼來了姐姐。
隱月牽著自己的小白駒,手中一柄精緻小細劍,露月瞅見姐姐,早已擁上前來一頭撲進了隱月的懷裡。
隱月輕撫著露月的捲髮,這才有些熱淚出來:「小露珠長高了,姐姐都抱不動你了。」
周露月激動地將隱月抱起轉了好幾圈:「老姐,我好想你吶!我雖然高啦,可你也漂亮了不少!」
周露月開心的像回到了小時候,笑得燦爛,動得活潑。
「好啦好啦,放姐姐下來吧!有多想姐姐啊?」隱月被熱情地轉圈有些暈眩,可也擋不住她久別重逢的喜悅。
周露月放下司徒隱月,擦了擦眼角淚珠,笑道:「很想很想,想得不得了,每天都會想。」
司徒隱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點了點周露月的額頭:「還是沒長多大,你看你,笑得還是像個小孩子。」
周露月嘟著嘴:「我是成年啦,自然也長大了,武功什麼的也都突飛猛進的,你不在我身邊當然不清楚了,老姐,你倒是沒變。」
「嗯?你不是說我變漂亮了嗎?奉承我的?」
「不啊不啊,我是說你性格,也不是,哎呀,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反正就是漂亮了。」周露月撓了撓頭,「老姐你剛來我們也別站在外頭說話,湖水冷,風也冷,進府內再說。」
周露月吩咐劍門的侍衛將司徒隱月白駒牽去馬廄,自己則帶著姐姐進府中參觀。
現在府中只有儲雲哲與周露月坐鎮,楊曉雪瑞受皇帝之命前去雁門關與上官千仇商議要事,楊霜凌在山東調查毒人案,呂辰碧李風搖幾日內也要回府。
儲雲哲一向謙遜有禮,見五師弟表姐前來自然也是以禮相待,熱情洋溢,一切都盡量做到周到。
而儲雲哲的大名司徒隱月也是如雷貫耳,前幾月還大破雲南石林之案,可謂一時間名聲大噪!自然,司徒隱月讓儲雲哲多照顧自己這個弟弟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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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生百相江湖事,一如既往老鐘樓。」
天空飄起了毛毛細雨,這是老鐘樓門前的一對對聯。
老鐘樓素來有天下第一樓的稱號,與「藏經閣」、「浩煙塔」齊名。
老鐘樓位於北城,高有四層,建築古典,風格獨特而不張揚,隱匿卻又囂張。光是大門上懸挂著的「老鐘樓」三字已叫江湖中人醉生夢死,更何況裡頭的樂趣?
周露月清楚老鐘樓這裡雖談不上不雅之地,可所謂江湖中風雅之說確實一點不差。都說老鐘樓有「天地玄黃」四大賭坊,天坊是江湖紛爭、地坊是官員朝政、玄坊是棋牌骰庄、黃坊則是物價拍賣。
自司徒曠決戰金賽豹之事傳開江湖,來自各地的武林豪傑都齊聚於老鐘樓內。他們都在天字賭坊,為了南北輸贏已經吵得不眠不休,坐地起價賭注天價之事在武林也傳來開來,就連朝廷也派遣「飄逸府」、「六扇門」、「錦衣衛」、「東廠」管理此事。要知道,如此武林各門各派高手齊聚於此,而且又是國家命脈的京都,怎麼樣也威脅到了朝廷。
六扇門、錦衣衛、東廠都是朝廷直系機構,唯有「飄逸府」是身兼朝廷江湖兩邊的機構,看來此事重視度絕對不會只是表面上的高,連一向深受皇帝信任的飄逸府也變得孤掌難鳴而要派出其他機構高手。
聽司徒隱月所說,三月二十七,也就是今日,江湖南北高手都會前來老鐘樓天字型大小賭坊,於是他便隨老姐一同前來赴約。
可剛走到大門口,他便有些疑惑:按照路程,二師兄也該到了呀,怎麼這個時候也沒回府中?這件事可是交由他主辦的。
司徒隱月在一旁推了推周露月,道:「小露珠,等會兒就跟姐姐身後,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暴露了身份。」
周露月點了點頭:「老姐,混進了天坊我就先去探查,你隨時給我打一下掩護。」
司徒隱月道:「這個自然,可是你要探查什麼?」
「我要去找老鐘樓背後神秘的老闆,姐姐你不是收到老鐘樓邀請函了嗎?他有意把此事弄大,其心可測。」
司徒隱月畢竟不了解此事也不便插手,看著眼前這個眼神堅定的弟弟,有些欣慰也有些擔憂,只能勉強點頭道:「嗯,你且小心行事,有危險就跑,知道了嗎?」
「放心吧,知道啦知道啦!」
老鐘樓第一層是茶館,二層是戲曲表演的大舞台,周露月看在眼裡,盡量記住每一個角落。第三層頗為烏煙瘴氣,是一些上不了檯面的賭博,自然都是聽到不文雅的唬人語句。馬上就到第四層了,天坊也在四層,可周露月停下腳步,他選擇不上去。
第四層從樓梯口開始就有人把守看衛,他要是也跟著司徒隱月進去不明擺著暴露身份?天下不知道他周露月的還真是少。
「老姐,你且先進去,我就在下三層看看。要是有機會我就去四層。」周露月看著司徒隱月有些擔心的神情,好笑道:「幹嘛這麼看著我啊?我也不是孩子了,知道知難而退的。」
「那便好,你萬事小心。」
「懂。」周露月告別了司徒隱月,準備先從三樓下手查看。
三樓烏煙瘴氣,周露月鼻子一向很靈,聞著大多數的劣質煙味讓他極為難受:這幫人,愛吸煙,連買好煙草的錢也賭不到?周露月想想又好笑。
「開嘍開嘍!來來來,買大買大,不變不變!」
周露月走近一個賭桌,聽得這個桌前嚷著最大聲的賭徒五大三粗,可聲音卻是極為熟悉。
周露月又走近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全身心投入賭錢的傢伙,可正當他要反應過來時卻被身後一人一把手拉了出來。
周露月不知所措,那個拉住自己的公子哥自己也不認識,但再細細想了想,不覺好笑道:「三師兄的易容真的已經如假包換了。」
公子哥笑了笑:「被你發現了?五師弟。」
周露月好笑道:「你的易容之術天衣無縫,但是二師兄在那賣力地吆喝卻是出賣了你。」
公子哥又聽了聽那粗糙大漢吆喝的聲音,無奈搖了搖頭:「二師兄沒學過變聲,容貌本公子可以幫他改變,這聲音還真幫不了。你瞧他,一來這裡就像回了家裡忘了自我,一個早上輸了七十九兩。」
「七十九兩!」周露月驚道,「三師兄,你也不管管他?」
公子哥兩手一攤:「隨他呀,輸了七十九兩,贏了四百七十兩,這生意用他的話就是不可能虧。」
周露月拍了拍頭:「服了。以為是個賭徒,沒想到是個賭神。」
公子哥輕聲道:「本公子與二師兄丑時就來了。此次前來赴會的江湖人士我們也都過了一遍。最近一位就是司徒隱月。」
我這二師兄雖然貪玩,可辦事卻毫不含糊。周露月也輕聲問道:「你發現了什麼了嗎?」
公子哥四下張望一番,用扇子遮住自己的嘴生怕有人發現道:「此次邀請的武林人士可不簡單。南北武林有頭有臉的掌門門主來的不在少數,可還有好多黑道中人前來赴會。」
「黑道?」周露月疑惑,「直接讓黑白兩道同時赴會,老鐘樓的背景這般強大?」
「這還不稀奇。兩邊都請來,怕不是會打起來。對了,二師兄最關注的浪濤會也來人了。」
「浪濤會!你是說金姐之前的門派?」
公子哥點了點頭不再說話而是又望向了樓梯口。
周露月也看了過去,又有一人前往四樓赴約。
「年齡大概在五十左右,一席紫袍,頭扎浩然巾,老氣橫秋,面容俊麗,劍眉星目。」公子哥看得清楚,笑道:「五師弟,你認識的人來了。」
周露月不敢相信的擦拭自己的雙眼,他看得毫無偏差,嘴裡嘀咕道:「他也來了,不可思議。」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武林四大高手之一『天指』陶亭蕭也來了!」公子哥周露月身後後傳來這樣的聲音。
二人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呂辰碧假扮的粗糙大漢。
「二師兄,不賭了?」公子哥故意問道。
粗糙大漢哈哈尬笑兩聲,挖了挖鼻孔:「不賭了,沒意思,太輕鬆,再說本大爺想看到的兩個人也都來齊了。」
周露月問道:「陶亭蕭?」
粗糙大漢搖了搖頭:「他的出現讓我頗為意外,本大爺要等的是金潮汐和尹龍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