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白帝
公海,黃金梅沙女皇號。
監控室中,早就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所有人都死死的盯著監控屏幕上那樣貌俊秀,臉上帶著邪異笑容的青年。
「找到破綻了沒有,他是怎麼出老千的?」
「已經慢放十倍在觀察了,還是沒有找到任何破綻。」
「蘇先生那邊怎麼說?」
「不行,哪怕是曾經的賭王也完全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不可能,他已經連贏三十四把了,籌碼都累積到十五億美金了,你和我說他沒出千?」
牌桌上,方白把手裡的牌蓋下,那張白皙精緻的臉頰上,露出的是淡漠,彷彿面前那堆積如山的籌碼根本不值一提一般。
「三億美金,誰跟,誰棄牌。」
牌桌上的其他幾個人的五官已經扭曲了,自打面前這個人坐下來后,自己就一直在輸錢。
雖然那青年面前那贏來的十幾億美金平攤一下,對於他們的身家來說也不算傷筋動骨,但這終究還是一大筆錢。
「你他娘的出千,我弄死你!」終於還是有人忍不住了,徑直站起身來,指著方白的鼻子怒吼。
伴隨著這個人的怒吼,周圍瞬間聚集了十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齊齊把手放在懷裡,目光不善的看著方白。
只需要一聲令下,方白必然命喪當場。
「在我紀家的船上,居然也敢出老千,你真的是活膩了。」紀海死死的盯著方白,嘴角掛著強烈的冷笑。
他不是沒輸過,但從來沒有輸的這麼窩囊過,這個場子他要不找回來,以後還怎麼混?
圍觀的人全都有些憐憫的看著方白。
紀家可是這片公海上的無冕之王,權勢滔天。
紀家大少,紀海更是紀家在這裡的話事人。
在這裡想要弄死這個囂張的傢伙,那根本沒人會管。
這人也是傻,哪有人這麼明顯的出老千,連著贏三十多把,是把人當傻子來對待嗎?
面對這樣的死局,方白卻顯得不慌不忙,他修長的手指在鋪著頂級羊毛的牌桌上輕輕彈動著,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的心神都被吸引了過去。
「說我出老千,那你也得拿出證據來。」
「不然,願賭服輸。」
「證據?」紀海冷笑一聲,「我說你出老千,你就是出老千,在這裡,我就是王!」
此刻的紀海看上去氣焰滔天,帶著不可一世的姿態,試圖徹底碾壓面前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
他當然拿不出證據,但今天想在他這把錢拿走,不可能!
「行了,這筆錢我也不要了。」方白的手往前一推,那足以讓無數人瘋狂的籌碼灑落在牌桌上。
「還算你有點眼力見,不過這可不夠。」紀海雙手按著牌桌,那雙如同鷹隼的眼眸盯著方白,「在我這裡戲耍我,那你就要付出足夠的代價來!」
「我想你是誤會了。」方白站了起來,那雙懈怠慵懶的眼眸掃視了一下周圍,旋即那讓無數人震撼的話語響起。
「這筆錢,我是用來消費的,買一個東西。」
「買你的命!」
這句話一出,現場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不可思議的看著方白。
這個傢伙,他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哈哈哈!」紀海在一開始的沉默后,開始放肆的大笑起來,彷彿聽到了什麼極大的笑話一般。
「你要買我的命?你知道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
先不說游輪本身就是紀家的,光是這游輪上的安保人員就超過上百名,而且都持有熱武器。
他憑什麼要買自己的命?
方白沒有接紀海的話,而是抬了抬眼眸,看向紀海。
「一個月前,你殺了一個叫王十一的人。」
王十一?紀海愣了一下,他殺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一下子還真想不起來了,面前這個人是給王十一報仇的?
這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想不起來嗎?我來告訴你,七月二十三號那天晚上八點二十三分,你灌醉了一個女人,準備將她帶去自己房間,被他看到。」
「他出言阻攔了你一下,你就直接安排了幾個保鏢,結果那幾個保鏢不是他的對手,情急之下,你趁著他們糾纏之際動用熱武器將其擊斃。」
「晚上十一點四十五分,你把他殺了,第二天凌晨四點零三分,將其沉進塘河裡面……」
見方白一樁樁說出來,紀海這才想起來這件事情,那天還真把他嚇得不輕,王十一是那個傻逼啊!
紀海有些錯愕的看著方白,這事情從頭到尾只有自己幾個心腹知道,面前這個傢伙是從哪裡得知的消息,而且事情居然還精細到了分鐘。
就如同有個人站在旁邊拿著筆記錄下來一樣。
這是何等可怕的情報網?
紀海頭上不由得有些冒冷汗,他有些不敢小覷面前這個俊秀的男人了。
「我不認識你說的王十一。」
他肯定不能認這事情,這裡這麼多人,自己要是認了,鬼知道回頭會發生什麼。
「你不認得他不要緊,難道你不認識這個徽章嘛?」方白將一枚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徽章放在桌子上,往前推去。
「他身上也有一枚一模一樣的徽章。」
有好事者湊過來看,等看清楚這枚徽章后,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羊脂白玉上繪製著一副栩栩如生的白澤圖。
而在白澤之上,一輪新日冉冉升起。
白澤徽章!
這是白袍的標記啊!
白袍。
七年前忽然殺入公海領域,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如果說紀家是這片公海上的王,那麼白袍就是全世界公海的帝!
而且白袍的勢力範圍還不僅僅只是公海。
非域,東南域,中東……
七年間,白袍如同一場破壞力極強的颶風,迅速摧毀了無數敢於阻攔在他前面的勢力,打出了赫赫威名。
千軍萬馬避白袍!
一切法律所觸及不到的領域,白袍就是絕對的王,甚至有人將其稱之為世界第六大武裝力量。
僅次於排行前五的超級大國。
這支武裝到牙齒的戰隊,讓無數人為之膽寒。
「這……」這枚徽章落下后,紀海感覺自己的嘴巴有點兒發乾,他還真沒注意到,自己殺死的那個傢伙,居然是白袍的!
惹了白袍,意味著什麼,他很清楚。
但很快,紀海開始哈哈大笑起來,「我承認,你成功的嚇到我了,但你犯了一個很大的失誤!」
「哦?」方白眉頭微微一挑,神情中帶著強烈的戲謔。
「你錯在以為白袍這個稱號就能震撼到我,孤身來到我這!」
「我有上百武裝力量在外面等著,我的保鏢全是一等一的高手。」
「只需要我一個命令,你馬上就身首異處。」
「只要殺了你,我以後不來公海就可以了,你能拿我怎麼樣?」
紀海的嘴角在抽動,他清楚公海的生意對於自己家族意味著什麼,拋棄這方面的利益,哪怕是紀家都要大出血一番。
但他不得不這麼做。
「動手!」紀海直接一聲令下,那十數名圍著方白的黑衣保鏢迅速動手。
但方白的動作更快。
甚至都沒人反應過來,他的一拳就轟在了一個保鏢胸口。
咯嘣,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
這個保鏢直接被方白一拳砸飛,胸口出現了一個明顯的凹痕。
而後方白的手掌如長槍,手上的大筋猛烈彈抖,微微一挑,將人拋起,一腳如排山倒海般猛地踹出。
又是一串骨肉碎裂的聲音。
他如魔神一般,竄入保鏢之中,無人可擋。
十二秒!
僅僅只是十二秒,方白就解決了十二名世界範圍內的巔峰高手!
這身手,讓在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還是人嗎?
紀海被嚇得倒退了兩步,猛地從懷裡揣出一把手槍,直指方白。
他的槍法,可是受過專門訓練的,二十米內,絕對可以做到例無虛發。
但方白更快。
身影如鬼魅一般出現在紀海面前,大手握住了紀海手裡的手槍,那用化學複合成膜黑磷化處理的鋼材此刻竟是如同橡皮泥一般被他捏扁。
「這身手,你絕對不是普通人!」紀海目呲欲裂,「你到底是誰。」
「我?他們都叫我白帝。」方白輕聲開口說道。
紀海渾身顫抖,膽子剎那間被嚇破。
白帝!
白袍之主,席捲四大洋七大洲的絕世強者。
一人於萬敵之中取敵將首領如探囊取物。
一個令無數梟雄俯首稱臣的名字。
這樣的存在,怎麼會來這裡?
「放過我,我可以給你二十億,不,五十億美金,那個王十一不過只是一介賤民罷了,這錢足夠買他幾百條命了!」紀海低聲求饒。
「賤民?」方白的聲音陡然變冷,「你口中所謂的賤民,是我白袍的絕對精銳。」
「加海,他身中十二枚彈片,鬼門關走了一遭,沒有死去。」
「死亡沙漠,他沒有一滴水,穿越死亡之地,送出了求救信,沒有死去。」
「世界最高峰頂,他在氧氣瓶耗完后,還手刃三名敵人,沒有死去。」
「這麼多險境,他都挺過來了。」
「卻死在你這個狗雜種的手上。」
「現在,你居然口口聲聲說他是賤民?」
方白的手猛地抓住了紀海的脖頸,就如同抓住了一隻小雞仔一般,紀海瘋狂的掙扎,「我不服,我不服,憑什麼要因為一介賤民取我的命!?」
「在你死之前,我再告訴你一件事情。」方白用只有他和紀海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開口說道,「我叫方白。」
方白!!?
紀海猛地睜大了眼睛,「你是十年前方家那生死不明的賤種!!!」
下一瞬間,方白的手腕陡然發力,紀海的腦袋以一種詭異的姿態垂了下來。
方白隨手將紀海摔在地上,從懷裡拿出一張白手帕,認真的擦拭著自己手上被沾染的血跡。
這一幕在其他人看來,恐怖極了。
他們恨不得這會兒全都跳海,和這麼一個大魔神在一塊兒,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擦拭完后,方白輕笑著走出船艙,等他站在甲板上時,甲板上已經橫七豎八的堆積著一具具冰冷的身體。
這些都是紀家的武裝力量。
一名身著白甲,四十餘歲的中年跪倒在方白面前,「主公,您讓屬下打聽的事情,屬下俱打探清楚了。」
「說。」方白閉上了眼睛。
「十年前參與滅方家滿門的大家族名單已經全在這裡了,是不是可以安排下屬去辦事了。」中年人畢恭畢敬道。
「不用,這一次我自己親自動手。」方白開口說道,「十年之期已滿,我已經是自由身,天下之大,任我翱翔。」
那是壓在他心頭十年的仇恨。
這十年來,每一日,這仇恨都如同地獄之火一般在炙烤著他的心臟。
無數次,他夢到自己的父母,血肉模糊,一次次的詢問自己。
為什麼不幫他們報仇!!!
現在,我來了!
那些你們欠我的,我要十倍,百倍的收回來。
「另外還有一件事。」中年人開口說道,「主公的未婚妻林煙兒,三天後,要舉辦婚禮,婚禮對象正是紀家的二少爺。」
「林煙兒嗎?」方白抿了抿嘴,當年毀滅方家,林家也出了不少力吧。
「怎麼也算是我曾經的女人,現在居然要嫁給別的男人。」
「於情於理,我都應該……」
「親自登門討一碗喜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