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縱手沉浮

當年父親和他的弟弟確實不合，為了一個女人，在殿前也曾經大打出手，但是從小都是他跟在父親身邊最長久，他知道父親的為人，自然也知道父親那個弟弟顏越的為人，一切都不像是傳說中的那樣。

那是一個性情中人，一個從剛活在這個世界上幾年，就被認定是個不適合在權力場上生存的人，他性情衝動易怒，偏偏身份尊貴，每次發火都會波及許多人，因為情節需求，自然也會有很多人因此而喪生。

雖然此人因為脾氣問題，失了不少人的喜愛和尊敬，讓人敬而遠之，但是先帝卻非常喜歡這個脾氣和自己頗為相像的兒子，那老頭雖然有立儲之心，但是卻拗不過朝中大臣。

那個皇帝雖然殘暴，但卻對百姓極好，但是他這個兒子，他雖然脾氣和自己頗為相像，以史為鑒，他還是理智的決定，要讓太子當太子，這樣才能保住他大齊江山不息。

而且他這個兒子並沒有想當皇帝心思，整天為一個女人打打鬧鬧的，絲毫不顧體統和臉面，若是以儲君的身份看待他，那自當是扶不起來的劉阿斗，大齊的江山，祖宗的基業，可真心的不敢託付。

但是若是以老子看到兒子的方式，自己那麼多兒子，唯有這個兒子任性妄為，其他的兒子不是兢兢業業，就是謹言慎行無趣的很，如此行徑才擔當的起出身皇室這四個字呀。

在那個皇帝心中，老子是做皇帝的，當兒子的就應該這樣。

當今聖上如此賢明，也是所有大臣都想不到的，回想起當年的那個在大殿上揚言要殺了太子殿下的青年，簡直就像是一個玩笑一樣，在看看現在朝堂之上的顏蘭燼，眾人一致認為，這父子二人真的都挺會裝。

朝堂正議事邊疆便傳來告急，周邊幾個不起眼的小國家，竟然聯合起來，向大齊王朝進軍，其中包括那個放回去的阿古尼丁還有琪玉郡主的親娘，以及真族四大高手之中的其他幾位。

消息傳出來之後，立即又有人蔘了睿王殿下一本說他放虎歸山。

當然此時大殿當前自然是沒有人理他的，敵方來勢洶洶，一天之內已經佔據了兩個城池。並且那些以真族高手為首領的軍隊，在佔據了兩個城市之後，竟然進行了屠城。

在此時，東方一些小的國家都蠢蠢欲動，唯有北方和西方雲南宮大軍距離較近的那些地方，還沒有什麼動靜，這是要群起而攻之啊。

看來大齊王朝這塊大肥肉，引來不少人的覬覦。

那個人之後再沒有人詬病別人一句，因為周邊的國家一起進軍齊國，那勢必是他們聯合好想要吞併齊國這個大國。

眾臣盡皆慌亂。

唯有朝中丞相以及前朝的幾個老臣還算穩重，太子殿下一雙眼睛也透露真不安，自打顏蘭燼不傻了之後他的每一天都是不安的，雖然母親這些是日以來還是沒有放棄要殺了顏蘭燼的想法，但卻是不敢貿然動手的，因為他是太子，他深知自己的父皇對這個兒子的喜歡，若是他動手，事情有所敗露，那他的太子位置也必然不保。

而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這是放任母親去殺了顏蘭燼成則於自己有利不成則與自己無關，但是當他正在和自己的太子之位進行抗爭的時候，前方戰爭來襲大齊王朝危在旦夕，那些個國家可是傾巢而出啊。

顏蘭燼一雙銳利的目光直直的盯著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沒了平常時候謙卑的模樣，而是頭顱揚起，目光凜然，好像是造物者一樣，站在這個朝堂之上，如同一個真正的王者。

別人都以為他死個小兒子，便要殺了一系列人泄憤，然後再和將軍府鬧翻，將大齊王的君主們朝置身於水深火熱當中，但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他是要毀了這個王國呀。

人們都知道當今丞相，權傾朝野，朝中的大臣們很多都是他的手下，他們領著朝廷的俸祿，卻只孝忠於丞相。

別人進去知道成像遠遠沒有這麼簡單，以他父皇的能力，朝文武去威脅一個皇帝，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以前他就有所猜測，誠信必然跟別的國家有所聯繫，所以父皇才會受制於他，他也派人去查過，只是沒有查出來那麼多而已。

像並沒有過多的跟外國的臣民.聯繫，他所交涉的，是一國之君。他聯合別的國家，來穩固自己的權利，來掣肘當今的聖上，這一條便是罪該萬死了，但是偏偏沒人能夠制的住他，那不就是很可笑了嗎？

眾位大臣驚慌失措，目光紛紛看向丞相大人，近年來誰都養敵自重了，但是真正養敵自重的人就在眼前，而且養的還是八方敵人，動不動就是一個國家傾巢而出，可真是有本事啊。

太子殿下趕緊獻策道：「父皇何不派出八方使節，周邊各國而出而和自己真正而和齊國真正有恩怨的，不過那幾個國家，其他的國家，我們都可以以金錢利益，土地作為條件，避免生靈塗炭。畢竟我大齊王朝國祚數百年，百姓富庶，兵強馬壯，跟我國作交易，肯定要比別的國家就交易得來的便宜更多。」

太子的話音剛落就立刻有人出命阻止道：「我天國怎可屈服於那些烏合之眾，太子殿下身為未來儲君怎麼能說出割地求和這樣的話！」

太子殿下據理力爭：「林大人此言差矣，讓出去的土地可以再奪回來，但是如果此時各方全力進攻我大齊王朝，那勢必會國力受損，生靈塗炭，到時候我們損失的可就不是一池一地了」

「諸位也可以算算一筆賬，我們打一次仗，出兵二十萬要損耗多少糧草，戰馬人命，但是如果給幾十萬兩白銀便能停止戰亂，那我們損耗的又是多少金銀，一次性給的多，並不代表我們犧牲的多，你這樣要是細細算來，光是贏錢就能省了不少，更何況還有人命。能不戰就不戰！」

剛有大臣要接過來反駁，想要罵太子殿下軟弱無能，屈身求和。

顏蘭燼直接高聲接道：「戰！就要一鼓作氣，讓他們對我們大齊王朝，不敢再生出覬覦之心，不知方才主戰的大臣們可是否做好了作戰的準備，如何去應對十二國聯軍，如何去排兵布陣，一戰到底，而且只能勝不能敗！」

眾人啞口無言，十二個國家呀，想起來就小心臟顫顫的，如何還敢領兵作戰

說是一回事，但做是另一回事。

他們在朝堂之中，話說的只要為了國家設計著想就行了，但是行軍打仗還得倚仗諸位武將。

所以顏蘭燼那句話一說滿堂寂靜，剛剛還高聲闊論的人，現在都變成縮頭烏龜退縮在人群當中。

「諸位大臣無力退敵，也無退敵良策，那叫各司其職，做好自己份內之事，在戰事不斷之時，輔佐好帝王，對內安置百姓，安穩民心才好。」

顏蘭燼又一席話直接讓所有的人都閉了嘴，有幾位大臣深感慚愧，抱歉認錯。

「南方几個國家這些年來早就不安分了，他們對大齊王朝早就是虎視眈眈，如今進站也是蓄謀已久，南方几個國家是主力，所以那幾個國家必須打，而且要勢在必得，只能勝不能敗，所以兒臣以為，當以南宮姓如南宮將軍親自率兵攻打，拙南宮文曰北上領兵二十萬前來攻打南方諸國。」

自己最喜歡的兒子最近爭氣的很，皇帝自然是開心，問接下來應該怎麼安排。

又有大臣反駁說，焦占國攻佔鄰國剛到手幾十萬大軍如今北方群龍無首，林遠將軍又領罪不久才到中原，怕事再回去來回顛簸，無力再駐守北方，臣建議應當從朝中再派一員大將取代林遠將軍。

眾人看向說話的那人，此人是王丞相在朝中最得力的助手，他說的要派個人也就是弄個王家的人過去，但是……

顏蘭燼冷笑道：「周大人此言差矣，林遠將軍，從小就挨軍棍，對於挨打，他也是樂此不疲，前幾日林遠被人抬回來，那不過是做戲給別人看的，實際上，林將軍身體好得很，早就活蹦亂跳了，莫說是讓他回北方領軍就算讓他現在馳騁到南方打仗他也能即刻出發，並且勝利而歸。至於周大人安置在南宮家附近的細作，可以換一批了。」

那個周大人剛想狡辯，自己沒有安排細做，便被王丞相遠遠的一眼瞪了回去。

王制裁雖然表面不動聲色，但是心中各種盤算設計。

在此之前他做什麼事都喜歡留一條後路，或對南宮家的監視，對睿王府的防範和暗殺，都是借別人之名，用別人之手去做的。

而他自己如果要做，那就來比狠的，比如說這次戰爭就是他聯合敵軍，聯合南方諸國，對大齊王朝發起發起了進攻，他知道後果是什麼，但是最終的後果肯定是於自己有利的，江山落在了自己的手中，他就不管那個是殘酷的國家還算完好無損的基業，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再為這個國家再付一點點的責任，不管他的結果如何，他王制裁手裡的權利肯定會只多不少。

這也不能怪自己，要怪就怪你們皇家的人，太有能耐了，不得已，他只能藉助別人的手，去滅了自己的國。

顏蘭燼能夠知道，這個周大人在他岳丈的家裡面安排了細作，這並不意外。

莫說是現在的睿王殿下，就算之前的世子殿下也會輕而易舉的知道，這就是這個人的能力和魅力。

他讓人喜歡，又讓人妒忌他本來以為自己的二兒子會像他一樣，我想當年那個世子殿下一樣前途無量，他身為一個可以用多種方法竊取國家的丞相，肯定比當今聖上更能保護好自己的兒子，但是現在想來他錯了，他沒能保護好他的未來，他在保護兒子，驕縱兒子的那方面他遠遠不如當今陛下。

自從顏蘭燼不傻了之後，這個皇帝陛下的面色一天比一天溫和，有的時候連朝政都不理了。

朝當年那個劉王妃墓地去的也更加勤快，那個時候他就感覺得到這個顏蘭燼不僅沒有傻過，而且他的能力肯定也是突飛猛進，現在看來自己沒有猜錯。

十二國聯合進攻齊大齊王朝啊，就算是真正的天國，那也要驚上一驚，氣上一氣，特別是那個當皇帝的，肯定要心煩意亂呀，肯定要皺一下眉頭啊，但是現在這個皇帝並沒有。

他面色輕鬆，頗為欣慰的看著自己最喜歡的那個兒子在慷慨陳詞。

丞相幾乎能從他的臉上看到必勝的信心和決心，甚至有可能他根本不在乎這江山。

王丞相臉色微變，或許他從來都沒有在意過這江山，他在意的，只是他最心愛的女人給他生出來的兒子。

他只有維持著皇室不落，才有能力保住他這個兒子。

現在從他的表情裡面，他看到了顏蘭燼的成熟和強大。

一直以來的王制裁，低估他們皇室的子弟，將他們視作掌中玩物。

但是現在發現他錯了，真正在自己掌心中玩耍的人，都是被皇室拋棄的人。

而真正有能力的人，早就跳脫出自己的控制，或者是自己從來都沒有控制過他們。

王丞相這才是真正的看向那父子二人，一直目光平靜，讓人難以琢磨的顏蘭燼，此時那雙眼中透露出不可抑制的喜悅。

大敵將至他竟然如此欣喜。

但是那又如何？不管是勝還是敗，坐收漁翁之利的，不是那些自信滿滿的外國君王，而是他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個細作賣國賊的丞相。

將要到來的一時的污名，無關痛癢，待到他成就著千秋大業之後，他的身份就會變成一個救世主，還是一個被後人認可，有能力有威望的君王。

正所謂，成者為王，敗者為寇。

名聲一向都是贏的人說了算。

現在他要做的事就是什麼都不做，靜觀其變。

顏蘭燼奉旨調兵遣將，剛剛裝著腰疼屁股疼的林遠在南宮府還沒賴上幾天就被趕了回去。

隨行回去還有那個整日在葉尋面前耍小聰明得不逞反而被捉弄的元拓。

送別時，南宮清還頗為擔心北方的局勢，帶著問了一句，剛剛擴充領土的焦戰國小皇帝會不會趁著齊國危亂之時，向齊國發兵。

南宮清的擔心並不是子虛烏有，越國那一站就證明了焦占國的皇帝是一個有野心的人，如此之君王絕對不會滿足於佔據一個國家，他會妄想著一統天下，成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千秋功業。

雖然林遠不想承認，但是為了讓南宮清放心，也讓南宮信如北伐之時沒有後顧之憂，林遠將那個在顏墨白的手裡掙扎的元拓拽到自己的嘎吱窩下夾著腦袋道：「焦占國的小皇帝不務正業，已經到你府上廝混了好多天了，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想那個都足不出戶就滅了兩個國家的幕後主使想必早就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若是焦占國真的能威脅到大齊王朝，現在我手裡的就是一具屍體。」

南宮清清和南宮信如不明所以。

他說的滅了兩個國家，他們自然是知道另外一個國家指的是真族，這一切不是應當歸功於林遠嘛？

南宮信如倒是沒有過於驚訝，他也聽林遠說了，顏蘭燼安排了這一切，他只是沒想到，那個顏蘭燼竟然連焦占國的國君都給安排在內。

要知道，顏蘭燼傻了六年，莫說對別的國家，就算對邊疆戰事也不是了解的，他還真的是賭得起。

顏蘭燼面含微笑，摸了摸南宮清驚訝的小腦袋。

好像在說：「怎麼樣，你的夫君有能耐吧。」

南宮清順勢的往自己夫君懷裡倒過去，南宮信如斜睨著他的女兒，他想要驕縱，想要捧在天上的女兒，偏偏在自己那裡成了一個女將軍，到了顏蘭燼懷裡就看起來柔弱的不行。

看來這個顏蘭燼這輩子跟自己的關係都緩和不了了。

他將門虎女竟然被他養成了一隻可愛的小貓咪。

元拓並沒有開口說一些國家大事，他堂堂的一國之君，一開口便成功的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力。

「林家哥哥，這個南宮清，我是不能幫你拐走了，天下何處無芳草如此珍貴的花朵自然是採摘不得，若是林遠哥哥不嫌棄的話，可以考慮考慮我呀，我也不錯！」

眾人驚駭，顏墨白雖然對這個林遠沒有多少感情，但是依舊的替他惋惜，被這樣的一個人看上真是可惜了。

南宮信如此時臉色鐵青，因為一個男子向他好友的兒子求愛，但是他這個乾兒子，竟然面色正常，沒有絲毫的反感。

這讓他覺得這孩子成功的幾率很高啊，那可不行，林遠可是還要傳宗接代的。

林遠還沒回答，只聽那邊南宮信如道：「你是一國之君，身份尊貴不能亂來。」

「林遠是我舊友之子，身兼傳承香火之任……」

南宮信如還未說完，就看見那邊那個小皇帝示威一樣扒著林遠的脖子，在林遠的臉上親了一口。

只聽那邊小皇帝說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個男子了。」

小皇帝暗自忖度，自己可從來沒有刻意的去裝過男子，只是穿著一身男子的衣服而已，萬萬沒想到，幾乎所有的人都沒有懷疑過自己的性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