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絕症陰霾
張小天從系統里又把許一一的病例給調了出來。
治療方案並不僅僅只有一種。
張小天拿出桌上的處方箋，拿起筆然後才說道：「可以開一些活血化瘀的藥材調理一下。」
黑色的水筆行雲流水，雖然並不見得字體多麼磅礴大氣，卻也工整清晰。
歸尾、川芎、赤芍、丹皮、制香附，元胡，生地，紅花、桃仁，水煎服，每日1劑，連服七日。
字畢，張小天上下掃了一眼，確認無誤后把單子遞給了張明。
接過處方箋，張明帶起了老花眼鏡，仔細審視了一下藥方，又在心裡默默計算了一下用量，點了一下頭。
「張醫生，您看？」婦人其實也是希望老醫生看的，起碼年齡上讓人信服。
「沒有問題，你讓你女兒，照著這個吃一個星期，然後看看效果。」
張明滿意的在處方箋上籤上了名字，然後跟婦人說道。
婦人剛想點頭，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
「我女兒馬上就要開學了，高三，學習緊，又是在寄宿，吃三天還行，熬七天中藥，可能不太方便，她可是在省城上學。」
張明眉頭也皺了起來。
中醫之所以推廣緩慢，除了傳承問題以外，更多的是方便性不夠。
西藥一杯白開水，兩粒藥丸就能解決的事，中藥卻繁瑣的多。
「這個簡單啊，你一次性把葯都給煎了，拿真空封包機把藥液一袋一袋封好，要喝的時候，把袋子放熱水裡家溫，撕開就可以喝了。」
張小天給了一個後世常用的方法。
「封包？」張明一愣，現在可從沒聽說過有這種東西，不過仔細一樣，可行性還挺高，難道省城的中醫藥發展的有這麼快了么？
「那就好，那就好！今天可以拿到么？」婦人唯一的擔心一掃而空。
張明此時回過頭：「這個葯待會拿去那封包？」
張小天撓了撓頭，才發現現在是1999年，風靡全國的珍珠奶茶都還沒出世呢，更何況全自動煎藥機。
「我這個也是在老師那聽說的發展方向，要不就把葯汁濾出來，烘乾后，把藥粉帶去沖泡。」
又給出了一個方法。
而且不需要設備支持，只需要前期把葯都給煎好。
最後，婦人也採納了這個方法，千恩萬謝，只等女兒病好了以後，再來送錦旗。
等人走了以後，張明心情明顯好了不少，笑呵呵的喝了一口水以後，才說道：「沒想到現在中醫也與時俱進了，你說的這些，我都從來沒有想到過。要不是年紀大了，我還真想再去學校學上兩年，不過你也這麼大了，以後咱們回春堂，還是得看你了。」
張小天從桌上拿起熱水壺順勢給張暉把水添上：「對呀，爸，中醫確實是國粹，但是傳承並不是墨守成規，而是不斷吸取先進的知識，來豐富自己的理論。現在不是有句話么，叫西醫治快病，中醫治慢病，為什麼，是中醫不能治快病么？我覺得先進的儀器，能夠更方便的幫助醫者診斷，治療方式的快捷性，能夠救人於危急，這些都是我們需要學習的。」
難得的，張小天的話，張明沒有反駁，而是默默地喝了一口茶，看著桌上的傷寒雜病論出神。
「爸，明天咱們早起，去醫院做個體檢？你也可以根據自己的身體情況，做一些調整嘛。一代良醫，不都防範於微么？」張小天又舊事重提。
這次張明沒有在反對，看了一眼張小天，然後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從醫到現在，四十多年，見證了中醫從原來崇高的地位，到被貼上江湖騙子，偽科學的名頭。
說對西醫沒有成見，那是假的。
但是今天發生的事，又讓張明看到了某種可能。
下午，除了一個老街坊過來看老寒腿，開了幾副膏藥回去以外，整個店裡沒有什麼事情。
不是張小天不想找機會給張明看病。
而是他怕自己看到至親身患絕症而自己無能為力。
沒有得到結果，至少還是一個有希望的下午。
一夜無話，屋內的白鐵爐子，散發的熱氣，讓人慵懶的不想鑽出被窩。
等張小天醒來的時候，家裡只剩下張媽一個人在忙活著早餐。
「媽，爸呢？」
時間剛剛過了八點。
「你爸說去找老同學了。」張媽招呼著張小天吃早餐。
這個年代，手機剛剛開始普及，張小天用家裡的固定電話撥了過去。
但是無人接聽。
到了中午，才見到張明黑著臉走了回來，然後一個人進了房間。一直到吃飯的時候，才重新掛上笑容，坐在了桌前。
只是怎麼看，都心事重重。
「爸，今天體檢結果怎麼樣？」
趁著吃飯，張小天索性把話攤開了說。
正在盛飯的張媽笑著解開圍巾，也坐了過來：「體檢？你做體檢怎麼不帶上我啊，神秘兮兮的，我還以為你一大早幹嘛去了呢，店都沒開。」
張明笑著端起了碗：「這不是也去學習學習人家的專業知識嘛。」
見張暉避重就輕，張小天心就懸起來了。「爸，你還沒說體檢結果怎麼樣呢？」
「什麼怎麼樣啊，當然好的很啊，我的身體你還不知道，你爺爺可是活了97歲，我怎麼著活個90歲，沒什麼問題吧。」
張明捏著筷子一緊，然後故作輕鬆的說道。
張小天一把捏在張暉的手上。
「患者：張明。
病情：肺癌晚期、轉移肝硬化。
治療方法：靶向基因藥物奧西替尼，配合
使用干擾素和核苷治療護肝。
治癒成功率：2%。
一年存活率：7％。」
重生到現在，張小天又一次感覺到了絕望。
這樣的成功幾率，跟判死刑有什麼區別。
張明怕張小天看出什麼，連忙把手抽了出來：「小天啊，馬上快開學了，你複習的怎麼樣了？是回來幫我，還是繼續考研進大醫院？」
兩隻眼睛充滿希翼。
「回來什麼回來？學醫就是做學問，人家朱思禮的兒子，可是全額獎學金去歐洲攻讀醫學博士了，我們張家就算不能出國，這個碩士文憑總是要拿到的吧。」
張媽可是有不同意見。
家裡做了這麼久的中醫，可是積蓄卻並不多，孩子畢業后馬上就到了處對象的年紀了，買房買車又是一大筆錢。
所以，如果可以，張媽是希望小天能夠去大醫院的。
「我回來！」張小天埋著頭，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正常。
「好好好！」張明臉上難得的掛上紅暈，氣色比剛才好了不少。
張媽沒好氣的白了他倆一眼：「父子倆一個德行！」
下午，回春堂依舊沒有開門。
「醫療系養成系統激活。」
「用戶：張小天。
醫院：《回春堂》等級1級。
聲譽值：113。
治療成功率加成：0%。
治療技能：無。」
突然，張小天腦海里的醫療養成系統被激活了。
一個不好的預感從心裡冒了出來。
連忙從房間里沖了出來。
「媽，爸呢？」
張媽面上勉強掛著笑容，還假裝鎮定。
「你爸呀，他有個同學需要搭把手，去中山醫院掛診去了。」
一句話說的半真半假，去中山醫院是真，掛診是假。
就打算等張小天去了學校，然後再坐火車過去照顧張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