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身驕肉貴身子羸弱
珍珠道:「裡面塞了鴨絨。」
味道確實不怎麼好聞,慢慢再改良吧,她已經在琢磨是不是採花瓣做成香水蓋住這股味,山上的氣溫晝夜溫差大,她才會把這件羽絨帶過來的。
珍珠把羽絨服折好放到床頭,子意都嫌丑的衣服,跟她同一件房的宮女穿得都是綾羅,估計也不會拿。珍珠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從衣兜里抓了一把花生塞進子意的衣兜里。子意珍珠笑了笑,她就知道珍珠肯定帶吃的了,她把花生殼剝開,看到窗外下雨了。
子意道:「怎麼下雨了,剛剛寺里的小師父還和娘她們說已經連著下了兩日雨了,以為今日肯定是要放晴了。山上的天氣真是變化莫測。」
珍珠把窗戶關好,免得雨水飄進來。
慧姨年紀大閃了腰,這一次沒有跟來,珍珠便得跟在南宮瑤身邊服侍一同進了大雄寶殿,聽護國寺方丈講解佛經。太後身邊跟的是位老宮娥,那位張夫人身邊跟的僕人也是有一定歲數,殿內的僕人中也就珍珠最年輕了。
珍珠很想打瞌睡,可是她聽說太后信佛,是虔誠的佛教徒,她要真是打瞌睡被太后發現,肯定沒有好果子吃,只好憑她堅韌的意志力硬撐著。
珍珠一直低著頭,脖子特別酸,她稍稍動了一下脖子,發現那位張夫人在看著她。珍珠心想著該不會動一下脖子都不得吧,又趕緊把頭低下了。
方丈講完了佛經,太后她們開始誦經,珍珠足足站了兩個時辰。她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低調的不起眼的過完這一日一夜就得了。
第二日一早他們原路返回,天氣多雲,沒了日頭山上的氣溫偏低,珍珠就把羽絨穿上了,還好是穿上了,因為連著幾日下雨,山體滑坡滾下落石。
現場一片混亂,侍衛們護的自然是身份尊貴的太后,其他人只能自求多福吧,珍珠恐慌,身邊的人都在叫嚷逃竄,她也不知被誰撞了一下,站不穩了,一旁是陡峭的山坡,看著都心驚膽戰的那種,她情急之下下意識的伸手想著抓著什麼,哪知那麼巧就抓到突然出現在她身邊的魏子規了。
「誒呀。」
腳下失去平衡,珍珠就把魏子規當墊背交疊式的滾下去了。
太后這麼尊貴的身份,出行前難道就沒有人看過黃曆么,那什麼欽天監的該拉出去砍頭了……
魏子規醒來,周圍一片漆黑,他腿十分疼痛。珍珠察覺到他醒了,提醒道:「少爺你別亂動,我好不容易找了樹枝幫你固定好了,不知道是不是骨折,以防萬一吧。」
魏子規問:「你沒事吧。」
珍珠略微意外,他還挺有愛心的,第一句不是遷怒,而是關心:「沒事。」她跌下來時死死抱住了魏子規,他做了她的緩衝。他們也是福大命大了,這樣滾下來還活著。
魏子規看了眼腳上的樹枝:「你學過醫?」
「這種急救常識我還是有的。我一弱質纖纖的女子背著少爺你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我容易么,走了好久才找到這個地方暫且避一避,以防二次滑坡,外面下雨了,估計今晚不會有人來救我們了。」珍珠頹喪的道。
魏子規罵道:「遇到你總沒好事。也不知是我克你還是你克我。」
珍珠心想著她要是克他,他還能活得這樣好好的,跟她討論這種封建迷信問題:「少爺洪福齊天,福大命大,哪一回不是轉危為安,遇難成祥。再說我們是因為去禮佛才遇到這種天災人禍的,佛祖理當負責才對。」
她往魏子規懷裡縮,把他抱緊了。
魏子規這才發現她縮在他懷裡,方才是腿痛才沒反應過來,感覺到懷中的柔軟和曲線,魏子規紅了臉想把珍珠推開:「你幹什麼。」
珍珠道:「我把你拖進這山洞只找到一根樹枝給你固定腳,還沒來得及去撿柴就下雨了,沒有火,你知道晚上的氣溫有多低么,不這樣我們兩都要凍死。」
還好她這件羽絨衣做得夠大,她現在是抱著他,再把羽絨衣蓋身上,才能這麼暖,不然就他們兩個身上單薄的衣服,沒摔死也冷死了。
魏子規斥道:「就沒人教過你男女有別么,你知道名節對女子多重要麼,寧可沒了性命也不能沒了貞潔。」
珍珠慢條斯理的回道:「第一,我雖然抱著少爺你,但我人品高尚,縱使抱著晉城第一美男子也能坐懷不亂,不會對你這個傷患產生什麼不可描述的念頭。至於你是不是心思不純潔對我有想法,我就不能保證了。第二,我和你這樣是為了活命抱團取暖,又沒有和你那個,什麼叫沒了貞潔。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怕死,命是最重要的,貞潔什麼的滾後邊去。」
魏子規道:「不知羞恥。」
他還沒完沒了了是吧,珍珠翻白眼:「我不就是扒過少爺你的褲子么,能不能別動不動就不知羞恥,不知羞恥的。有什麼大不了的值得你這樣耿耿於懷,大不了我現在脫光衣服,讓你看回來好了。」
珍珠在他懷裡動了一下。
魏子規緊張道:「你幹什麼。」
珍珠哈哈大笑:「逗你的,就算我真脫了,這麼黑,少爺你能看得見?」她摸出一顆藥丸,伸手不見五指,只能摸索著他的嘴:「吃吧。」
魏子規抓住她的手,小而暖和,珍珠方才說他思想不純,魏子規輕哼了聲,他若是真想了不該想的,那不就等於承認了:「什麼東西?」
珍珠道:「毒藥,少爺敢吃么。」
魏子規拿過藥丸來嗅了嗅,裡面應該是混了人蔘這類提氣的藥材:「你哪來這麼名貴的藥丸?」
珍珠趕緊把手縮回羽絨服里,太冷了:「你懂醫?對了,魏大人懂醫,你是他兒子,懂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魏子規又問了一遍:「你哪來的葯?」
他怎麼這麼啰嗦啊,珍珠道:「我師父給的,吃吧,您身驕肉貴身子羸弱,我們還不知要困多久,要是又生病了,我不懂怎麼醫治你。」
魏子規不滿她這語氣把他說得像是一介病夫:「我哪羸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