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鬼眼狂刀3
()在鏡看來,熒惑是個很神奇的人。
不是說他那雙奇怪的高達10cm的木屐。
不是說他那對奇怪的螺絲耳釘。
而是一向標榜著自己無論在何時何地都是最最最完美的壬生一族的辰伶只要一遇到他就會瞬間破功。
真的是瞬間。
「……我受夠了!!熒惑你給我出來!!」
「……哼。」
刷拉一聲推開木門,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了出去。不一會兒……
「水破七封龍!!」
「皇魔焰。」
嘩……
滋……
「……不用阻止嗎?」鏡歪歪腦袋。
「不用啦~」一旁翹著腿坐姿妖嬈的五耀星之一,代表「木星」的歲子姐姐對著手中的鏡子拋出一個飛吻,「他們打一會兒就好了~」
鏡將視線移到一旁看上去最為可靠的太白大叔身上,皮膚黝黑的大叔頓時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容,摸了摸鏡的腦袋,從身後掏出一包糖來,「來,小鏡,吃一個。」
「不用了……換牙沒換完,蛀牙會很痛的。」鏡搖搖頭。
「哦呵呵呵~」帶著圓圓眼睛的「土星」鎮明湊了過來,手中扇子一揮,「小鏡不用擔心啦~蛀牙這種小事交給歲子就好啦~」
「……」鏡扭頭,「……我更擔心辰伶哥哥。」
「小鏡不用擔心,辰伶不會輸的。」太白還是塞了一個糖過來。
「……不是,」鏡當然知道辰伶和熒惑的實力不相上下了,而且兩人雖然吼得厲害,卻從不會下殺手,「只是再打下去,外面說不定會塌,畢竟也歸五耀星管的。」
「我去阻止他們。」太白立刻起身,二話不說就出去了。
在壬生熬過一個冬季之後,辰伶就和以上四人一起接任了五耀星的職位,雖然平時都是分開行動的,但出於必要,5個人每隔十天半月就會聚會一次,交流一下情報什麼的。
雖然鏡覺得每次的聚會都沒什麼意義,基本上就是辰伶和熒惑打架,太白勸架,歲子和鎮明在一旁煽風點火。但似乎……這幾個人都是樂在其中的樣子。
話又說回來,整個五耀星中,鏡最喜歡的是辰伶,其次是熒惑,然後是太白,之後是歲子,最後才是鎮明。
畢竟,對於一個正常的小孩來說,帥氣的哥哥,和藹的大伯還有漂亮的姐姐再怎麼說也比一個無時無刻都喜歡扭來扭去,嘴裡還總說些聽不懂的話的落魄大叔好多了。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總喜歡挑釁別人的鎮明對鏡卻總是很好的樣子。特別是在知道鏡還算是個巫女,能夠看見靈並凈化靈的時候,居然一改平時弔兒郎當的樣子,很是嚴肅地叫鏡記得不要輕易把自己的這個能力透露出去。
那時候鎮明的眼神十分的悲傷,彷彿透過了鏡本身,看到了很遠的地方一樣。
因此,雖然對鎮明的性格很吃不消,但鏡還是決定把他歸在自己喜歡的人這一塊陣營裡面。
用北都姐姐的話來說的話,歲子是個外貿協會的人,對於長相好的人都是好得沒話說,比如辰伶,比如熒惑,比如鏡。
雖然歲子偶爾會抽風地想讓鏡穿著護士裝一樣的短裙,不過到底是被辰伶以有傷風化為由給嚴詞拒絕了,但見慣了現代的各種服飾的鏡還真的覺得那沒什麼的。
而且拜託她治療的話,又快又不痛。
即便如此,鏡還是覺得那個外表看上去很恐怖,但事實上對小孩子好得沒話說的太白大伯更招人喜歡。
而且和他過招的話,太白大伯的總結比辰伶的還要精準得多。並且,由於自己和他都是外來的居民,因此除了經常帶給自己一些小吃什麼的之外,還會附帶聊一些外界的事情,比如他以前在外面的經歷之類的。
但這些小故事比起自己和熒惑之間的友誼來,還是差了點。
鏡第一次見到熒惑的時候,他正把自己掛在樹杈上睡覺,整個人就像是屍體一般隨風搖曳。
本來鏡是不想理會他的,只是好巧不巧的,熒惑一隻腳上的木屐砸了下來。
幸好沒有砸到鏡。
「喂,你的鞋子。」鏡提著那隻僅在鞋子正中間有著一個長達10公分的木齒的奇怪木屐,對著樹上掛著的某人說道。
「……呼……」完全沒有醒來的意思。
鏡又低頭打量了一下手中奇怪的木屐,其實只要放在那裡就好了,但是她還是很想看看正常的人是怎麼踩著這樣的木屐走路的,這已經是踩高蹺的感覺了?
又掉了一個東西下來。
是竹蜻蜓。
鏡彎腰撿起來,把竹蜻蜓放在了手中,雙手一搓,竹蜻蜓立刻穩穩地飛上了空中。
然後被兩根手指捏住了。
樹上的那個人醒了。
將竹蜻蜓塞進懷裡之後,揉了揉自己金色的長發,眨了眨還有些迷糊的金紅色雙眼,縱身跳了下來。
「你的鞋子。」鏡遞了過去。
「……謝謝。」很老實地點點頭,接過木屐套在了腳上,輕鬆的樣子就像是他腳上套著的只是一雙普通的木屐而已。
這是鏡第一次遇到一個和自己一樣表情稀少的人:乍一看似乎很兇惡,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那只是一個有些木訥的人罷了。兩人大眼瞪小眼,面無表情地對視了一番之後,鏡才小心翼翼地開口了,「初次見面,我叫皇鏡。」
「熒惑。」他似乎沒有睡醒一般地點點頭。
「……」
「……」
一陣寒風吹過,兩人一前一後地打了個哆嗦。
「烤紅薯,吃嗎?」鏡突然想起前面的不遠處有個紅薯田。
「好。」熒惑點頭。
然後,挖紅薯,收集樹葉,靠著火堆吃紅薯……最後……就演變成了這樣。
「……鏡!!你怎麼和熒惑在一起!!!」
靠在一起補眠的兩人最後是被來找鏡回去吃晚飯的辰伶那氣急敗壞的聲音吵醒的。
然後就是例行的水與火的拚鬥,鏡在一旁觀戰。扒拉了半天之後,居然在灰燼里又弄出來了一個烤紅薯。
於是,當天晚上鏡沒有吃到晚飯,原因是東西吃多了消化不良,必須餓一頓。
鏡淡定地盯著辰伶那張就算挂彩了也不失帥氣的臉龐看了看,下的結論是,辰伶他是在遷怒。
其實也難怪辰伶和熒惑互相看不順眼,畢竟,要和一個處處都和你完全相反的人做朋友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水破七封龍。」
隨著長刀的飛舞,七條猙獰的水龍伴隨著少女的輕巧的步伐上下舞動,隨著一定的節奏顯示著自身攻守兼備的特點。
說實話,雖然比不上《閃□□人組》裡面某個弦術師舞動琴弦時那麼好看,但根據舞步演化而來的無明歲刑流真的算是極具觀賞性的一個流派了——要知道,春季的賞櫻節就是由吹雪專門為先代紅王獻舞的。
「鏡,先代紅王召喚。」不知何時靠在一旁的辰伶說道。
「嗯。」鏡旋身,收刀。
這第一次被紅王召喚,卻是一次前往外界的指令。
「鏡,和熒惑一起到鬼之子的身邊,那裡有著你所追尋的強大哦。」曖昧的笑容,先代斜靠在高大的王座之上,腳邊是躺在地上生死不明血肉模糊的熒惑。
「好。」其實鏡自己都不清楚她所追尋的強大到底是什麼,只是隱約地覺得就算繼續在壬生呆著,自己也不見得會變得更強了而已,沒想到,機會來得這麼快。
「紅王再見。」扛著失去意識的熒惑,鏡對著紅王招招手,看不出年齡的男子微笑著對她招了招手之後,身影最終被合上的大門遮掩。
這是鏡最後一次見到紅王。
雖然不明確,但是鏡還是有一點點的預感。只是她面對過的分離實在是太多了,那種淡淡的憂傷只在心中劃過一道淺淺的痕迹之後,就被掩藏在了記憶的深處。
這個時代是個亂世,雖然壬生一族所在的地方到處充滿了和平和溫暖,但無可否認的是,這是一個充滿了殺伐的世道。
鏡跟隨著吹雪所學習的無明歲刑流,說到底,也是殺人的技術。即便現在的鏡跟著辰伶和吹雪將招式學得七七八八了,但沒有經歷過鮮血沖刷的招數,最終也只能是一個花架子而已。
不過……在沖刷之前……似乎……還有更重要的問題需要解決。
熒惑是個大路痴。
所以絕對不能讓他帶路,來,我幫你把他捆好。——By不知為什麼笑得十分燦爛的辰伶哥哥
在辰伶的幫助下,鏡將才被歲子治療妥當的熒惑綁在九尾的身上,自己則端坐在哈克龍的身上在前面的空中帶路,而鬼斯通則在一旁忽上忽下地盤旋著,手裡的大牌子不時出現「哇~」「哦!!」之類的感嘆詞。
畢竟,在壬生的時候,鏡是很少將它們放出來的。
「吶,熒惑哥哥,你知道鬼之子在哪裡嗎?」鏡問道。
「……」熒惑白了她一眼,迅速閉上了眼睛裝睡。
「……」生氣了?鏡歪歪頭,可是綁人的是辰伶,和自己沒關係啊……
「吶,知道鬼之子長什麼樣子嗎?」
「……」
「他強嗎?」
「……」
「……唉……這麼不配合,我們要什麼時候才能找到鬼之子和他打一場啊……」面無表情地嘆息。
「……肯定是在戰場。」某人終於回了一句。
的確是在戰場,但問題是這個世道到處都是戰場啊……
同樣是戰國時代,犬夜叉他們是在戰國初年,現在則是在戰國末年,鏡根本找不到方向。不過也沒什麼大的差別:同樣到處都是流寇,同樣到處都是凄苦的人們,同樣走到哪裡都要戰鬥,唯一不同的就是從斬殺妖怪變成了斬殺人類。
但是那些從靈魂開始都扭曲了的人類真的不比妖怪好上多少。
直到三個月後才在某個戰場上遇到那個傳說中的鬼之子的時候,鏡難得地有點淚流滿面的衝動。
熒惑真的不能算是個好的搭檔,真的。
莫名其妙地攻擊他人就不說了,路痴也不說了,明明和辰伶差不多大,一路上卻總是鏡在照顧他,弄得好像未老先衰一樣。
就像現在,眼看熒惑二話不說提著刀就向著那個有著一頭黑色長發,笑得無比張狂,應該就是鬼之子的囂張武士沖了過去。鏡只好嘆口氣,對上了一旁的肌肉大叔。
還是個獨眼龍啊……鏡抽出刀,一言不發地向那個滿臉透著猥瑣笑容的大叔劈了過去。
雖然後來這個讓鏡顫慄不已的笑容被這位名為梵天丸的大叔稱為善意而友好的初次見面的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