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京城小逛
聽到動靜，剛才來看病的幾人也都停下腳步，準備看看熱鬧。
沈若蕭聽到這男人不善的語氣，心裡也來了火：「怎麼？開著門的店不許進？」
「進當然是可以進，只是你們兩個穿著這麼窮酸，看病看不起，那肯定是來偷東西的！」
病人們也上下打量著沈若蕭二人，看著那廉價的裝束，也覺得頗有道理。
又不看病，也不買葯，還左顧右盼，那不就是偷東西來了？
偷東西？
虧他想的出來。
沈若蕭冷笑一聲，道：「我說大伯，你這裡又不是什麼珠寶首飾店，也不是筆墨書畫店，有什麼可值得我偷的？」
這話一出，也把中年男子給噎了一下。
是啊，還真是沒什麼可偷的。
重重一拍桌子，男子梗著脖子道：「偷，偷學！我看你們就是覬覦我醫術高明，妙手回春，想學本事來了。」
「對，你還真是說對了。」
沈若蕭噙著笑意點頭，隨後話頭一轉。
「我當然是來學醫術，只是你的道行差得遠，我還瞧不上呢。」
這話一出，那看熱鬧的幾個人都吃吃的笑起來。
小姑娘看著年紀不大，嘴巴倒是伶俐。
平時這魏郎中就要價極高，只是聽說牌匾是某個大官親自提的，也就都願意來這裡看病。
看的到底好不好，大家也說不出個一二。
「你，你說我醫術不精，還教不得你？簡直是口出狂言，不自量力！」
魏郎中第一次被挑戰威信，頓時覺得面子掛不住了。
平時都是別人求著他，哪裡受過這種憋屈？
「不錯，本來就是門外漢，還怕人說不成？」沈若蕭絲毫不怯場。
「好，既然你今天把話放這兒了，那咱們兩個就好好比試比試，看看到底是誰口出狂言，不自量力！」
魏郎中被吹捧了這麼多年，就連自己也覺得成了神醫。
看到大家都一副看熱鬧的樣子，他一時間頭腦發熱。
「行，今天這事兒我應下，比什麼？」沈若蕭一派淡然。
「小姐，不然咱們還是到別處去看看吧，你真的會醫術？我怎麼不知道。」
自己家小姐從來就是繡花，女工，怎麼醒了一回還搗鼓起醫術來了。
「水蘇，這你可就不知道了，那都是我偷偷摸摸學的。」
趕緊搪塞過去，沈若蕭指著看熱鬧的百姓道：「咱們就從這裡找幾個人看病，看看誰有真才實學。」
「行。」魏郎中也答應的乾脆。
「我來吧，這會兒來了月事，肚子實在是痛的厲害。」
一個胖胖的婦人一邊說著，一邊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沈若蕭目光落在這個胖婦人身上，發現她面色偏白，身上的肉鬆軟，嘴唇有些泛白。
看起來，似乎是痰濕之人。
「哦？我最為擅長看婦科疾病，讓我來給你看看開點什麼藥方好。」
魏郎中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示意胖婦人把自己的胳膊放在軟墊上。
胖婦人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乖乖的把手伸了過去。
魏郎中裝模作樣的把手往上一搭，不輕不重的按了幾下之後道：「嗯……你這個婦人就是氣血虛弱，這會兒就是因為身體之內寒氣太重，所以來月事寒凝氣滯，血瘀而疼痛。」
「那我應該吃點什麼呢？」胖婦人問。
「等會兒就給你開點活血化瘀的草藥，等你回家拿砂鍋好好熬一熬，只需要喝上一個星期，保證藥到病除，以後也不會再痛！」
療效嘛，能不能保證那是另一回事，這會兒先要裝出一個樣子。
周圍的人看到魏郎中說的頭頭是道，頓時都倒吸一口冷氣。
果然是不得了的魏郎中，說出來的話就是厲害，他們怎麼聽也聽不懂。
沈若蕭聽到魏郎中直接就把這夫人的癥狀判斷為簡單的痛經，頓時心裡冷笑。
好一個庸醫！
「去，把這葯給抓出來。」
魏郎中得意的說著，拿眼睛往沈若蕭這裡瞟。
「慢著。」
沈若蕭抬手制止，眾人的目光都落到她的身上。
「小丫頭，你這是什麼意思？」魏郎中有些不滿意。
「這位大伯，我看你根本就不會看病吧？就算是不懂得醫理，那至少也不能害人害己啊。」
沈若蕭一邊說著一邊搖頭，一副惋惜的模樣。
那胖婦人沒由來的心裡一緊，趕忙問道：「小姑娘，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這郎中有意要害我？」
「他倒不是有意要害你，只是因為醫術不精，給你看病出現了失誤，你若是真的按照藥方把葯喝下去，恐怕真的會出人命啊！」
沈若蕭故意賣了一個關子。
她就是要製造這種效果。
「這不可能，僅僅是一點活血化瘀的葯，又怎麼可能會要人的性命？！你這無名小兒，莫要信口雌黃！」
魏郎中氣的臉色通紅，重重的拍打著桌子。
「好，那我就來好好跟你說一說。」
沈若蕭上前去拉著胖婦人重新坐下，慢慢的把手放在她的胳膊上把脈。
經過了片刻之後，她才悠悠的道：「說實話，這是有喜了。」
「什麼？！」
「有喜了？明明這夫人剛剛才來了月事，怎麼可能會有喜呢？！」
「就是啊，就算我們不是醫者，這麼淺顯的道理總歸是懂的，你可千萬不要糊弄人啊，小小年紀不學好！」
眾人一聽沈若蕭的話，都議論紛紛。
但是誰都不敢相信這婦人有喜了。
「首先這個脈是滑脈，但是因為她本身就是痰濕之人，所以不容易被察覺。其次，一些特殊的女子有喜也是會有月事，但是是淋漓不盡，只有一點點。」
沈若蕭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周圍人的神色。
「那，那我為什麼會覺得腹痛呢？」
胖婦人有些激動，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天知道她盼了多少年，才終於等到這一天。
許久之前，魏郎中就說她這輩子再也不可能有孩子，因此而被家裡人嫌棄，她一直鬱鬱寡歡。
可眼前這小姑娘竟然說自己懷了孩子，這到底是真是假？
「你之所以覺得腹痛，那是因為這事滑胎先兆的癥狀，若是不趕緊好好調理，這孩子可能真的會沒了。」
沈若蕭一邊說著，一邊拿起魏郎中開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