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長生不悔

第100章:長生不悔

「哪裡不一樣?」劉世琛鼻樑很高,鼻尖上有光閃著,在臉上投下了淺淺的影。

我下意識屏住呼吸,出神了一瞬。

旋即,我便看向地面。

今天已經是第二次對著他那張臉出神了。

劉世琛臉上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安靜的等著我回答。

「哪裡都不一樣。」

有些敷衍的回答。

他沒再問,只勾了一下唇角,繼而說:「我以為這種時候,許易今會在的。」

我臉上的笑意僵住了,「他最近有些忙,生產那天,他會到的。」

劉世琛點了點頭,忽然抬起眸子,眼裡有些許希翼外露著。他問:「以後能讓我常來看看孩子嗎?」

我心裡陡然跳了跳。

說實話,我不想讓他經常接觸孩子。

畢竟也有他的一份,時間久了,發現是遲早的事情。

可看著他的眼睛,到了嘴邊的話不知怎麼又變成了:「隨便你。」

劉世琛笑著在我頭上揉了兩下。

周日的時候,我的小腹就隱隱有墜落感了。

保姆還在來醫院的路上,我額上出了不少汗液,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其他原因。

「寶寶,是你們要出來了嗎?」我指腹在小腹遊走。

他們當然不可能回應我,只是小腹的墜感更甚。

我微微攥緊了手指,伸手去按下病床上的床頭鈴。

已經有些疼痛感了,我痛的有些麻木。

我只記得,等護士趕到的時候,說了一句「要生了」,小腹下便痛的沒意識了。

到後來,我一直是清醒一陣,混沌一陣。

直到被推進了手術室,醫生給我打了麻醉劑,我才昏昏沉沉的倒了頭。

再睜眼的時候,已經躺回了病房。

窗外已經夜幕了,窗前站了個人影,應該是背對著我的,杵在那久久沒有動靜,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麼。

我從床上坐起來。

窗前的人或許是聽見了動靜,回過頭看向我,「醒了?」

是許易今。

我「嗯」了一聲,緊接著環顧了一下病房,只是沒開燈,灰暗暗的,什麼也看不見。我問:「孩子呢?孩子在哪?」

許易今走過來,開了一盞床頭燈,不算太明亮,但起碼能看清楚四周。

他將臨時搭的嬰兒床輕輕往我這推,說:「剛睡。」

我立馬低頭去看。

病房裡沒有人說話,便安靜的只剩兩個孩子熟睡的呼吸聲。

嬰兒床里的兩個孩子皆是小小的一隻,兩個人身上都穿了件淺藍色的衣服,我還記得這是懷孕的時候,我跑去母嬰店買的。

應該是許易今讓保姆帶了衣服來。

兩個孩子的五官都是皺皺巴巴的,也說不出像誰,看起來怪丑的。

我突然笑了一聲。

許易今看了我一眼,「笑什麼?」

「一點都不像我,太丑了,是不是抱錯了呀?」

我心裡明白,剛出生的孩子都長這個樣,以後五官長開就好了。

可現在看著兩個孩子都是醜醜的,小老頭一樣,還是忍不住想笑。

雖然嘴上說著嫌棄,可心裡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填滿了,特別滿足。

許易今也順著我的視線垂眸去看,他用手在其中一個孩子的臉上輕輕捏了捏,說:「挺像你的。」

「哪裡像我?這麼丑。」

「所以像你。」

「你這是變著法的說我丑?」

我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雖然我的臉同他比遜色了一些,可好歹也是從小聽著讚美長大的,從沒聽誰說過我長的丑。

許易今輕笑了一聲,沒說話。

他坐在床沿的時候,我忽然就聞到了一些腥味。

他眼角含笑的用手去觸碰兩個孩子,看不出什麼異常,只是那腥味我絕對不會聞錯。

我問:「你受傷了?」

許易今手裡的動作一滯,他緩緩收回手,側過身子看向我說:「只是小傷。」

他的衣服乾乾淨淨,顯然是換過了。

我抿了抿唇,「是不是長生山的道士做的?」

他看了我一眼,這一眼代表默認。

「孟明昊都跟我說了。長生山的所有道士都下山了,就是為了對付你,你知道嗎?」

「知道。」

「你這兩天總是見不到人,是不是也和他們有關?」

「嗯。」

「你打算怎麼辦?」

許易今睫毛動了一下,說:「既然長生山的那位新主這麼想剷除我,那我躲也躲不掉,還能怎麼辦?只能正面跟他們玩了。」

他說的雲淡風輕。

可長生山的道士那麼多,即便許易今再厲害,也還是受了傷。

誰知道下一次會怎麼樣呢?

我抱住他,在他下巴上吻了一下。

許易今身子僵了一瞬,他垂眸朝我看過來,指尖落在我平坦的小腹上,像是提醒:「你現在已經不是孕婦了。」

我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一紅,將腦袋埋進他的衣服里。

「老公,你一定不會和小紅一樣,對不對?」

他的眼眸在我說出「老公」兩個字的時候,驀然有濃烈的情緒翻滾著。

他喉結一滾,「嗯。」

然後,我的下巴被人挑起。

他不帶克制的吻落下來。

……

第二天下午,保姆和李叔就來接我們出院了。

上個月,公寓里的嬰兒房就已經裝修好了,回到家以後,我直接就把兩個小傢伙放進嬰兒床里。

這會兒他們倒是沒睡,眨巴著大眼睛,好奇的看著四周。

其中一個孩子,才剛出生,就已經長出了雙眼皮。

這樣看,好像還挺像許易今的。

保姆給我煲了湯,小心翼翼的端來我身邊,揭開蓋子讓它涼一些,方便入口。她笑著說:「女人坐月子的時候,一定要吃的有營養。晚上睡覺也不能因為熱,就貪涼,要是冷著了,會落下病根的。」

我點頭,伸手去逗弄兩個孩子。

或許是懷孕的時候進補的好,兩個孩子都白白胖胖的,胳膊像蓮藕一樣,一節一節的。

我不太敢抱他們,總覺得太小了,生怕扯疼了他們。

保姆在一旁也挺開心,順口說:「許先生有給他們起名字嗎?」

我打哈哈道:「還沒想好呢。」

其實昨天晚上,許易今就取好了名字,說我們倆的孩子,就叫長生,許長生。

他說,他希望我們的孩子能像名字一樣,長長久久的活著。

至於我和劉世琛的孩子,他讓我自己決定。

我苦思冥想了好久,也沒想出滿意的名字。

有人按門鈴,保姆看我還在低頭想著,就徑直起身去開了門。

大概是想的太認真,有人在我身邊坐下,我都沒發覺。

直到男人攝魂的聲音緩緩道:「在想什麼?」

我這才回過神,後知後覺的朝他看過去。

劉世琛目光被嬰兒床里的兩個小傢伙吸引了去。

「在想給孩子取什麼名字。」我說。

他眉眼稍稍上挑了一些。

我注意著他的反應,又低頭去捏了捏孩子的小臉,故作漫不經心的問道:「如果是你,會給孩子取什麼名字?」

他若有所思的低頭想了一會兒。

半晌后,才見他抬頭,說:「不悔。」

我不明所以,「為什麼叫不悔?」

劉世琛笑了一下,沒說。

等到晚上許易今回來,我便把這個名字告訴他。

他不動聲色的擰了一下眉頭,沒有問我是怎麼想的,點頭道:「你喜歡就好。」

我們兩個人晚上商量了一下,長生跟許易今姓。

而不悔,跟我姓。

畢竟不悔是我和劉世琛的孩子。

將名字的事情討論完,許易今去浴室洗了澡,連頭髮一併洗了,他擦乾水,吹乾了頭髮,才換上睡衣出來。

他躺在我身邊,用手輕輕環住我平坦的小腹,小聲呢喃:「周周,辛苦你了。」

兩個小傢伙正在隔壁的嬰兒房熟睡,我也不敢太大聲,只翻了個身,面對著他,搖頭道:「我愛這兩個孩子,我一點也不覺得生下他們有多辛苦。」

許易今輕笑了一聲,低頭在我眉心吻了一下。

然後,我聽見男人低啞磁性的聲音忽然說:「周周,我愛你。」

我瞳孔猛然收縮了一下。

這句話我等了太久太久。

可親耳聽見他說出來,我第一反應不是欣喜,而是無邊的慌亂。

我總覺得,他這句話有點像人臨死之前的遺言。

我心裡沒由來的慌亂。

「怎麼突然肯說了?」我用手環住他的脖頸。

「不想瞞著你了。」

「什麼時候開始的?」

許易今頓了一下,「從你五歲和我定陰親,那之後的十幾年,我都在關注你。」

我玩笑似的嗔怪道:「你戀童啊?」

他笑了一下。

「你永遠不會離開我對不對?」我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

他默了一瞬,我以為他是沒聽清,又問了一遍。

良久,才聽見他輕輕「嗯」了一聲,很輕,但我還是聽見了。

那天晚上過後,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再見過許易今。

久到孩子的滿月宴,他都沒能來。

這一個多月,他連公司都沒去,我問我爸,他也不知道許易今去了哪裡。

小紅不在了,我身邊連個知道他蹤跡的人都沒有。

我每天都在惶恐不安。

我甚至去問了羅清身邊的孟明昊,可他也說什麼都不知道,長生山的行動這一次沒有帶上他,他連蛛絲馬跡都打聽不到。

那段時間,保姆說我總是出神。

後來學校批給我的假期也到時間了,劉世琛原本是想著再替我多請一段時間假,可我拒絕了。

周一那天,我就去學校上了課。

羅清在班上撞見我的時候,還詫異了一會兒,而後才坐在我身邊,問:「周周,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上課了?」

我對她笑了一下,「不好好從學校畢業找工作,以後怎麼賺奶粉錢?」

她目光還帶著關切,我看了她一眼,說:「我沒事的,不用擔心我,好好上課吧。」

一節課下來,有不少學生都悄悄用視線往我這看。

下課之後,直接有同學來問:「張周周,我聽大家說,你結婚了?是和劉世琛嗎?」

「你是不是已經生孩子了?」

「什麼時候請大家吃喜糖?」

「聽說你是張仕城的女兒,是真的嗎?」

我抿了一下唇,眼看著這些跟我不大熟的學生一一詢問。

也不明白他們是想看笑話,還是真的關心我。

羅清睨了他們一眼,「以前怎麼不見你們這麼殷勤?周周跟誰結婚,是誰女兒,關你們什麼事?」

待我們走出教室,依稀能聽見身後有些嘴碎的議論:「羅清現在抱了大腿,連語氣都不一樣了。」

「要是沒有張周周,她算什麼?誰會認識她?」

「就是,就知道狐假虎威。」

羅清倒顯得不在意。

我掃了她一眼,又拉著她回頭。

方才眾說紛紜的人一下子就噤了聲,不約而同的朝我看過來。

其中有一個人背對著我,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在興緻勃勃的說著:「怎麼都不說話了?你們不會擔心張周周和羅清聽見吧?就算聽見又怎麼樣?誰不知道張周周就是個披著羊皮的狼?她如果想維持她的白蓮花人設,就不會同我們撕破臉皮的。」

「而且啊,我聽林嫣姐說,她生下來的孩子父不詳,就是兩個野種呢。」

其餘的人大氣都不敢出,就只能看著她,用眼神示意。

她不明所以,「你們都看著我做什麼?我臉上有東西嗎?」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我就已經將手伸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人回頭,看到我的時候,咽了口口水,有些不自然的說:「張周周?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對她冷笑了一下,她見我笑,自己也尷尬的笑了一下,臉上還是有些心虛。

下一秒,驀然有清脆的響聲在教室里響起。

所有人都難以置信的朝我看過來。

那女人的腦袋被打的稍稍偏過去了些,臉上清晰的浮現出五個掌印,一時間又氣又急,沖我喊:「張周周,你敢打我?!」

「為什麼不敢?」我揉了揉手腕,掌心火辣辣的。

她急忙湊上來,欲要還我一巴掌的時候,就先被羅清扼住了手。

羅清力氣大,輕而易舉的就將她推開,說:「陳芸芸,你最好想清楚後果,如果你敢動她,就不是一個耳光這麼簡單了。」

陳芸芸愣在原地,目不轉睛的瞪著我。

旋即就有人在她身邊小聲提醒道:「芸芸,算了吧,張周周今時不同以往了,她爸現在比林嫣的爸爸還厲害。而且她還有劉世琛這個靠山,你跟她衝撞,是討不到好果子吃的。」

陳芸芸雖是不敢動手,卻還是指著我的鼻子罵:「張周周,你…」她的話還沒說完,就頓住了。

轉身,就看見劉世琛站在我身後,也不知道聽到了多少。

「你什麼時候來的?」我問。

「剛才。」

陳芸芸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麼,臉上忽然沒有方才的猙獰了,她細聲細語的對劉世琛說:「世琛學長,你看到了嗎?張周周她根本不是什麼傻白甜、白蓮花,她就是一個怨婦!看誰不順眼就打誰,這樣的女人不值得你喜歡!」

劉世琛目光淺淺的掃過她,眉頭擰了一下。

就在羅清想開口替我辯解的時候。

劉世琛忽然說:「那是你該打。」

也沒同她多說,男人的掌心裹住我的手,將我牽起走出了教室。

羅清跟著一起出來,卻沒有跟上我們,而是往寢室的方向走了。

「你都不問問原因嗎?還是說你都聽見了?」我心情有些複雜。

這還是我第一次在學校動手打人。

以往我在誰面前都是柔柔弱弱的,最多裝裝可憐,賣賣凄慘,讓輿論可以更好的保護我。

說白了,就像是書里的惡毒女配。

只不過我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壞事罷了。

在劉世琛眼下打了人,多多少少是有些彆扭。

「我了解你,不用多說。」劉世琛說。

我以為這一次我打人的事情,會在學校的論壇上發酵成壞的走向。

所以回到寢室之後,羅清叫我看論壇的時候,我躊躇了一下。

雖然不是第一次被罵,可每次看到那些惡語傷人的話,還是要消化好久,難過好久。

點開論壇首頁的時候,果然就看見自己的名字被頂上了第一條。

標題是:「撕下羊皮的張周周。」

我頓了一下,才點進去。

有人將全程都給錄下來了,陳芸芸罵我、被我打了一耳光、劉世琛出現,全都以第三方的視頻形式出現在論壇上。

只是下面的評論,與以往不太一樣。

【張周周終於不做白蓮花了,其實打人的樣子還挺帥的,希望以後也別做白蓮花了。】

【陳芸芸出了名的嘴巴碎,學校里的人都討厭她,可是都沒辦法拿她怎麼樣,這下子好了,踢到一塊鐵板,被人教訓了吧,活該。】

【以前只聽說咱們學校有個校花,我只遠遠的看過,沒什麼概念,通過這個視頻才發現,校花長得真的很好看,皮膚上沒有一點瑕疵誒。】

【世琛男神真的好帥啊啊啊啊】

【劉世琛那一句你該打,真的好帥!陳芸芸臉都氣綠了,哈哈哈。】

當然,也有一些不太和諧的聲音。

【我看你們是被美色沖昏頭腦了,動手打人的能是什麼好人?】

【樓上那位,你活該被人罵。】

雖然還是有小部分人話比較難聽,可我這一次心裡並沒有覺得多難受。

羅清笑嘻嘻的調侃,「周周,你一回來就上學校論壇了,人氣不減啊。」

我沖她訕笑一聲。

洪欣怡死了之後,我也因為要養胎搬出去了,雖然學校給我留了床位,可我並不打算住在寢室。

即便兩個小傢伙有保姆照顧著,我還是不放心。

在寢室坐了一會兒,又陪羅清去食堂吃了晚飯,我便向她告別,準備回公寓。

李叔今天有事,沒能來接我,我只能打車。

這個時間段的空車特別多,我剛攔下一輛,打開後車座的車門準備坐上去,倏地就有人將我拉住了。

回頭看,便看見許鳳翎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身側。

我怔了一瞬。

他關上車門,彎了彎身子,低頭沖司機說:「不坐車了,我們有點事要解決。」

司機從後視鏡里看了我們一眼,臉上有些許不滿,卻也沒多說,將車開走了。

或許是因為學校門口人並不少,所以我也沒有太害怕他。

不等我問什麼,他就拉著我的手腕往前走。

「做什麼?」我掙不開他的手,只能踉踉蹌蹌的跟在身後。

許鳳翎以前都只是出現在租的房子隔壁,今天還是頭一次出現在這麼多人的地方。

我經常出現在學校論壇上,整個大學恐怕不認識我的人寥寥無幾,有不少學生此時都紛紛停下腳步,朝這裡看。

甚至有些大膽的,直接就用手機拍了照。

聽見拍照聲的時候,許鳳翎下意識將臉低下來了些。

他對我說:「如果你想見許易今,就配合一點跟著我。」

聽見許易今的名字,我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他。

許鳳翎知道許易今在哪?

我臉上雖有狐疑,終究沒多嘴,乖乖的跟在他身後。

夜幕低沉沉的壓下來,這會兒天已經徹底黑了。

原本路上還能看見不少行人,可許鳳翎越走越偏,到後來路上幾乎一個人都沒有。

「你這是帶我去哪?」我還是忍不住問。

他走的速度很快,我已經有些喘氣了。

雖然肚子里的包袱已經卸了,可我的體力原本就不怎麼樣,走了這麼久難免有些累。

許鳳翎掃了我一眼,忽然就蹲下來,說:「上來。」

「什麼?」

「我背你,你走的太慢了。」

「不用。」我剛想說自己可以,他就已經將後背貼上我的膝蓋,語氣稍稍有些不耐:「要是耽誤了時間,今天就見不到許易今了。」

我也不推脫矯情了,跳上他的脊背,任由他背著走。

只是許鳳翎越走越偏,到最後幾乎是走到了荒無人煙的郊區。

我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害怕。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他才將我放下來,這回倒是沒拉著我,自顧自的走在前面。

我立馬跟上去。

周圍的環境漸漸變得有些熟悉,不遠處有個墓園,墓園門口立了個門衛室。

門衛室的老大爺緩緩走出來,蒼老的臉上露出些許鬆懈,「你們終於來了,進去吧。」

大爺的臉挺眼熟的,要是我沒記錯的話,這裡應該是許易今的墓園。

雖然幾個月前我來過一次,但時間一久,當時我又是坐車來的,所以不記得路了。

許鳳翎點了一下頭,帶著我進了墓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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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適合談個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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