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竹死
東方卓聽著自己老爹的故事，心中的那個男人還是很和藹可親，但是東方卓感覺自己和老爹的距離慢慢的縮小了一點。
東方卓有些納悶，最近似乎發病的次數少了許多？
當他笑著和竹子說這件事，竹子無奈的說道:「少爺，你難道還希望你發病啊？可能是少爺快踏入修氣階段了，老天爺也不希望讓一個天才夭折吧，嘿嘿。」
東方卓笑了笑，翻著那本署名是自己的書，前面已經寫了許多，但是空白的書頁也有很多，他看著書上的文字，那些記錄過得地方，都是自己和竹子親自涉足過的地方。
東方卓看著小口飲酒的竹子，眼中有些寵溺，他從來沒把竹子當成下人，從小到大，他一直把竹子當成自己的弟弟，東方卓的姐姐東方樾也很喜歡這個乖巧懂事的書童，因此每次東方卓犯錯被東方樾罵的時候，都是竹子給他說話，東方樾只要一笑，不管多大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東方卓記得曾經有一次，他沒有按時吃藥，反而是溜到了外面的樹林里，那時候，東方卓看到了一生都忘不掉的東西。
小時候的東方卓也和其他孩子一樣，特別喜歡調皮搗蛋，讓東方樾這個當姐姐的打又捨不得打，罵又不能捨不得罵，但是那一次，東方樾是動了真怒了。
東方卓正在樹林里抓兔子，一團冰藍色的霧氣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東方卓的身後。
東方卓下意識的向後看了一眼，剛開始是嚇一跳，然後好奇的問道:「你是誰啊？」
霧氣沒有說話
東方卓又問道:「你能說話嗎？」
霧氣沒有說話
東方卓撓了撓頭，說道:「原來是你啞巴啊，不過沒關係，你能幫我抓住那隻小兔子嗎？」
這次霧氣動了，一團冰藍色的霧氣瞬間朝著兔子遁走的地方飛去，在兔子洞上盤旋了一會，霧氣分出一個類似人類手臂的氣，一下子就把兔子抓了上來，只不過氣洞穿了兔子的身體，鮮紅的血液染紅了兔子雪白的皮毛。
東方卓害怕的喊了一聲，說道:「你怎麼把它殺死了!」
冰藍色霧氣終於說話了，是個小女孩的聲音，她怯怯的說道:「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東方卓一喜，擺了擺手，說道:「你終於肯說話了呀!你剛才怎麼不理我啊。」
冰藍色霧氣柔聲細語的說道:「我家裡人說所有人都是心懷鬼胎的壞人，只有我們才是世界上最單純的生物，遇到陌生人就要殺了他。」
東方卓一愣，天真的說道:「可是我不是壞人啊，你為什麼要殺我。」
冰藍色霧氣急忙說道:「我沒有想殺你的。」
東方卓一臉疑惑的說道:「可是你剛才不是說你家裡人讓你見到陌生人就要殺掉嗎？」
冰藍色霧氣說道:「那我們就當朋友好了，那樣就不是陌生人了，我就不用殺你了。」
東方卓興奮的點了點頭，說道:「你好，我叫東方卓。」
冰藍色霧氣欣喜的說道:「你好，我叫夜蘇。」
夜蘇剛要開口說話，就看到東方卓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頭渾身雪白的老虎，蟄伏了許久后沖著東方卓猛撲了過來。
夜蘇看到后一驚，急忙說道:「東方小心!」
東方卓回頭看了一眼，頓時嚇得說不出話，生死關頭，夜蘇跑到了東方卓的前面，想要擋住白虎的進攻。
但是沒有實體的夜魔族，怎麼可能擋住實體白虎的進攻？
白虎從夜蘇的身體穿過，張開血盆大口就朝著東方卓咬去。
「孽畜!」
一劍破空的聲音，白虎被一個和東方卓年齡差不多大小的女孩一劍斃命。
女孩雖然看起來很小，但是穿著卻和大人無異，對著東方卓怒道:「你想死不成!不在家好好待著，跑出來送死嗎？」
東方卓劫後餘生，看著東方樾的身影，一下子就撲在了東方樾的懷裡大哭。
東方樾的怒氣頓時煙消雲散，拍了拍弟弟的後背，對著夜蘇冰冷的說道:「你沒有對我弟弟出手，而且剛才想要救我弟弟，我今日饒你一命，下次再見到夜魔，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夜蘇想要解釋些什麼，但是東方樾已經帶著東方卓走了，連插在白虎身上的那把劍都沒有取回來，事後東方卓才知道，當初是竹子告訴東方樾他跑出家門出去玩的，否則東方樾怎麼可能知道自己的弟弟在哪裡。
小夜魔夜蘇飄到了白虎的屍體旁，拔出了那把劍，把它藏在了自己的虛空境里后回到了混沌里……
「少爺，少爺，你在聽嗎？」
竹子的手在東方卓的眼前晃了晃，見到東方卓毫無反應，竹子在東方卓的耳邊喊道:「少爺!」
東方卓回過神之後嚇了一跳，說道:「怎麼了怎麼了。」
竹子無奈的說道:「少爺你剛才在想什麼呢，我叫了你半天你都沒反應。」
東方卓笑了笑，說道:「在想小時候，對了，你叫我要說什麼？」
竹子撕了一塊醬牛肉塞到嘴裡，嘟囔著說道:「咱們今天在長留山住一晚上，明天就離開吧，趕路要緊。」
東方卓點點頭，剛要說話，就聽到了外面人歇斯底里的喊聲，「夜魔族入侵長留了，大家快跑!」
東方卓一愣，怎麼想什麼來什麼？那我想一下子到青州，能嗎？
竹子也是一愣，然後連忙拽著東方卓的袖子就往外跑。
東方卓也反應了過來，剛跑出去就看到了一群身披戰甲的模糊的人形藍色霧氣，東方卓看不到他們的臉，亦或是他們根本就沒有臉。
他們手持長刀，對著長留的人砍去，長留的修士也都急匆匆的趕了過來，一人對著東方卓說道:「東方少爺，您先快走，這些夜魔我們解決。」
東方卓點了點頭離開這裡，他不離開這裡只會拖累他們，成為長留山修士的累贅。
東方卓和竹子小跑著離開了這裡，可是東方卓身體不好，跑著跑著就滿頭大汗氣喘吁吁，東方卓跑到了一片樹林休息。
竹子喘著大氣，說道:「夜魔應該沒有追過來，少爺，咱們休息一會吧。」
東方卓點了點頭，也不嫌髒的就坐到到了樹下面。
東方卓此時突然反應過來，說道:「不好，我的書還在客棧!」
竹子瞪大了眼，說道:「少爺，咱們別要了，小命要緊啊，大不了重新再寫一遍!」
東方卓堅定的說道:「不行，我必須取回來。」
竹子咬了咬牙，說道:「我去幫少爺拿回來，少爺在這裡等我。」
說罷，竹子就向來時相反的道路跑了回去。
東方卓張了張嘴，想要說出口，但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憋了回去，小心翼翼的跟在竹子的後面，也走了回去。
「長留!死戰!」
一個身穿長袍的長留修士怒吼著。
夜魔的攻勢也猛烈了起來，竹子躡手躡腳的跑到了客棧里，看到了行囊並沒有丟失，欣喜的跑過去拿在手裡，可是回頭一看，一個夜魔就站在他的身後，刀馬上就要砍到了自己的腦袋上。
「去死!」
東方卓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撿起了地上一把劍就朝著夜魔的頭斬去。
夜魔死在了東方卓的手裡，這是東方卓第一次殺掉異族，還是和自己很有淵源的夜魔族。
竹子看著夜魔倒下后東方卓的身影一愣神，緩
過神來后，笑著說道:「少爺。」
東方卓一笑，握緊了手裡的長劍。
竹子把書遞給東方卓，說道:「少爺，咱們跑吧，書已經拿回來了。」
東方卓點了點頭，又像回來時那樣，躡手躡腳的離開了這裡。
東方卓發現竹子沒有跟著自己回來，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有一個夜魔發現了竹子，此時竹子正在一步步往牆角縮。
竹子看了一眼東方卓，做了個嘴型，「少爺，快跑!」
東方卓使勁的搖了搖頭，準備故技重施。
可是這個夜魔明顯要聰明一些，發現了準備刺殺他的東方卓。
東方卓暗道一聲不好，下一刻夜魔的拳頭就砸在了東方卓的肚子上，東方卓被一拳轟飛，可能是覺得對手太過無趣，就沒有去管東方卓。
夜魔冷哼一聲，一刀捅在了后無退路的竹子的胸口上。
東方卓眼眶頓時紅潤，大吼一聲:「不!」
竹子嘴角溢血，眼角淌出一行清淚，說道:「少爺，說好的陪你一起走遍世界，竹子……咳，竹子，咳咳，可能要失約了……竹子，不甘心啊……少爺，永遠別向……命運，低……頭……」
竹子艱難的說完后，徹底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東方卓哭了出來，但是卻沒有出聲，淚眼看著倒在地上的竹子，東方卓整個人的氣勢瞬間暴漲。
東方卓雙眼變成神秘的幽藍色，整個長留山的溫度瞬間就降低了好多，東方卓手裡的劍變成了覆蓋著寒冰的劍。
東方卓的衣袍無風自動，身邊竟然隱隱有雪花飄落，冷聲說道:「我以東方家嫡長子東方卓的身份起誓，東方家與夜魔族，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