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節 太痛快了,比較容易忘記的
死亡,有時候會變得非常幸福,非常奢侈的事。
相信這個時候的泰清,對此就有著深刻的看法。
他蜷著身子,在地上痛苦地滾動著,眼珠子差不多要從眼眶裡瞪出來了,遍體的抓傷,深可見骨。
沒得哪個折磨他,是他在折磨自己,明明很凄厲的慘嚎著,卻不住用手在身上,臉上使勁抓著,就好像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拱進了他身體里。
這是一座用竹竿搭起來的竹樓,二樓。
東南亞遍地都是這種建築。
除了正對著門這面牆,其餘三面牆上,吊了十幾個人,男女老少,最大的已七十多歲了,最小的也只有二三歲,兩手被銬子銬住掛在牆上,離地五十公分左右的腳尖上,不斷有鮮血滴下。
這些人是泰清的父母,三個老婆跟六個兒女,一個女婿。
十三個人全都是扒光衣服,腦袋耷拉著,身子不停的抽著,每抽一下,就會有血從他們身上的傷口內流外來。
其中一個身體強奘的男人,應是泰清的女婿,心口已經被剜出個大洞,能看見血紅的心臟,在頑強的跳著。
還有一個年輕的女人,下面被捅了一根木棍,從小肚子上捅起,竟然還沒死。
其他人身上的傷口,也都非常的駭人,殘忍。
四個赤膊的男人,面帶陰笑,手裡握著刀子,像宰牛羊的屠夫一樣,捏住老夫人的耳朵,右手刀子一劈,耳朵就被下來了。
已行將就木的老女人,開口剛準備慘嚎,那個人就把割下的耳朵硬塞進了她嘴裡。
旁邊,還有個人抗著攝影機,在給他們錄像。
這是南宮小喬的安排,要把折磨泰清一家人的過程全都拍攝下來,當成背叛她的代價,給在這邊的手下欣賞,提醒他們這就是背叛她的後果。
姜文明懷疑自己來到了十八層地獄。
十八層地獄內的慘狀,應該就是這樣了。
剛吃下宵夜時間不長的胃,很快就翻鬧起來,讓他閉上眼抬手捂住嘴,用了好大勁,才硬忍著沒有吐外來。
陪同他一起里來的南宮小喬,臉上卻掛著淡然的微笑,好像在看一群小狗皮鬧,實在沒得必要因此弄的胃口不好。
看見喬姐來了后,正在殘害泰清一家人的四個劊子手,全放下手裡正在做的事,右手放在左胸,對她弓腰施禮,臉上滿是崇敬之色。
從他們行的禮節來看,他們應是當地人。
南宮小喬一擺手,示意他們繼續做自己的事。
「放、放過我,放過我……喬姐,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泰清,看見了南宮小喬,痛苦的翻滾著,妄圖滾到她面前,卻被一個大漢抬腿,狠踢在了下顎上。
把他直接踢了一個滾,張口吐出一口血水,裡面還有幾顆牙齒。
直到現在,泰清都一點不在意他一家人的生死,只哭求南宮小喬能放過他,再也不敢背叛她了。
以前雄心勃勃,自以為已經掌握這邊大局的泰清,現在應懂得了一個道理,在沒有十足把握把南宮小喬一擊成殺之前,千萬不要背叛她。
只是他曉得的有些遲了,在被他視為左膀右臂的手下,捏著他的嘴,給他灌下了一碗發黃的藥水后。
從小就在愚昧環境下長大的泰清,再怎麼奸刁心狠,也不是奸詐狡黠、高智商的南宮小喬對手。
他背叛她,只有一回出手的機會。
只要這回機會不成功,他最要做的事,就是帶著家人,捲走金銀細軟,用最快的速度,逃到一個哪個也找不著的地方去,而不是還留在這兒,妄圖憑藉這些年來培植的左膀右臂,來跟南宮小喬一決雌雄。
也不是所有男人,都能像姜文明一樣,在得罪南宮小喬后,還能被當成大老爺服伺著。
「啊!」
泰清的小女兒,小肚子也被木棍陡然頂出個包時,發出的慘嚎聲,終於觸動了泰清。
他睜開了眼,好像才看見家人在受虐一樣,男人情願死也要護衛家人的天性,總算被激起來,嘎嘎怪叫著,騰身爬起。
一隻大腳狠狠踹在他的臉上,將他整個人踹翻在地。
但他沒有慘嚎,只是又兩手支著地,跪在那兒,嘴裡不住哭求著:「喬姐,求您,饒過他們,我隨您處置,求您……啊啊!」
一根鐵棍,重重夯在了他弓起的腰上。
喀嚓一聲脆響,他的腰椎骨,被他最信任的左膀右臂,攔腰夯斷。
腰椎骨被夯斷的疼痛,泰清已感覺不到了,他還想爬起來,去求南宮小喬饒過他的家人,只是頭剛抬起,就又重重砸在地上。
他沒有放棄,用雙肘在地上爬著,艱難的爬到門口,兩眼已被血糊住,什麼東西也看不見了,只是憑著一點記憶,朝那雙穿著拖鞋的小腳挪去,嘴裡不住哭求著,請喬姐饒過他的家人。
咯,咯!
接二連三又是兩聲大響,泰清的兩腿小腿骨,被活生生的夯斷。
灰白色的斷骨,刺出皮膚,鮮血朝外呲呲的冒著。
「給他們來個痛快吧。」
姜文明也做過這樣的事,但對方就算再是罪大惡極之輩,他也沒用過這麼慘不忍睹的手段。
這已不再是單純的殺人,處罰,而是在冒犯人性的莊嚴,已經引起了他體內的惡龍共鳴,高昂的翻鬧著,埋怨姜文明不應該提出這個建議。
惡龍,是最歡喜看見人被折磨的,被折磨的越慘,它就越高興。
「太痛快了,比較容易忘記的。」
對姜文明的建議,南宮小喬給予了明確的否定。
沒得人時,她可以百般遷就姜文明,不管是做個乖巧的小女人,還是成為厚皮臉的小浪婦。
可現在,當著她的這麼多手下,她務必要拿出她的女皇威風來,任何人給泰清求情的要求,都不會被允許。
姜文明蹙起了眉頭,不再講話,轉過身要走。
泰清不是什麼好東西,他當時決定背叛南宮小喬時,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的下場。
要是南宮小喬今天只收拾泰清,而不是殘害他家人,姜文明不會多管。
泰清犯的錯誤再不可饒恕,也可以株連他的所有家人去死,卻不應該這麼被虐致死。
但南宮小喬不同意,姜文明也沒得其它的辦法,只有眼不見,心不煩,到外面呼吸新鮮空氣去。
南宮小喬沒講話,甚至看也沒看他一眼,門口卻有兩個手拿著槍的士兵,擋得住了門口,面色漠然的看著他。
這意思很明了,不準姜文明離開。
喬姐早就講過,帶姜文明來這裡,就是要讓他見識下喬姐的收拾人的伎倆,算作是對他的處罰。
現在好戲還沒收場,他就要離開了,算什麼情況?
姜文明笑了。
好吧,既然南宮小喬不讓他走,要讓他親眼看看別人背叛她的下場,那麼他就留下吧。
「求、求求您,救救他們,救救他們。」
腰椎、兩腿被夯斷的劇疼,這當兒終於傳到了泰清的大腦,蓋過了那種身上奇癢的痛苦,讓他更清醒了點,感受到姜文明心有不忍的慈善心后,受到了極大的鼓舞。
泰清雙肘在地上飛快的爬著,拖出一道人粗的血痕,爬到姜文明腳下,抓住了他的左腿,右手拽著他的睡袍,悲哀地哭求。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姜文明低著頭看著他,沉默一刻兒輕輕嘆了一口氣,抬臉對南宮小喬說:「我已經看到你處罰人的伎倆,從中受到了極其深刻的教訓。再講一遍,給他們一個痛快吧,看在人性這兩個字的份上。」
南宮小喬兩手圈胸前,像笑又不笑的瞅著他,搖了搖頭,說道:「不行。」
姜文明問:「你講過,你會聽我的話。」
「我已下決心,這是我最後一回忽略你的勸說。」
南宮小喬右手抬起,蔥白般的兩根手指伸出:「以後,只要你不歡喜的事,我盡量不去做。」
就有人走過來,遞來一根粗的雪茄。
喬姐這種高貴風情萬種的女人,嘴上含著一根雪茄的樣子,很容易叫人想日非非。
姜文明沉默了一刻兒,又問:「沒得商量的餘地了?」
南宮小喬沒講話,只是看著他,風情萬種的臉上,還是帶著像笑又不笑的神情。
她的個頭比姜文明矮一些,近距離跟他目光交接時,需要仰著臉。
不過她現在的神色,卻像女皇在訓斥她的臣民,驕傲到不行,還帶有明顯的嘲弄,就是在跟他說,你看不順眼,你可以去阻止呀,我保證不會攔的。
姜文明昏睡接近一星期,剛醒來后連吃飯的勁都沒得,還需要她來喂,也就吃了一碗多的粥而已,他就算體力再怎麼快恢復,能隨著她走上竹樓,站在這兒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怎麼還有勁,去阻止南宮小喬那些凶神惡煞的手下,殘虐泰清一家人呢?
這正是南宮小喬所希望的。
直到現在,她都沒放棄收服姜文明,讓他看清楚她有多麼的可怕,從而發自內心對她深深的崇拜。
南宮小喬這麼樣的女人,對男人的要求,不僅局限於性,和愛情。
她更歡喜讓男人匍匐在她腳下,親吻她的腳。
讀懂她眼神里什麼意思的姜文明,又笑了,小聲講了句什麼。
南宮小喬沒聽清,秀眉微蹙問:「你說什麼?」
「我說,我很長時間都沒殺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