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虛偽的事實
在看見這個最終結果的瞬間，里維莉亞感到的衝擊幾乎等同於晴天霹靂！——
「與我們纏鬥至今，一直視作敵人的......必須得消滅的存在居然是我們的同胞？！」
開玩笑吧？為什麼，為什麼？難道說是哪個環節出錯了嗎？
「奧利維亞、維恩，重測一遍！」
同時，抱持著這樣懷疑的她，毫不猶豫似的準備將才剛剛出爐的實驗結果全部推翻！
「誒？！您的意思是要重頭再來嗎？」
「沒錯，這樣的結果肯定是我們在某個環節疏忽了——總之再來一次！」
最終在里維莉亞的堅持下，實驗不得不再次重新開始。
而讓人始料未及的是，在接下來的一周里，她們不得不將這樣的過程一再重複！
不知不覺陷入了某種惡性循環。
然而，結果實驗不知被推翻了多少次也好；重來了多少次也罷，最終結論依然絲毫沒有任何改變！
這樣的結果不由得讓里維莉亞陷入了無法自拔似的自我懷疑當中......
她甚至懷疑血清樣本的真實性——
也就是說，她懷疑維恩是故意拿普通血清樣本來欺騙自己！
「我怎麼可能那麼做！里維莉亞姐！請你相信我？！」
可是里維莉亞看著她的目光里，已經沒有自信能做得到這一點了！——
「給我等等！」
奧利維亞慌忙插到二人中間——
「這個時候起內訌是想怎麼樣啦？！總之你們倆都給我冷靜點！」
的確，里維莉亞會那麼輕易地丟掉冷靜確實讓人吃驚。可是顯然那個不知重複了幾次的實驗結果......
對維恩的打擊更大，她受到的衝擊也比里維莉亞更嚴重！
當然這是指負面意義上。
「給，喝點兒水冷靜一下吧？」
這天傍晚，里維莉亞給差不多都顯得精疲力盡的兩人做了粥。
可是看上去她們倆絲毫沒有任何食慾。
雖說只要是人都會有這種時期，但是此時此刻顯然不僅僅是情緒方面的原因。
當然也不可能是身體哪方面出了問題。而僅僅只是因為對現狀厭倦了而已。
「這好歹是我傾注了百分百心力做出來的，賞個臉唄？」
結果，里維莉亞的話完全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瞬間氣得她將兩人份的粥全吃得精光！
雖然量確實是有點兒多，而且能明顯感覺到撐。但是也好比拿去倒掉好——
因為再怎麼說也不能浪費食物！
同時顯然也是在告訴他們——就算之後覺得餓了，也沒得吃了！
不過雖然這樣的做法也算是起到了一定作用，但是也僅僅停留在讓她們倆意識到——
「無論如何也不能將自己活活餓死」這種程度。
可是對於實驗結果的自我懷疑與自我否定......並沒有任何改善。
然而，自己現在所能做的也就只有這種程度的事了。
看著兩人那既怠惰又極度不甘心的表情，連奧利維亞好像都被近似的氛圍傳染了似的......
她漸漸也發現自己變得對這樣毫無突破口的閉環現狀極度厭惡與排斥。
而且這樣的感覺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越來越清晰！
越來越肉眼可見地讓她感到畏懼、害怕。
所以，為了逃避這樣的現實與感受，她沒多久就因為高燒不退的癥狀而只能卧床的狀態。
「非常抱歉，都是我們不好！」
而直到此時此刻，里維莉亞與維恩也總算是意識到了自己的任性究竟不知不覺給奧利維亞製造了多少壓力。
「為什麼你們要道歉呢？之所以會變成這樣也是因為我自己的緣故吧？」
「不，如果我們能早一點注意到的話說不定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然而兩人又都明白，事到如今再來說這種話就像是亡羊補牢似的。
「真的是非常抱歉，那個相對的......我煎了葯，要不要趁熱喝？」
說著，里維莉亞已經把還尚有餘溫的葯端了上來。
並且遠遠地，就能聞到一股撲面的刺鼻氣味——
「我能拒絕嗎？說真的，實在是不太想喝！」
當然，這樣的請求被她不假思索似的駁回了。
「不行！這再怎麼說也是我親自蹲守了好幾個小時煎制的，請體諒一下！」
話音剛落的瞬間，里維莉亞忽然散發出驚人的壓迫感！
這是奧利維亞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所以她此時此刻實在是沒有那個勇氣與膽量來拒絕——
總覺得如果拒絕了，自己說不定會遭到不可思議的對待。所以她只能答應了——
「謝謝。」
結果喝完后，直接露出了再也不想見到似的表情！
「好苦！苦死了啦！！里維莉亞小姐，你到底往裡面放了什麼啊！？」
「嗯，具體的成分解說起來會稍微花些時間，要聽嗎？」
緊接著，只見她露出了不懷好意似的壞笑——
順帶一提，那已經不僅僅是想要捉弄人那麼簡單的意思了！
結果奧利維亞不得不在接下來的兩個星期里，接受變本加厲的折磨。
而每當她提出抗議的瞬間，毫無疑問都會被裡維莉亞用各種各樣的借口矇混過關！
結果直到癥狀完全消失的瞬間，自己到底喝了什麼葯還是沒弄明白。
「說真的，那個到底是什麼？」
雖然她的的確確嘗試著這麼問了，但是里維莉亞的回答總是避重就輕。
「獨家秘方喔。很有效吧？」
「確實很有效，但是我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配方啊！」
「這可是商業機密哦？」
說著說著，彷彿覺得里維莉亞露出了某種稱得上是洋洋得意的表情？
也有可能只是單純的錯覺吧？
「算了，話說實驗結果有改變嗎？」
然而很快她便提起了此時此刻更該關心的問題——基本里維莉亞的答案依舊和那個時候一樣......
「沒有哦？」
「不瞞你說，其實在你倒下的這半個月時間裡我和維恩又進行了多次試驗，但是——」
「結果都和第一次的試驗結果一模一樣。」
奧利維亞認認真真聽完，緊接著也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
「也就是說，不是實驗過程出了什麼差錯。而是，結果本該如此。」
所以，里維莉亞只好替她說出了那個被她自己從一開始便捨棄掉的結論。
「什麼意思？」
然而即便如此，她也還在明知故問。明明都親眼目睹過了......
「意思是我們一直以來深惡痛絕的敵人，其實就是我們自己。這麼多年來——」
我們事實上一直在與自己戰鬥！
「可是、可是就是這樣的結論是真的，那麼證據呢？到底有什麼樣的證據能證明它的正確性？！」
確實，現階段這樣的事實確實是太過於令人震驚......
而且也不可能僅憑三言兩語就讓人接受。
然而所謂的事實真相，一直以來不都是這樣的存在嗎？
一直以來容易讓人接受的事實，某種程度上都是以謊言為前提的，而最不能讓人接受的——
便是毋庸置疑的真相。它是由讓人連反駁都做不到的證據為前提的......
所以這就是奧利維亞自始至終不願意相信的理由。
因為，即使這真的是事實真相，它也缺乏足夠的證據不是嗎？
然而，里維莉亞卻再一次否定了她那近似於「執念」般的一意孤行——
「如果你還無法相信的話，我建議你看看這份資料的最後一頁。」
「最後一頁？」
「是的，雖然即使是這樣白紙黑字的記錄也不能成為最有說服力的證據，但是至少我認為——」
「奧茲曼沒有說謊的必要。尤其是在這種問題上。」
「為什麼？」
「因為對那傢伙來說，隱瞞這種程度的事實沒有任何意義嘛。」
不料看完里維莉亞說的那「最後一頁」后，奧利維亞的表情變得更加震驚——
滿臉彷彿都寫著「不可能」三個字。
「真是的，就算無法接受，不願相信......你也不用表現出那麼理所當然地厭惡感吧？」
里維莉亞不知不覺地就吐槽了她一句。
「可是，可是如果這是真的，那也就是說我們......這麼久的戰鬥都是毫無意義的不是嗎？！」
「毫無意義？你這樣的說法也太過分了吧？雖然可能真的是毫無意義也說不定。」
事實上，對這所謂的「真相」不僅奧利維亞無法接受，就連里維莉亞也無法接受——
然而，她卻選擇了相信。
與自己的選擇截然相反的，便是奧利維亞做出的選擇。
也就是逃避。
其實，若不是這厚得像是被褥似的資料上的最後一頁將「獸」的來龍去脈說得那麼清楚的話......
可能她也無法做到立刻就相信吧？
簡而言之，「獸」之所以成為被稱之為「獸」的存在，究其原因......
都是因為被稱之為「地球最後之日」的那場隕石雨——
「在那場**裸的，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給人留下的天災中，幾乎所有的人類都成為了無辜的犧牲品。」
「？教授，我不明白。」
以史黛拉為首，所有人都表達了同一個意思。
第二天，當里維莉亞決定將這樣的真相告訴所有人的時候，大家毫無疑問都很興奮——
然而同時也懷疑她為什麼會以這樣人盡皆知的事實開頭。
「這是現在人人都知道的事實吧？難道您覺得其中含有不可信的成分嗎？」
里維莉亞面對洛基及米切爾那直截了當的提問搖搖頭。
「並不是這樣的，記錄本身並沒有錯。因為的確那是客觀事實，但是也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那是......什麼意思？」
緊接著，她便拿出了在奧茲曼宅邸找到的資料與自己過往，及最近的研究結果。
「你們知道長久以來我一直在進行有關於它們的研究吧？」
話音剛落的剎那，眾人紛紛點頭——
「可是就在半個月前的研究結果中，我發現......它們的DNA序列與人類，也就是我們的非常近似。」
里維莉亞話音剛落的瞬間，所有人不由得都瞪大了眼睛！
「什麼？！您的意思是說，它們原本是......這種事怎麼可能啊！？」
緊接著，洛基最先表達了自己的看法，而他的看法，某種程度上也是此時此刻所有人的看法。
「這是真的嗎？！」
「是真是假至少實驗數據不會說謊。還有，史黛拉......別吼那麼大聲，我能聽得見——」
「對、對不起......」
緊接著她就將實驗結果，以及推導出這個結果的數據都放在了所有人面前。
當然，這之後也將在奧茲曼宅邸找到的那份資料也放在了所有人面前......
「但是就算這是真的，原因呢？為什麼它們會變成與我們完全不同的存在？」
如果它們原本真的是人類的話，那麼......
那副外表究竟該怎麼解釋？
這一點，艾倫即使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所以，他無論如何都想知道......
「而且就您的實驗結果來看，雖然的確相似，但是那根本是與人類完全不同的生物吧？」
沒錯，甚至連概念本身都完全顛覆了！
「這一點又怎麼解釋？」
艾倫連珠炮似的在瞬間拋出了所有讓自己在意的問題，而最後他甚至還懷疑一點——
「再說，奧茲曼的研究報告資料真的可信嗎？」
「但是他有說謊的理由嗎？」
「這......」
然而，他面對里維莉亞的反問，又頓時自覺自己根本沒有足夠的理由去證明奧茲曼的資料是個徹頭徹尾的謊言。
所以只能接受了這樣的事實。
「可是，里維莉亞姐——即便如此，可是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它們的外表與我們差距那麼大？」
這次提出異議的是尤娜。
「老實說，那看上去根本就像是另一種生物似的。難道不是嗎？」
當然，關於這一點裡維莉亞也沒打算反駁。但是她接下來的話讓所有人再次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
「你們仔細看看吧。我說的所謂相似的基因序列只是一部分而已哦？」
「誒？！」
知道這個瞬間，所有人才再次重新審視起實驗報告......
的確，除去相同的那部分，剩下的都是在各種意義上讓人摸不著頭腦的「異樣」！
而這種特殊情況，通常情況下是不可能出現在「人類」這個物種身上的。
也就是說，這是——
「這難道是所謂的『基因變異』導致的結果？！」
不一會兒，雷米爾說出了那個最有可能的原因。而里維莉亞也嘴角微微上揚......
「喔喔！你難得這麼敏捷，值得誇獎哦？」
「如果你真的那麼覺得的話，就別一臉賊笑啊！」
「嗯嗯，咳咳。可我天生就這副表情啊——」
說著，里維莉亞還故意朝一臉不高興的好友瘋狂扮鬼臉......
「你，你啊......」
總覺得，心好累......
可毫無疑問，她也覺得這是最有可能的原因。但是即使真的是這樣......
又是什麼導致了基因變異現象的發生呢？
「一般來說，基因變異這種事有可能突然發生嗎？」
「不可能吧！」
里維莉亞還沒開口，維恩的疑問便被史黛拉毫不猶豫似的一口否定！
「一定是有什麼誘因的！」
話音剛落的她忽然想到了什麼——
「難道說，是那場隕石雨！在那場災難中，除了我們難道還有人苟延殘喘活下來了嗎？！」
而對於史黛拉的猜測，在場的人雖然感到不可思議，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這可能是最說得通的解釋。
「也就是說，我們一直以來都是在與同胞戰鬥嗎？！」
這之後，即使不用再說什麼......大家也都明白了這樣的事實。
「這種事......這種事，實在是——」
太過荒唐！
然而，明白並不等同於能把它當做理所當然似的事實接受。這對於里維莉亞也是一樣的。
即便，即使是此時此刻她表現得非常冷靜。
但是，冷靜並不代表她也覺得這樣的結果可以接受......
「在那場災難中，有部分人死裡逃生。並苟延殘喘似的活了下來——」
「然後，經歷了基因變異......最終變成了那副模樣嗎？」
就在艾倫做出總結的時候，里維莉亞卻出乎意料似的表達了截然相反的意見——
「我想，並不全是那樣吧？之前在奧茲曼宅邸，我們看見了什麼......難道你們忘了嗎？」
「您是指？」
「那傢伙可能和我一樣，也在進行著某種實驗吧？」
「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實驗報告......」
面對她那若有所思似的低語，史黛拉漸漸失去了耐心——
「里維莉亞教授，請您別那麼吞吞吐吐的好嗎？」
顯然，她滿臉都寫著不爽。這種急性子也是被大家捉弄最多的地方——
然而此時此刻根本不是適合開玩笑的場合。
「抱歉，其實我不太想說出來——」
順帶一提，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里維莉亞左右為難似的表情......
這不太像她以往遊刃有餘的做事風格。
「里維莉亞，這難道是非常難以啟齒的事兒嗎？」
可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雷米爾又充分發揮了......他那不會察言觀色的特質。
「哥哥——」
即使維恩已經提醒了，可他還是毫無自覺。
「......？」
頓時惹得作為妹妹的她哭笑不得。但是，里維莉亞好像並不怎麼在意這一點。
「我們當時不是看見很多瓶瓶罐罐嗎？那裡面放著的都是器官。」
「器官？難道說那傢伙在做的實驗是......！？」
史黛拉及弗雷米異口同聲似的向里維莉亞尋求答案，並且，臉色都變得猶如一張白紙！
儘管，他們也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
然而至少這一次他們的猜測毫無疑問正中靶心！
「沒錯，那傢伙就是在進行將『獸』的DNA與人類的DNA混合的實驗哦？」
最後的最後，她終於還是拋出了相當於重磅**似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