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2 木訥心結鎖 孩童好奇深
木訥少年刑真被掛上個壞人的標籤,自己卻無知無覺大大咧咧說:「沒事我先走了。請你們倆以後不要來打擾我。」
舒小玉和金陽帶著冷笑看著遠去的背影。
木訥少年走著走著突然心如刀絞,心底的責問像是銘刻在神魂深處。如同催人入魔的奪命曲,在心湖間蕩漾盤旋。
刑真再次運起拳把式發泄心底的思緒。
剛剛得到拳譜時,刑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興奮。只不過和孩童得到心愛的玩具一般,新鮮幾天而已。
一直不停的練拳無非是為了發泄心底積鬱的不滿。今日不知為何,心底不滿的嫩芽像是雨後的春筍蓬勃生長。
沒有因拳把式的揮灑而消散,確切的說是發泄出來的不如心底增長的快。木訥少年頭痛欲裂仰天怒吼:「何為對?何為錯?」
發瘋的少年一邊揮拳一邊狂奔,跟隨著拳把式漫無目的行走在山林間。拳意越發濃郁,心底的積怨愈發盛烈。
少年無知無覺進入石山,憑藉著以往的習慣,揮著拳頭走進經常玩耍的山洞,也就是這些孩子們眼中的秘密據點。
滿是紅色石頭的山洞,在夜色中並不昏暗。反射月光映現的洞內昏暗通紅,好似晚霞遮攏的黃昏。
黃昏中纖瘦的身影不斷變換,不是他不想停,而是不能停。稍微有所停歇,大腦便猶如萬蟲撕咬疼痛不已。
當紅色逐漸退去,山洞內的昏暗被光明取代,又是一日之計在於晨。少年心底的呼喊也隨之逐漸消失,終於可以停下拳把式好生休息。
氣喘吁吁的平躺在紅色石板上,順手抓起手旁邊生長在石頭上的綠色小草。塞入嘴中吭哧吭哧幾口下肚,暫緩肚子的飢餓。
這種小草,刑真他們幾個孩童剛剛發現此處山洞時就已經嘗試過。味道甘甜草木香濃郁,幾個孩童讚不絕口。
最終還是因為蘇清漪的建議,留下幾珠免得洞內只有單調的紅色。其他孩童好說,不讓吃就不吃。倒是清漪肩頭的小紅,數次被發現偷吃這種生長在石頭上的小草。
好長一段時間,幾個孩童防火防盜防小紅,幾乎是寸步不離。方才保住幾顆鮮翠欲滴的小草,讓得今日的刑真有得吃。不然一夜的腦如針扎,在加上飢腸轆轆,可就真有的刑真受了。
興許是折騰一夜體力消耗得嚴重,興許是綠色小草被保護的很好,蘊含了足夠的能量。
一顆小草下肚,刑真身上暖洋洋的,似乎有一股熱流在四肢百骸中遊走。疲勞和飢餓盡散,剩下的是暖意和舒坦。
平躺在紅色石板上的木訥少年,漸漸的雙眼迷離。沒多久便鼾聲微起,進入久違的安寧夢鄉。
山洞內陰涼乾爽,加之刑真疲勞后的舒緩。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午後已過仍然熟睡。若非身體晃動可能會一直睡到夜幕降臨。
睜開眼后的刑真猛然坐起身,環顧四周驚呼道:「小鼻涕蟲你怎麼自己來了?不是很早就說過,不允許你和清漪單獨上山嗎?山上有大狼。」
將刑真搖晃醒的商洛奇,一屁股做到刑真旁邊,抽了兩下鼻子避免長河過界進入口中。
唯唯諾諾道:「刑真哥別生氣,見你沒去鐵匠鋪子又沒在茅屋中找到你,大將軍和季冷還有我便分開尋找,怕你出現意外。畢竟最近小鎮的外來人很多。」
「大將軍去了四大家族附近,季冷去了衙門附近,清漪去了以前的私塾。我沒地方去,就想著來這裡碰碰運氣。」
刑真心頭暖洋洋的,這些小夥伴真的沒話說。現在的小鎮上,最關心他的除了蘇先生和商叔,就剩下這些玩伴了吧。
別人都好說,唯獨蘇先生這裡,像是刑真的心魔揮之不去。想到此處不僅神色黯然。
鼻涕蟲商洛奇看出了刑真的苦澀,安慰道:「勇敢面對都會過去的,咱們一起不離不棄共同挺過難關。
「就像是我上次自己偷偷跑來秘密據點,被野狼差點把腿咬斷。當時你多勇敢,抓跟樹枝就敢和與你高矮相仿的大狼殺到一起。當時我老崇拜你了,暗自發誓長大后一定要和刑真一樣,敢作敢為膽大包天。「
刑真笑罵:「狗屁的膽大包天,我發現每次在山上遇到野獸的時候,追殺咱們的野獸頭頂都會有青煙升騰,像是被雷劈了。」
商洛奇長大嘴巴滿是不可置信:「還有這種事兒?我怎麼沒發現。」
刑真一語道破天機:「你除了哭記不得別的了,哪會發現細微的變化。」
商洛奇想了想道:「不管怎麼說還是刑真哥最勇敢,照顧我就想親弟弟一樣,比那些四大家族的孩子對自己的親弟弟還要親。」
刑真揉了揉商洛奇小腦袋瓜。心想能不親嗎?商叔叔可是從小照顧他刑真的,和親生父母同樣沒有區別。還有現在心中放不下的蘇先生也是如此。
突然鼻涕蟲商洛奇的肚子咕咕亂叫,小鼻涕蟲有些羞赧,捂著肚子嘿嘿傻笑。
刑真問道:「沒吃午飯?」
商洛奇抽了兩下鼻子後點頭道:「嗯,我自己一人走山路有些慢,來的時候家裡沒開飯。」
刑真正色:"下次不許自己來石山了,太危險。你若是出點什麼意外,我怎麼向商叔交代。「
商洛奇頓時喜笑顏開:「刑真哥這次不怪我就行了。」
「走吧,我送你到山腳。」
「刑真哥不和我一起回去嗎?」
「不了,我想在這個山洞呆幾天。」
「那好吧,你自己要注意安全。回去后我告訴大將軍和季冷他們,每天給你送飯上來。」
「不用麻煩他們了,我自己找些野果子就行。」
「沒事的,就算我想攔,也攔不住他們吧。」
果不其然,刑真的山洞生活並不孤單,而且衣食無憂。看刑真練拳,一眾少年覺得好奇。有樣學樣跟著刑真一起哼哼哈哈。
至於讀書識字和鐵匠鋪子的工作,被幾個孩子拋之腦後。每日接近黃昏是方才離去。
回到小溪旁少不了各種責罵,可是幾個孩子對待拳譜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挨打挨罵也無所謂,每天依舊早出晚歸。
刑真是為了發泄心中積鬱方才一直練拳,其他少年則是為了滿足心中好奇,跟著一起練拳。
刑真呆在山洞不想回鐵匠鋪子,是怕看到蘇先生引起心底的積鬱。這就是所謂越在乎的人,越不能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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