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誰還不是個演員

「本能。」

輕輕吐出單詞的娜塔莎·羅曼諾夫給人感覺惜字如金。

「你應該多說一點的，娜塔莎。」王倫不滿道：「之前你問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見娜塔莎·羅曼諾夫無動於衷，王倫笑了笑，也不介意的繼續問道：「二，你們為什麼要替我解決諸如稅務局、移民局等政府部門的麻煩？」

「不讓他們找你的麻煩就是為了避免製造更多的麻煩。」

娜塔莎·羅曼諾夫察覺到了一絲不對。

以雙方目前的互相了解來看，王倫不應該問出毫無意義的問題，那是為什麼？

她略微皺了一下眉頭，又多說了一句：「負責這件事的是菲爾·科爾森，按東方人的說法，你似乎欠了他一個人情。」

「也許。」

王倫學著娜塔莎來了一句。

「那麼，第三個問題了。」王倫繼續道：「你們對於我來說，是朋友還是敵人？」

王倫話音方落，娜塔莎·羅曼諾夫心中就湧起一股五味雜陳的荒謬感。

她仔細的看著王倫，想要從他的表情中看出認真，或是玩笑。

但很遺憾，這些東西，娜塔莎·羅曼諾夫特工都沒有看到。

「你是用什麼方法來判斷和區分敵人或朋友？」娜塔莎·羅曼諾夫試圖拖延時間，同時進一步做試探。

「通常情況下，選擇權都不在我。」

此時，娜塔莎·羅曼諾夫眼中的王倫和資料中的他、之前對話時的他、暗中觀察時的他相比，無疑是陌生的。

他說話的語氣稍顯冷漠：「即便我現在擁有主觀選擇的權利，但是，我仍然願意把這個權利交出去。是敵是友，任由你們選擇。」

「另外。」王倫換了副表情：「身為一個可以輕鬆打爆地球的男人，我很認真也很負責的告訴你，外面包圍這裡的124人，對我來說，解決他們連3秒鐘都要不了，這點程度甚至連熱身都算不上。」

他身體前傾、低下頭，湊近道：「你信嗎？」

聽著他輕佻的描述著令人不寒而慄的畫面，身體、神態卻呈現出一副輕描淡寫、理所當然的樣子，娜塔莎·羅曼諾夫這一刻不知是信還是不信。

「我會把你最後一個問題帶給弗瑞指揮官。」娜塔莎·羅曼諾夫撩了一下發尾，道：「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面臨著拯救地球的難題。」

「他不會再來見我的。」王倫失望的搖了搖頭：「談不攏就崩了，不談還有緩衝的餘地。」

「尼克·弗瑞這種身經百戰，甚至說難聽點就是老奸巨猾的戰士。」王倫難得的說了兩句中文的成語，緬懷著道：「一個自以為是的以為能掌握著一切的傢伙，不會任由我擺布的。」

見娜塔莎·羅曼諾夫聽的懂中文，王倫莞爾一笑，接著泄露天機道：「托尼·斯塔克的失蹤是一種徵兆，預示著宇宙開始加速，我期待著，期待他遭受一次又一次的挫折，然後不得不來求我。」

「到時候的場面，一定很有趣啊，哈哈哈。」

這一次，娜塔莎·羅曼諾夫特工才真正的意識到了什麼叫做性格惡劣。

……

……

當日

神盾局總部

某間情報分析會議室

『啪。』

錄音及視頻被關閉了。

「羅曼諾夫，當面接觸后，你有什麼看法？」

「他說的我一個字也不信。」娜塔莎·羅曼諾夫平靜的講述著自己的觀點，「世界那麼大，隱藏著我們不知道的組織也很正常。」

「所以你更傾向於他是一個幕後組織走向前台的代理人？」

「是的，長官。否則情報不足以解釋他好像熟知我們每一個人。」娜塔莎·羅曼諾夫堅持自己的判斷道：「先知？聖徒？外星人？目前來看，一個類似於我們的機構，這種可能性更大。」

「你的意思是我們組織內部有他的人？」尼克·弗瑞指出她話中的未盡之意。

娜塔莎·羅曼諾夫坦然道：「不排除這個可能。」

「如果我讓巴頓去做你的工作，你覺得可能嗎？」尼克·弗瑞反問道。

他又自言自語：「一個規模不亞於我們的組織，不可能這麼多年一點跡象都沒有。突然出現一個高調的代理人？這不符合這個組織以往的邏輯和作風。」

尼克·弗瑞能做為一個運行多年，一直以守護地球安全為己任的龐大機構掌控者。不是因為他知道很多機密，所以才坐在這個位置上。而是他能夠在眾人中脫穎而出，各方面都遠勝他人才行。

因此，一個合格的指揮官，必然擁有與其位置相匹配的能力。

娜塔莎·羅曼諾夫的判斷，在尼克·弗瑞看來，是有限情報支持下的最優選，沒有掌握相應的機密就有了相應的視角，那才叫不科學。

而她對王倫的看法，百分之九十以上卻被尼克·弗瑞判了死刑——兩人之間的那一番對話，尼克·弗瑞認真分析過：王倫說的話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可信度。

那麼他透露出來的信息就很有意思了。

到底是不經意間，還是故意的？情報來源何處？宇宙加速是什麼意思？與地球的安危相關嗎？還是外星人又要侵略地球？

他所形容的自身武力，到底是誇大的恫嚇，還是自謙的描述？

謎團更多了。

尼克·弗瑞面如鍋底，完美的掩飾了他汪洋大海一般深沉的心思。

山雨欲來，需要提前做好一切準備手段，但是，下面的人手似乎也不夠用。

這件事也給尼克·弗瑞提了個醒，像菲爾·科爾森、娜塔莎·羅曼諾夫等人，他們機密訪問等級有限。而且組織對下規定，如非必要不得無故查看任務以外的情報檔案信息。

這是組織成立之初，為了防止泄密而從根源上設定了一堆規則的杜絕辦法之一，但其也相對的抹殺了特工們的主動性和積極性。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尼克·弗瑞接下來如果想讓他們在處理某些工作的時候擁有更多的自主權、能夠在某些需要的場合派上更多的用場。

似乎只能提高他們的許可權？

那都是未來的事了。現在尼克·弗瑞需要面對的是娜塔莎·羅曼諾夫判斷的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

於是，尼克·弗瑞道：「假設組織已經被人滲透，那麼包括總部在內的任何一個地點都不安全了，組織內部也沒有誰是完全可以信任的。」

娜塔莎·羅曼諾夫也想到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臉上適時的出現了凝重的表情。

尼克·弗瑞繼續道：「羅曼諾夫，我有一個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

他目光炯炯，讓人很難想象：一個人，僅剩的一隻獨眼，也可以將內心的情緒表達的如此傳神。

「明白，長官。」

迫於壓力，娜塔莎·羅曼諾夫特工接受了這個任務。

隨著竊竊私語聲，時間漸漸流逝。兩人似乎都遺忘了王倫最後提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