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暝月

穿過盤根錯節、鬱鬱蔥蔥的樹林，一個龐大的蛇獸首先探了出來，接著兩個小不點嘰嘰喳喳的聲音不斷響起。

「蘿兒姐，它竟然說，就這二十餘里的地方它只需要三分鐘就足以到達！」小毛球屁顛屁顛地說道。

「這是重點嘛？碧霖阿姨竟然不讓我們坐上去！」夢蘿把阿姨兩個字特意的加重了語調。

「就是就是，還讓我們自己爬上去，這鱗片……」

小毛球一路蹦躂的很嗨，但是看著自己屁股帶起飛揚的塵土臉就苦了下來，配合夢蘿演著「二人轉」。

巨蛇碧霖微微傾斜蛇首，一隻綠油油的眼睛撇了過來。

「你懂什麼？那是因為碧霖姐姐皮膚好，你看，多麼光滑柔順！」說著彷彿撫摸稀世珍寶一般撫摸著一塊紅色的鱗片。

「呃……是啊是啊，不僅碧霖姐皮膚好，你看，碧霖姐多強壯。」

說著圓溜溜的身體撞了一下碧霖的身體，自己看準夢蘿的位置準備一頭投入夢蘿懷中——這個世界不可能有比本帥更聰明的了！

嗯，為什麼小丫頭那樣看著我?難道是因為本帥的機智?不對，莫非，莫非是因為本帥又變帥了?哈哈哈……

夢蘿此時長著小嘴，而且是非常震驚的，為什麼?

「啪」還不待夢蘿提醒，一條巨尾閃電一般撞在了正一臉嘚瑟的小毛球身上，只見小毛球跟皮球一樣被「投」向了前方唯一一顆樹，而且是參天大樹上。

又是「啪」的一聲，接著咕嚕嚕地滾落下來。

碧霖冷冷道：「到了。」

夢蘿此時一雙白嫩的小手正捂著雙眼，透過夾縫看著小毛球那不忍慘睹的樣子默默道：「好可憐……」

「我這算捨生取義了嗎？還好本帥肚子里有貨，不然不死也要掉層……哎呦本帥的毛啊！」

小毛球看著天空中隨風飄蕩的幾縷白毛，再瞧瞧自己的白色屁股，為此小毛球撫了撫下巴的白色絨毛，非常認真道。

「君子坦蕩蕩！」

……

「這就是碧霖姐姐的地盤嗎？除了最中間的參天大樹外，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大小不一的灌木叢耶?」

有了小毛球的前車之鑒，夢蘿甜甜道，看上去有些天然呆。

「這裡是整個獄陵森林所有蛇族的領地！對了，你剛剛說你叫夢蘿是嗎？」

「咯咯咯阿姨還記得我的名字呀?」

「小蘿娃，你是……怎樣看待戰爭呢?」碧霖看了看方圓十餘里的灌木叢，再看向天空中灑落的「炙熱之光」懶散地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夢蘿被問的一愣：「戰爭?是打架嗎？」

迷惑的抬起頭看向碧霖的，只見紅綠色巨蛇蛇首正微微低垂，看著眼前飄零著紅色花朵的參天大樹。

「咋家給你講個故事吧，從哪裡說呢？嗚……」

碧霖望著眼前的巨樹，它就那麼顧著、盼著，些許複雜的眼眸中回蕩著時空的輪廓……

「從二十七年前說起，那時咋家二十四歲，還很小的時候——」

「噗，姐姐請您繼續咯咯……」夢蘿小臉通紅，憋的。

「那個時候這座森林的主人是一位叫暝月前輩，在它的統治下我們雖然種族不同，但在一起生活的卻非常融洽的，暝月前輩曾經說——

「雖然個體獨立非常強大，但是世界、宇宙！把我們獸族編製成一片破碎的圖騰！我知道你們都不願意受別人的支配，都喜歡自力更生、都喜歡享受自由，但在宇宙的洪流中，我希望我們團結起來，捍衛我們的家園！不會因為外界強大的打擊而崩潰，隨風逐流到另一個森林，再下一個……那樣遲早會磨滅我們的特性，我們天生為獸！」

「天上為獸！——天生為人！」

夢蘿幼小的內心一陣轟鳴，突然想到了父親，那個臭爹爹……

「這，就是圖騰嗎？」夢蘿把這個問題種在了心間。

「從哪以後我們的森林有了前綴——暝月森林！那個時候暝月前輩已經達到形態轉換的境界……三度初級覺醒！」

碧霖巨蛇說著有些得意的看向夢蘿，想要從夢蘿臉上捕捉到震驚的神色，可惜領它失望的是夢蘿臉色毫無動靜，甚至連眼睛都如沉靜的秋水一般。

「呃……哦，三度覺醒初級?」

夢蘿看到碧霖那雙巨大的雙眸期待的看向自己，只好疑惑問。

碧霖眼中流過一縷失望，有些好奇，但還是解釋起來。

「嗚……對，你才五歲要說覺醒還有些早。咋們獸族和人族不一樣，與咋們獸族覺醒了元素體和人族覺醒了元素體相比，咋們更加強大！」

「人族?為什麼?」夢蘿有些驚訝，想到了爹爹也是人族好奇問。

「因為咋們有本錢呀！」說著碧霖對著自己龐大的身軀吐著蛇信，接著道。

「雖然人族的元素體和咋們獸族的元素體相同，都可以使用元素之力，但是在源力耗盡的情況下太孱弱了！」說著有力地搖擺了一下自己「健美」的蛇尾，無不顯擺。

「不過人族有些人會覺醒一種叫武核的東西，雖然不能與元素體並存，但是覺醒武核的人隨著境界提升，體質也會得到極大的改善，但同樣，他們不具備元素體無法調動元素之力！」

「……碧霖姐姐，不知道為什麼，我明明可以感受到體內有非常濃烈的火元素卻無法調動出來。」

夢蘿用力揮了揮自己的小手臂，一張一合攥著小拳頭，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那片焦黑的土地是你涅槃時弄出來的吧？我趕過去的時候順路吞噬了一小束，蘊含的能量……真是個小妖孽。」

「妖孽?」夢蘿那雙大眼睛瞅了瞅碧霖那近百米的蛇身，你在我面前才是真正的妖孽吧！撇撇嘴。

「應該是涅槃的原因，暝月前輩在的話也許知道——」

「暝月前輩現在不在這裡嗎？碧霖姐姐你剛剛說到暝月前輩三度覺醒?」小丫頭隨即摻和提醒著。

「你才五歲就這麼急？按照常理你這個年齡也應該在玩泥巴呢。不過你這這麼小可以化形了讓咋家好生羨慕。」

碧霖不解，卻也沒有多問不過還是接回剛剛的故事。

「……直到有一天，從北之海來了一隊同族。」碧霖說到同類的時候面目有些猙獰，吞吐著信子道：「其中的首領是一位狼族，而且是狼族中的高貴血脈，獄狼族！」

「這座森林的名字也帶有獄。」夢蘿晃了晃小腦袋。

「是的，它就是現在這座獄陵森林主人的父親——獄傲。」

碧霖的雙眸浮現一縷紅色血絲，道：「獄傲來到我們的森林時，我還在向暝月前輩請教修行上的問題，直到我們森林的原駐獸族一個個爭先恐後地通報暝月前輩，它們平日里的笑容都已消失，聽著它們驚慌失措的介紹我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是北之海的獸族來搗亂，讓我們屈從它們。北海——有什麼好了不起的嗎？天塌了，有暝月前輩在。怕，什麼?」

說著碧霖自嘲的搖了搖頭，哀鳴了一聲：「那時，我真的是還小，還很小很小啊！嗚……」

「由於我年輕氣盛，沒有聽完，甚至說自大，我來到了獄傲面前當面回絕了獄傲——咋們暝月森林絕不附庸你們北之海，要打就打吧！」

碧霖說完，靜靜的回憶著，突然扭過頭，有些哽咽，夢蘿從蛇首臉部看到兩道清晰的淚痕。

「我不知道那個時候我是錯了，還是對了，但我的心確實好痛！」

二十七年前，暝月森林。

一條四十多米長的紅綠色大蛇吐著信子，居高臨下對著面前一個「人族」道：「咋們暝月森林絕不附庸你們北之海，要打就打！」

「還有——你們北之海是瞧不起我們嗎？竟然派一名人類當說客！」

「小丫頭，你是這座森林的主人嗎？不是的話就滾開！」面前的「人族」沉著臉喝道。

「哼！狐假虎威。你們人族在北之星被獸族欺壓的不得勢也就罷了，還有臉漲著臉幫它們當說客?」

「哄隆」碧霖只覺得周圍氣壓一沉，四十多米的身體竟然難以動彈，那名「人族」的聲音再次響起。

「很好，你成功的激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