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承諾(上)
時間漸漸流逝，孤帆載著二人靠近目的地。
龍羽畏懼中的死亡深淵沒有出現，一座屹立在海面上的荒蕪孤島映入眼帘!
隨著孤帆靠岸，龍羽看清了整個孤島的景象!
斷垣殘壁、坍塌的瓊樓玉宇、破碎的雕像、古舊的道路渲染了孤島的凄涼。
儘管如此，龍羽腦海中還是浮想出孤島或許有過的繁華!
仙人乘風而行，瑞獸守著殿門，金碧輝煌的殿閣，高樓流水，鳥語花香，雲氣繚繞……安寧祥和
忽然龍羽回過神來，眼中只有荒涼，剛才腦海中閃過的畫面彷彿虛無!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象出那樣的畫面，那種自己從未經歷過的場景!
他看向黎月，黎月警惕看向孤島，試圖找到些許蛛絲馬跡。
龍羽明白黎月沒有自己剛才古怪的經歷。
「你們終於來了!」一位仙風道骨、長發飄揚的瀟洒男子陡然間憑空顯現。
龍羽立馬調動星辰之力在自己和黎月周圍形成一層不可感知的護罩!
黎月則死死盯著男子，額頭方形印記由虛變實!
即便對方是尊者境，她也有辦法將其擊斃!
「我對你們沒有惡意!不然你們根本來不到這裡!」男子無奈道。
他看向黎月笑道：「你的壓箱底手段傷不了我一根頭髮!收起來吧!我真無心害你們!」
黎月面色不變，心中掀起波瀾，這方形印記可是蘊含了父親尊者九重修為至強一擊!
可眼前陌生男子竟說出如此自信的話語!
自己對其還是低估了，莫非對方是皇者？
「那你讓我們來是何意圖？」龍羽質問!
男子指著龍羽說：「準確來說，我是在等你來!等了許多年!」
而今龍羽黎月還年輕，無法體會男子話中許多年的分量與斤重!
「我？」龍羽難以置信!
黎月皺眉滿是疑問。
就算是覬覦龍羽身上從星辰異象中獲得的機緣，也不過一年時間。
並且男子語氣也不似欺騙!
「沒錯!」男子溫和笑道：「上來吧!站在船上顯得我待客不周。」
黎月向龍羽點頭，兩人走上孤島。
黎月收起了印記，龍羽仍維持護罩。
男子倒也不在意，他說：「此處確實不宜請客上門，但事非得已，還請二位見諒!」
龍羽回話：「前輩客氣!」
哪怕是擔心對方對自己圖謀不軌，還是不能失禮節!
「敢問前輩先前的話到底是和含義？」龍羽抱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態度問。
「年輕人果然是毛毛躁躁的!」男子笑道：「既然你問了我也不瞞你。」
「把你儲物袋裡驅散魔氣的木雕拿出來。」男子說。
龍羽一陣猶豫。
黎月心湖傳音道：「拿出來吧！我們也正好看看這木雕是何等來歷!」
龍羽便果斷拿出木雕!
男子看見木雕，眼神出流露出感懷，神色透著懷念!
感傷情緒瞬間升起!
龍羽看著男子這樣的神情，心中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前輩，難道木雕就是前輩自己？」
男子落寞地搖搖頭：「怎麼可能？我一介無用之人豈能有資格憑著一具木雕便能逼退木雕？我還不足以和那位大人相提並論!」
「那位大人？」黎月問。
「此事對如今的你們來說，還是不知道為好!倘若有一天你們達到足夠的境界自然會知道!」男子擺了擺手，神情嚴肅道。
黎月從中聞到了十足的危機感，不再多言。
龍羽卻不放棄指著遠處破碎的雕像問：「不是前輩，該不會是那座雕像吧？」
男子嗤笑一聲道：「他連我都不如，如何比得上那位大人!」
男子讓龍羽收起木雕后，帶著他們來到一座相對其它來說還算保存完好亭子里坐下。
男子拱手抱歉道：「環境不好，沒有茶水，見諒!見諒!」
龍羽不在意這些小細節，懷著巨大的困惑問：「前輩，你究竟是誰？」
「我啊，過往仙界的一位仙皇，蒼南。」男子追憶起過往說出了很多年沒有人提起，塵封在歷史的沙塵里的名字
仙皇!龍羽黎月大驚失色，不敢相信地看向彼此!
雖然黎月早有猜測，但聽到對方親口承認還是訝然無比!
仙皇即如今的皇者!
東興大陸從未有過皇者出世!
她不知道她的父親早在高人指點下突破瓶頸，抵達東興大陸所有武者夢寐以求的境界!
「陳年往事了!有什麼好驚訝的？」蒼南看著龍羽二人吃驚的模樣說道。
「不知前輩等我有何事？」龍羽問。
「隨我來。」
蒼南說完，周遭環境迅速變換，龍羽他們來到一座大殿深處!
「這是？」龍羽臉色鐵青，嘴唇抖了抖，不敢確信。
黎月也是一陣膽寒!
他們看到了一名與面前蒼南一模一樣的人!
那人彷彿沉睡般躺在祭壇上，滔天魔氣從他體內散發而出，張揚舞爪，肆無忌憚!
「沒錯!那就是我的!」蒼南大大方方地承認下來：「或者說是我的本體!」
「本體？」龍羽語氣帶著疑惑，顯然想要更詳細的解釋!
「我在很久以前便被魔氣侵蝕，差點淪為只知殺戮的魔兵!幸好那位大人及時將我鎮壓!令我靈魂與肉體，在你們眼前的我就是我的靈魂!」蒼南說起往事，語氣不禁惆悵!
這一鎮壓，便是無盡歲月!
故人故事皆已故去!
「那位大人為何不把前輩體內的魔氣驅散呢？」龍羽出聲問。
蒼南看了話語天真稚嫩的龍羽一眼：「你真以為魔氣很容易被消除嗎？」
「仙皇以下的仙人身中魔氣侵蝕在那位大人面前輕而易舉，然而一旦到了仙皇這一層次，天差地別!無人能驅散，只能憑藉意志與之抗衡!可惜從未有人成功!」蒼南嘆了口氣。
「魔氣從何而來？」黎月開口說。
「一位本該享受億萬榮耀的頂尖強者、無數人心中敬仰的英雄被利益熏心，背叛了初衷，企圖稱霸世界!由此魔氣開始禍亂盛極歲月的仙界!」
「魔氣又被那位大人稱作怨念，侵入人心，不可自拔!」蒼南在說這短短几句話間，嘆了不知多少氣!
龍羽黎月靜立無言!
世上，又有幾人能堅持本心，忍受誘惑，一如既往地為夢想執著地奔跑？
龍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他一定會盡全力嘗試成為這樣的人!
這一刻，他氣質陡變!精神升華!
蒼南敏銳察覺這微妙的變化，心中暗嘆：「大人不愧是您看重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