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殺伐起
清風拂過，竹林颯颯作響，本是清幽的景色在詭異祭壇襯托下變得陰暗、可怖!
龍羽只感覺身體漸漸疲憊，靈力隨著四人手勢被不斷抽出。
等到靈力枯竭那一刻，便是他身亡之時!
祭壇上的紋路依次點亮，玄奧氣息從中湧現在空中。
一座宮殿虛影現出雛形，蓋世威嚴籠罩祭壇!
龍羽只來得及看清「聖玄宮」二字便昏迷不醒!
老者四人看見聖玄宮虛影，眼神流露出發自內心的尊敬!
他們垂首半跪在祭壇上，似乎自己多看一眼都是對其的褻瀆!
待聖玄宮完全凝形，一股可撼天絕地的力量涌了下來!
而此時，龍羽他們待過的亭子驀然大放光明!
光明如潮水覆蓋整個地宮，時間在此刻靜止!
孤島上，蒼南嘆息道：「果然越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正往歲余山行去的妖皇天耀霍地停下腳步，嘴裡念了兩個字：「冰帝？」
一道由光匯聚而成的身影從亭子中驟然奔出，手中一劍揮出!
一道凌厲無匹、傲然絕世的劍氣斬向聖玄宮!
四方天地皆被凍結!
「冰帝!」老者大驚，他已認出那一劍!
四人尚未反應過來，那絕世一劍已將聖玄宮摧毀!
還在降臨的力量戛然而止!
四人齊噴出一口鮮血，氣息萎靡，受傷極重!
冰帝飄然而至，抱起龍羽，其身體內不斷傳出溫和能量滋潤龍羽，龍羽體內枯竭的靈力幾息間飽滿!
他冷然望向四人，劍輕輕揮動。
天地靈力彷彿受到主人召喚蜂擁而來，凜冽之意頓時冰封萬里!
四人還維持恐懼的模樣，生機即被凍絕!
在凜冽之意侵向祭壇時，虛空中被撕開一道裂口。
一處血腥、荒涼、屍骸成堆的空間展現在冰帝眼前!
「冰帝，墮天祭壇可不能被你毀去!」一道身穿紅衣氣質邪魅男子站在空間裂口對冰帝笑道。
冰帝冷冷看了他一眼，不管不顧將劍朝祭壇刺去!
劍身上猶如凝聚亘古至今凍徹天地的寒意!
「若是你本尊來，定能在我眼底摧毀墮天祭壇。可惜你只是一個殘存本能的分身!」邪魅男子搖搖頭，手輕輕一招，墮天祭壇便空間穿梭來到他所處空間中。
那把驚世一劍刺了個空!
「冰帝日後再見!」說完，邪魅男子身前空間裂口緩緩癒合。
冰帝分身眼睜睜看著裂口閉合，並沒有追擊的打算!
在裂口癒合的最後一瞬，邪魅男子悄然望了一眼被冰帝抱著的龍羽。
由於分身緣故，冰帝分身未能察覺一枚散發邪惡氣息的種子悄然紮根在龍羽心湖裡!
等著生根發芽的那一天!
在種子不敢紮根或者說紮根不到的心湖某處，一塊綻放星輝的碎片里，龍羽曾見過的披灑星光的絕世美人對著身邊相貌足以驚艷塵世的男子說：「這是什麼？需要除去它嗎？」
男子聲音淡然道：「既然那人讓我們在龍羽晉陞地玄境前不要出手幫助龍羽，我們靜觀其變即可。」
另一名氣質如大家閨秀的美人面有愁色道：「這可關係到你的大道，不得不謹慎!」
男子摸了摸她的頭：「婉兒，放心吧！當時選擇龍羽，我覺得背後有大哥插手，不相信我，總得相信大哥啊！」
元慕婉對著他翻了翻白眼，只此剎那，風情萬種，傾國又傾城!
披灑星光的絕世美人看到這一幕掩嘴而笑。
方寸之地，溫馨亦美好!
…………
一切歸於正常后，光明似退潮般回到亭子里，靜止的時光再次運轉!
黎月踏出了懸在半空中的那一步，風馳電掣!
忽然她停下腳步，眼中寒光冷冽!
「誰？出來!」她大喝道。
前方竹林里走出來一個渾身光明大放的身影。
更為關鍵的是這道人影手中還有一個黎月苦苦尋覓的人!
「龍羽!」黎月激動呼喚!
那個身影將龍羽放在黎月身前，隨後便化為熒光紛飛於天地間!
自始至終，不言一語!
黎月一下扶起龍羽，深情呼喚道：「龍羽，快醒醒!」
一句接一句，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樣無力的呼喊是否有用，只因為這是她此時能為龍羽做的唯一一件事!
龍羽心湖裡隨著這一聲聲呼喊，盪起了浪花，搖曳了那顆炙熱的心!
龍羽迷迷糊糊睜開眼，黎月焦躁不安的神色、通紅的眼眶、沾染灰塵的臉頰刻在他眼裡、心裡、永不會忘的記憶里!
「龍羽，醒醒啊!」黎月還在執著地呼喚!
是誰每次都這樣不厭其煩地呼喚他？是誰的聲音如風箏般指引他的方向？又是誰與他不離不棄，共經生死？
那天在妖魂山脈，究竟是佳人不憐惜生命還是他唐突了佳人？
龍羽突然抬起一隻手撫摸黎月的臉龐，想要抹去她的不安、悲傷、焦慮，他輕聲道：「我這不是醒了嗎？」
黎月一下握住龍羽的手，感受著龍羽的溫度，「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淚珠差點落了下來!
臉上不斷傳來龍羽手掌的溫暖，黎月突然臉頰通紅，她連忙轉身，整理蓬亂頭髮來掩飾尷尬，她問龍羽：「我現在是不是很臟很醜？」
龍羽笑道：「可你永遠都是黎月啊！」
無論是怎樣的容貌，都是唯一的黎月!
「嗯？什麼意思？」黎月盯著龍羽問。
龍羽不再解釋，問：「對了，你是怎麼找到我的？那些抓我的人呢？我怎麼安然無恙？小紫又在哪裡？」一連追問四個問題。
「你不知道你中間發生了什麼？」黎月奇怪道。
「我中途昏過去了，醒來就看到你在身邊。」龍羽說。
「那我們邊走邊說。」黎月帶著龍羽原路返回，若不是黎月在途中留下來標記，他們這時回去恐怖要費很大一番勁兒!
龍羽將自己被抓走到昏迷的過程告訴黎月。
黎月則將自己蘇醒到尋到龍羽的原委敘述出來。
「按你的意思是，那道人影將我帶到你身邊后就消散了？可那人是誰，為什麼救我？」龍羽想不通!
黎月警告龍羽道：「這件事你我都不要說出去，這關係到的東西不是如今的我們能接觸的!」
「我知道分寸。」龍羽點頭，他可不會自尋死路!
「白展你知道他是誰嗎？小紫會不會有危險？」龍羽說。
「不知道，可他就是那種能給人信任的人，所以我才放心把小紫交給他。你以為路邊隨便拉一人過來我就會把小紫交給他？」黎月對龍羽不信任自己的決定感到不滿!
龍羽聽出了黎月話里的埋怨，解釋道：「怎麼可能不信任你，只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黎月望見道路，鬆了口氣：「終於要走出竹林了!」
走出竹林的那一刻，夕陽西下，他們被沐浴上了一層金輝。
空中被渲染成赤紅色的雲朵，成了他們的背景板!
看著這一幕，黎月差點沒忍住哭了出來，這是她見到過的最美的夕陽!沒有之一!
歲余山轟隆隆地震響!
一尊與天齊高的神靈憑空出現，渾身燃燒烈火，整個天空都被燒紅!
與夕陽交相輝映下，顯得格外壯觀、震撼!
所有人仰望那尊舉世矚目的神靈!
龍羽和黎月對視一眼，彼此的眼神充滿了難以置信!
這尊神靈他們認識，正是被蒼南鎮壓在海洋深處的天火神皇!
神靈張開口，一字一字道：「今日在此山之人只能活下一人，最後存活下來的人可以得到本座傳承，直達半步帝君的傳承!倘若最後超過一人活下來，本座會親自將你們全部擊殺!」
山腳，聽完這話剛要跨出歲余山的柳衡易夫婦被一道突如其來的屏障攔住，不得出!
徐雲夢看著周圍充滿惡意的武者，臉色蒼白!
…………
「小姐，快走!」王家主事人攔住王家弟子的暗殺!
王悅看也不看，徑直跑去，狼狽不堪，不復世家大小姐的高貴模樣!
王家主事人盯著同源的王家弟子，這些都是他的後輩，他瘋了一般大喊：「你們瘋了？」
「少爺，對不起!」劉家主事人假作悲傷道：「不過，還是要請少爺去死!」
劉家第一天才，劉壺擦去嘴角的血跡，嗤笑一聲：「劉良平，這次小爺要是能回去定要把你女兒給**了!再把你這一脈所有女子全部廢去修為買去當妓女!」
他捏碎一張符籙，身體遠遁千里!
「那也要你活著回去啊！」劉良平對劉家弟子道：「隨我去殺了其他人!」
「白兄，你我兩家世代交好，難不成要因為此事大動干戈？」洛家主事人捂住胸膛傷口，冷聲朝著突下殺手的白家主事人!
「洛老弟，到最後只有一人能出去，只要不是洛家人，誰又知道是我們乾的呢？」白家主事人陰謀得逞大笑不已!
武城站到武家人中心道：「只要諸位保護我活著離開，諸位親人我武城必會厚報!」
「希望他們還沒來，不然我就要大義沒親了!」位於山巔的林醞喃喃自語。
此時的他還不知道林家只剩他一個人了!
羅開延握緊流出汗水的拳頭，面色掙扎，望著賀凌背影，進退兩難!
「難道這就是師尊所說的危機？」白展眉頭緊皺!
沒有人願意死!也沒有人不渴望直達半步帝君的傳承!
霎那間，歲余山殺伐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