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557.陪伴（10）

還沒有得到柳芊芊的回答，錦紗莽撞的衝過來把柳芊芊撞到一邊，拉住賀英的衣服痛苦道：「大王，大王看看公主啊，您一定要救救公主，救救她啊！」

賀英一把甩開錦紗，揪起倒在一旁的柳芊芊，陰暗的眼神像是淬了毒，聲音更像是地底下傳來的索命咒語：「你最好老老實實交代了，本王還能留你一條全屍！」

柳芊芊半個字也說不出，只在喉嚨里發出咔咔的響聲，拚命的搖頭卻不敢推開賀英的手。一瞬間腦子裡全是她會死的，她真的會死的！她幹嘛來這裡，她要回家！

「大王，大夫們來了！」小綠喘著氣靠在門邊，生怕擋到後面的人。

看到來人，賀英冷哼一聲鬆開手，任由柳芊芊軟倒在地，對石寬說：「關起來，好好審！」

聽到賀英的話，柳芊芊一個激靈爬起來抱住賀英的腿，開口了幾次終於發出聲音：「大王，我，我能治！我能治！」

賀英只是揮揮手，不在理會柳芊芊，即便柳芊芊抱著他的腿。

石寬拉拽著柳芊芊，柳芊芊抱著賀英的腿就像是抱著救命稻草，不肯鬆開。嘗試了幾次，石寬見賀英完全不在意腿上掛了個人，不再強拉。

圍在床邊的大夫們由著資歷最老的大夫把了脈，一開始激烈的討論聲漸漸低沉，大概是有了結論。

賀英不敢去看顧蓁蓁。

他好怕她真的會生病，好怕她離開，好怕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一下子全沒了。他不去看，看不到她生病的樣子，他可以假裝她是騙他的，一會兒笑嘻嘻的說：「有沒有被嚇到！誰讓你說陪我又自己離開。」

可是沒有。

賀英茫然的目光不知道落在哪裡好，虛看著面前的一排大夫，一樣的衣服鞋子，他看不清他們的表情。

最後出來告訴他們結果的，依舊是經常為顧蓁蓁診治的大夫。他比任何人都了解王妃的身體狀況，若不是眼前的人確定是王妃，他以為是假的。

「大王，王妃的身體衰敗的極快，我們討論了一番……」大夫艱難的想了番措辭，可再怎麼掩飾有區別嗎？於是大夫咬咬牙，飛快的說完，「王妃多則一個月，少則三五天。」

「多則一個月，少則三五天……」賀英喃喃的重複了好幾遍，挺直的腰背突然鬆懈，隔著一排大夫看到靜靜放在床上的顧蓁蓁的手，突然大笑起來。

突如其來的笑聲讓所有人愣了，剛開始或許帶著笑意的笑聲越來越悲涼，越來越痛苦。明明是在笑，聽起來比哭還要悲傷。

石寬默默的讓大夫們離開了。

屋子裡只剩下賀英，抱著賀英腿依舊不放開的柳芊芊，小聲啜泣的錦紗，一左一右靠在門邊的小青小綠，以及躺在床上靜靜昏睡著的顧蓁蓁。

所有人都在看著笑到眼淚快要流出來的賀英，悲傷縈繞在每個人的內心。這個蒙國的大王，此時是賀英，是為了顧蓁蓁悲痛的普通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