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燒烤論

第三十七章燒烤論

幾杯啤酒下肚,氣氛很快變得熾烈,各種骨頭啊沒吃完的燒烤也丟了一地,流浪狗野貓也大著膽子在人群腳下竄來竄去,尋找屬於自己的一份晚餐。

「這燒烤味道很正,火候足。」

「醬料也不錯,很符合我的口味,咱們下次一起來吧。」在場幾個妹子嘰嘰喳喳,充滿溢美之詞。

「不是我吹牛x,我走了那麼多地方,這家燒烤算是最好吃的了。」張小銘和大家搭話,一句牛x給這家燒烤定了性。

剛好戴眼鏡的小哥端著一盤烤生蚝上來,聞言道:「要想好好的比較中國哪裡的燒烤最好吃,我們首先就得總結一下中國燒烤大致的分類,你硬拿個羊肉串和烤魚比誰更好吃,燒烤大哥牙都能給你掰了。」

此話一出,眾人來了興趣,「哦,此話怎講?」

中國燒烤的大致流派,可以分為燒烤技藝流、原料側重流和蘸料搭配流。

燒烤技藝流廣泛流傳於東北和西南大地,當肉質食材本身沒有特別突出的時候,腌制和燒烤手法成了內陸燒烤運動員最引以為傲的藝術。

大金鏈子小手錶,一天三頓小燒烤,東北狠人的燒烤文化簡直是門玄學,幾乎每一樣食材都會在東北人的腌制下上爐。

雞蛋清和洋蔥水、蔥蒜末加十三香......東北幾乎每一家燒烤都有自己絕不外泄的喂料秘方,就連怎麼串肉,幾肥幾瘦如何搭配都有自己的掌握規律。

小爐子端上來,腌好的各種肉塊堆成小山,配菜豐富的彷彿走進了菜市場,吃就完事了。

不要問烤肉為什麼這麼香,每一口的肉味都是東北人幾十年的努力和嚮往,就連冰川九度都知道五花肉必須得包生菜蘸辣醬。

有人注重腌制手法,自然也有人專門研究烤制技藝,湘西人就在那半米的火爐旁,烤出了屬於自己的煙火時光,論燒烤技術,湘西人首屈一指。

瞬息萬變的火焰下,晚了幾秒翻面,滋滋冒油的烤串口感都會有雲泥之差。

烤牛油最重火候,無明火的烤制方式讓牛油的味道極其考驗師傅的功底,白炭燒盡,細小的牛油在烤爐上翻滾,幾秒下蔥花幾秒下芝麻,嚴格的彷彿博士論文。

烤好的牛油,整手溢出香氣但竹籤都不變色,這才是燒烤藝術的集大成者。

原料黨顧名思義,這一派燒烤首重原料的作用,崇尚原汁原味。就比如有了神仙一樣的羊肉,新疆烤肉就是天下第一,說啥都沒用。

和田夜市的街頭,現宰的小肥羊用紅柳枝串好,也不是吹,出了新疆就連現宰現殺都沒幾個地方能做到。

只需用粗鹽孜然調味,三大塊羊肉夾雜一塊羊尾巴油,一串三兩,三串就是一斤,咬下去就是一口鮮嫩的肉汁爆開,好吃到沒有人性。

要是把這羊羔肉再放進饢坑,阿達西,請一邊擼肉擼到舔釺子一邊感嘆社會主義好。

相隔數千里,廣東燒烤同樣也是原料為王的忠誠表達。

海鮮燒烤的精髓就在於原汁原味,最好的生蚝不必加蒜蓉加粉絲放醬油,原汁原味就是天下無敵的好吃。

有海皆有蚝,唯湛江蚝以肥美著稱,你可以不服,但沒人搭理你。

用舌尖去親吻,仔細的舔掉每一滴汁液,眾生皆愛熱辣,唯有原汁生蚝是士多啤梨。

蘸料搭配流則另闢蹊徑,不在燒烤本身多琢磨,功夫都在詩外了。

沒有蘸料搭配的燒烤簡直是違反全人類燒烤指南的存在,在蘸料搭配流的江湖裡,雲南必須擁有姓名。

雲南地形複雜,香料眾多,也為蘸水藝術的豐富提供了客觀條件。雲南的蘸水分為辣蘸水、素蘸水和干蘸水幾種,十幾種大山深處的香料反覆運用,更有隱藏的折耳根密碼能讓所有雲南人為之癲狂。

架起一盆炭火,豆腐燒的深黃焦脆,一筷子夾起來放進蘸水碟里,吸到嘴裡你才知道啥叫燒烤魔水的力量!

所以這個問題答案也很簡單,吃燒烤這東西跟處對象差不多,不一定哪方面都好,但絕對有一方面是別人比不上的。

「看不出來,小哥你懂得還挺多啊。」蘇羽誇獎道。

小年輕撓撓頭,眼神猶豫了一下,「這都是大叔教我的,我是朱雀大學的學生,在這裡兼職打工,大叔人很好,經常給我講這些。」

大夥聽了肅然起敬,江湖處處有能人,人不可貌相啊。

突然,在食客們腳下竄來竄去,正在搜尋食物的流浪狗忽然警覺的豎起耳朵,牆頭上沉穩前進野貓也停止了腳步。動物總是比人類敏銳,能察覺到危險的臨近,流浪狗夾著尾巴逃進了漆黑的巷口,野貓也消失在江邊草叢中,它們都感受到濃烈的殺氣在逼近。

一陣氣勢恢宏的電音從遠處傳來,熟悉音樂的人能聽出這是布袋寅泰的《BattleWithoutHonorOrHumanity》,曾在電影《殺死比爾》中作為日本殺手石井尾蓮出場出現,冷麵殺手在電吉他的伴奏下由點頭哈腰的小廝引導進入武館,成為電影史上被借鑒最多的登場背景音樂。

少頃,一支小型車隊接近了江邊夜市,打頭是一輛五菱之光麵包車,車頂安裝著高音喇叭,音樂就是從這裡面傳出的,後面是兩輛中興皮卡,車牌用黑色塑料袋套著,白色車身上噴塗著四個威風凜凜的藍字「城管執法」。

坐在五菱之光麵包車副駕駛上的人按了一下開關,車頂高音喇叭播放的《BattleWithoutHonorOrHumanity》音樂戛然而止,這是行動的號令,後面兩輛皮卡上立即呼啦啦下來十幾號人。

這些人都是舊城區辦事處城管科的臨時工,雖然也發了制服,但每人只有一件,大夏天的沒有替換的,又都是糙老爺們,連洗都不洗,早髒的跟抹布一樣了,好在領導對著裝沒有要求,他們中大多數穿的是自己的衣服,少數穿制服的也是敞著懷,或者把衣服脫了搭在肩膀上,更顯豪放不羈的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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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狂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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