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九篇 紫有雕製造夢境試探傾水然

第兩百八十九篇 紫有雕製造夢境試探傾水然

這一日,隴玉閣似乎特別的安靜而安寧,使他因欣賞這神樹繁花而無暇顧及其他事情,殊不知,他存在靈狐所鑄造的夢境里。

他沒有像以往那樣被隴玉閣弟子呼來喝去,進行照常的拾柴砍柴,而是自由散漫地朝著乾淨而明亮的無任何纖塵污染的石階走下去,他身著乾淨而潔白的衣服,不再是破破爛爛,一路閑庭信步抵達了神樹下邊,四周從庭院外圍吹來的風無比清爽,令人放鬆,放下肩上全部背負的重擔,還有那些心間載滿了快要溢出來的繁雜心緒。

正如同,此時此刻,霎時間由幽靜的風吹下來的滿滿一樹繁花,雪白清冷如落雪,層層疊疊,然後悄然不覺之際,隨風飄蕩而逝,芳香悠長。

正當他疑惑閣中無人之際,靈狐一竄一跳地跑來了。

於他彎如水月的眼眸中,閃動著別樣的逸彩。

如一條靈逸的飄動的雪白綢帶,又如同一抹皎白而明亮的月影。

它像是皎月,又像是熠塵,奔赴而來,帶著他所寄託的一切希望與憧憬。

「靈狐……你終於來了,我以為你丟棄我了。」傾水然迎了過去,不由自主地一手接住那隻通體雪白、瞳孔黯淡無光且幽邃的靈狐。

它的毛色因為接近他,而頓時之間變得灰暗了,纖塵盡染。

傾水然鼻樑上的一粒青墨痣映襯著白日的光輝與煦風,眨動的眼瞼之下,那隻靈狐似是低沉地低吟了一聲,於地上翻滾了一下蜷縮成一團的圓滾滾的身子,似是一種平常無奇的向主人撒嬌的舉動,然後抬起爪子,昂起了狐狸腦袋,正對著他的眼眸,無聲卻於心中訴說道,不是我將你丟棄了,而是你不要我的,也許……這一切風浪平息過後,你得到了你想要擁有的一切,你就不會傻傻地留戀我這一頭蠢狐狸了,可就算是對我的一種留戀,那也是因為寄托在我這一隻狐狸身上的希望與願望吧!

靈狐明白,傾水然並不知道自己就是紫幽雕,可就算是他知道了,也不會因為自己就是紫幽雕而傷心,流下一滴珍貴的眼淚。

他甚至都不記得葉風停的樣子,更別提眼前這個跟葉風停長得一模一樣的紫幽雕了。

「蠢狐狸,怎麼了?」傾水然跪下一隻膝蓋,憐愛地望向她,撫摸她。

「跟我來吧!」靈狐對他說,「只要聽從我的指令,你就會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靈狐背身而去,依然如同一道閃爍著逸彩的雪白綢帶,一竄一跳著往前奔逐。

傾水然跟隨它而去……

儘管面前賜予他的機會具有一種十分奇幻的色彩,他於夢境之中還是欣然前往了,絲毫沒有考慮到因為解救自己,那頭狐狸會面對怎樣的結局與後果。

「那顆百靈果的精元還保留在你的體內吧?」靈狐回眸,對他如是說。

「嗯。」他應了一聲,絲毫沒有覺得因為這個決定,他的今後會因為少了一個人而缺失怎樣的色彩。

「把我完完全全地交給我吧!我說到做到,你永遠不用擔心。」靈狐於手掌化出了一個混元珠,渾身透明,裡面裝滿了關於他們之間的所有記憶,還有愛意。

只要借用混元珠還有百靈果吸收天地精華的精元,那麼……他就有救了。

但是,救了他之後,打通了他體內的經脈之後,那顆由一切領悟、一切悔恨凝結而成的混元珠就由此破碎了,從此,他們之間的記憶也就再也不會有失而復得的那一天了。

而那頭他嘴中所稱呼的蠢狐狸……也就永永遠遠只是一頭狐狸了。

今後,紫幽雕、葉風停、靈狐白尺都不會再存在於世。

而唯一留下來的,只有那頭蠢狐狸於廣袤原野之上的無限凝望,卻永遠也望不到盡頭與結局。

傾水然凝視了它一眼,應道:「我相信你,靈狐。」

於一陣七彩的幻光之中,那顆混元珠升騰起於天際,傾水然在靈狐的指令下,屈身而下,打坐閉了雙眼,當靈狐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混元珠裡面那些盛滿過往的那些記憶片段之時,他卻無論如何也看不見。

轉瞬之間,升騰起天空的混元珠越來越多,那是靈狐充斥眼眶無所寄託的滾滾眼淚。

靈狐儘管於夢境當中的那一瞬,撕心裂肺,為了他的夙願達成,它也要忍耐這份無邊無際蔓延開來的痛苦。

「傾水然,你永遠不明白的是……靈狐再生這一輩子,最幸福也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再見到你,你是我領略到無邊無際痛苦的源泉,也是我唯一存活於世的念想與渴望,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犧牲與寄託……」

傾水然於靈狐施法之時,聽到一陣嘀嘀咕咕的聲音,他還以為那是靈狐施法的咒語呢,所以就沒有在意。

靈狐閉了眼,然後將一顆又一顆混元珠的冥注入了傾水然的體內,又施法聯合百靈果的精元能量,終於耗費了它千年的道行,將剎羅之軀體的經脈給一條一條接通了。

他穩坐如磐,安然無恙,靈狐卻在為他施法的過程中,遭受到萬箭穿心的痛苦,千刀萬剮、凌遲處死也不過如此。

這種修為與能力,只有靈狐一族能夠辦到,而且只有它靈狐白尺一人能夠做到!

當夢境中,數以百計的狐狸感應到靈狐白尺體內的法力一點一點地消失而前來請願獻出一己之力的時候,靈狐將這些甘願為它而冒險的狐狸兄弟姐妹們給阻擋在了結界之外,廣袤無垠的原野之上的那些哀嚎低吟的狐狸們,最終準備放棄了,那些幻化成形的抵達千里之外的奔赴前來的卻被擋在靈狐所施結界之外的狐狸們,不抵結界之力,最終一一渙散成風了。

傾水然於靈狐的努力之下,終於衝破了玄界法門對自我的束縛,他的經脈被打通了,先前所有的力量都被重新釋放了出來,只不過,這需要時間。

多加練習,稍加時日,身為剎羅操縱劍術的能力就一定可以完全恢復。

不出兩三年,那個遠離塵土的剎羅又會重出江湖,叱吒五湖。

只是當他清醒之後,靈狐早已於先前一刻逃脫了這片塵土。

它費盡最後一絲殘餘的力氣,不讓他看到自己受傷以及灰頭土臉的樣子,只是希望他能夠安然地面對這一切,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可是……傾水然卻並沒有因為自己恢復了原先的能力,忘記了這頭蠢狐狸。

他一個勁兒地找尋它,卻無形無影。

他回到閣樓中,重新拿起那把劍,留離之劍。

重新握起它的時候,拔出劍鞘的那一刻,雖然處於幻夢之中,這種感覺卻無比的真實,頓時間,他感覺得到天地之間所有的力量都重新涌動回了這柄劍之中,他終於能夠無拘無束地揮動這柄劍了。

於庭院深深,神樹繁花落緊了之時,他似乎又全然忘了那頭靈狐了,只記得如何才能夠讓自己變得更加的強大,不辜負這麼久以來,自己在隴玉閣的忍氣吞聲,艱難度日。

彼時,靈狐逃到一個相對來說較為隱蔽的洞穴療傷,她不希望被吳霜那個人找到關於靈狐一族的下落。

一兩天之後,剎羅雖恢復了以前兩成的功力,卻不見紫幽雕的蹤影。

停下劍之時,他常常想,紫幽雕究竟是不是與那頭蠢狐狸有過關聯。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他又這般糾結地想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真是太過於奇怪與滑稽了,紫幽雕那個女人向來對自己無比討厭,不冷不熱的,又怎會像那頭蠢狐狸對自己這般呢?

這幾日,令傾水然奇怪的是,隴玉閣中除了自己還有吳霜,便沒有其他人的現身。

「吳霜,我有話對你說。」見吳霜一襲紅衣坐落在神樹之下,傾水然不禁擔憂起那隻狐狸的安危來,前一段時間,隴玉閣地界的狐狸洞常常被吳霜給攪得烏煙瘴氣的。

吳霜找不到那隻靈狐,彷彿從此之後不打算息事寧人似的。

「那頭靈狐已經助我一臂之力,幫我打通經脈了,所以它不是帶著眾說紛紜的陰謀來的,它完完全全是為了我而來的。」傾水然如是這般,對她解釋道。

他這幾日,一直在擔心法力受損的靈狐的境況。

吳霜無比驚訝道:「你……你的經脈真的被靈狐打通了?」

「是的。」傾水然回復她道,「所以請求師姐放靈狐一條生路。」

「我……我也並不想那樣做的,只是隴玉閣兩百年以來,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等奇事,所以……我不得不擔憂隴玉閣的生死存亡……或者與這頭莫名其妙出現的靈狐有關。」

轉眼之間,吳霜為傾水然的這個好消息而激動萬分,她抿了抿嘴,並不打算正面回應關於靈狐的這個問題,反而特別關心傾水然,「真……真是太高興了,你……或許不用繼續留在隴玉閣了。」

向來,隴玉閣的人對傾水然都不是處處維護,甚至於雞蛋裡挑骨頭,對於傾水然所處的境況,她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可不可以暫時先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傾水然向她投來了懇切的目光。

吳霜聞此話,陷入不解。

「對於別人來說,這或許是個壞消息。」傾水然回復她道。

吳霜頓時明白了,他這是擔心江湖上的人會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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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鳳從武:公子不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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