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4.番外四 帝寵(93)
第二日早朝之上,小林子便將這聖旨當著百官之面念了出來。
因著君墨登基為帝近兩年,後宮空虛,趙雲燕是太傅之女,出身也算是十分高貴,因而這則封后聖旨也並未引起多少波瀾。
君墨見無人反對,便直接吩咐了欽天監選一個良辰吉日準備封后大典,又令禮部開始著手準備大典的各項事宜。
下了朝,君墨換了一身常服,就想要去霜雲殿。
剛走出寢殿,就瞧見內侍匆忙入內通稟著:「陛下,戶部侍郎求見陛下。」
君墨撇了撇嘴,心中有些不高興,去也明白戶部侍郎來,定是有要事,只得點了點頭:「傳吧。」
走到椅子上坐了下來,就瞧見戶部侍郎快步入內。
「陛下,微臣收到消息,衢州果真發生了洪澇。」
君墨眉頭一蹙,每年夏日總會有些地方發生洪澇災害,有些地方發生旱災,天災無情,自古多少帝王,都拿這些天災沒轍。
「情形如何?」君墨忙詢問著:「朕記著,約摸二十多日前,戶部尚書便已經擬好了提前預防應對的法子,朕也及時叫他親自去衢州布置了下去,可有效果?」
戶部侍郎點了點頭,神情有些激動:「劉大人達到衢州,便叫衢州那邊的官員提前便已經開始駐防潮堤,又挖了不少水渠分流,雖洪澇嚴重,可是卻並未受到多少損害。」
君墨點了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頓了頓,才又長長地嘆了口氣:「可惜經過與西蜀國和南詔國的幾場戰事,如今國庫空虛,若是有閑錢,朕定要好好讓南面那些經常遭遇洪澇的地方將堤壩築起來,將分流水渠挖出來。」
「還有那些時常遭遇旱災的地方,定要修築一些水井水庫,春日裡就讓百姓們存夠足夠多的水,以備不時之需。」
戶部侍郎連忙道:「陛下一片憂國憂民之心,楚國百姓有如此聖明君主,是百姓之福啊。」
君墨瞥了戶部侍郎一眼,嗤笑了一聲:「拍馬屁的事情少說,多學學你們劉大人,多做一些對百姓有利的實事。」
君墨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戶部尚書也已經六十多歲了吧?」
戶部侍郎點頭應是。
「你可知,為何劉大人這麼大的歲數,朕卻仍舊讓他統領戶部?」
戶部侍郎匍匐在地,不敢回答。
君墨冷笑了一聲:「便是因為你們戶部沒有可以接替劉大人的人,整日里只知道溜須拍馬,卻不知做事,若是再這樣下去,你們不僅沒有升遷的機會,連自己現有的官職也得仔細了,說不定哪天說沒就沒了。」
「微臣知罪,微臣知罪。」
「退下吧。」君墨滿臉冷漠。
戶部侍郎應了聲,匆忙退了下去,出了養心殿,才忍不住抬起手來擦了擦額上的汗珠。
他本是瞧著衢州在那樣的洪災之下,竟沒有絲毫損失,因而想要藉機來向陛下討個賞,卻不曾想到,卻險些連頭頂烏紗都給丟了。
他怎麼覺著,陛下去了邊關一趟,如今回來,便變得不怎麼好糊弄了呢?
瞧他方才厲聲質問的模樣,哪裡像個才十六歲的少年皇帝……
「呵,愚蠢。」君墨瞧著戶部侍郎跌跌撞撞離開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來,隨即慢條斯理地站起身來,理了理身上衣裳的褶皺,抬腳出了養心殿。
到了霜雲殿,殿門口的人卻告訴君墨,趙雲燕去了長安宮。
君墨撇了撇嘴,便又掉頭往長安宮而去。
君墨一走進正殿,就聽見太后帶著打趣的聲音從殿中傳來:「皇帝可極少大中午來過哀家這長安宮,今日倒是稀奇啊……」
君墨輕咳了一聲:「大夏天的,中午天氣炎熱,實在不想走動,今日倒是難得的涼爽,早上下了一場雨,如今正涼快著,這才特意來母後宮里來陪母後用個午膳,沒想到皇后也在啊。」
早朝之上封后聖旨已下,君墨便直接改了稱呼。
話說完,君墨就察覺到有視線朝著他看了過來,一抬頭,就抓住了趙雲燕偷偷打量的目光。
君墨嘴角勾了勾,垂下了頭。
太后瞧著兩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眉來眼去的,幾乎氣得笑了起來:「行了,我是你親娘,你心裡想什麼我還能不知道嗎?」
說完便轉過頭吩咐著李嬤嬤:「叫人擺飯吧,早些吃了飯,叫他們兩個想幹嘛幹嘛去。」
趙雲燕這才明白太后話中之意,面上忍不住浮起一抹薄紅,瞪了君墨一眼,垂下了頭去。
君墨素來是個臉皮厚的,聽太后這般說,卻也只嘿嘿一笑,默認了下來。
李嬤嬤叫人布了菜,一家人一同吃了飯,太后借口說自己要午睡,便將兩人趕了出來。
一出了長安宮,君墨便迫不及待地轉過頭同趙雲燕道:「你怎麼去了長安宮,先前朕去霜雲殿尋你,你卻不在。」
趙雲燕臉上滿是詫異:「陛下不是去同太後娘娘請安的?」
君墨笑眯眯地搖了搖頭:「母後方才不也說了么,朕極少在中午的時候去長安宮。」
趙雲燕臉更紅了一些:「陛下尋臣妾做什麼?」
「前些日子你不是說,想要泛舟游湖嗎?朕瞧著今日天氣正好,天朗氣清,微風徐徐,正涼爽著,乘船游湖最為合適了,所以來尋你一同去泛舟。你此前說的那些吃食,有許多朕都不曾吃過,待會兒摘些荷花荷葉蓮子的,你吩咐御膳房做些來試試。」
趙雲燕聞言,好氣又好笑:「知道了,臣妾先去換身衣裳。今日一早去同太後娘娘請安,太後娘娘便將臣妾留在了長安宮中教導臣妾處置後宮瑣事,因而穿的還是繁瑣的宮裝,這衣裳好看是好看,去泛舟卻是有些不適合。」
君墨目光在趙雲燕身上轉了一圈,點了點頭:「嗯,的確很好看。」
趙雲燕聽著君墨直率毫不掩飾的話,面上便又紅了幾分:「陛下就知道打趣臣妾,只怕下次去給太後娘娘請安,太後娘娘便又要打趣臣妾了。」
「嗯?」君墨眨了眨眼:「打趣什麼?我說實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