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9.第969章:彼岸花開(三十三)
第969章:彼岸花開(三十三)
一道白光沒進夙夜的小腦袋瓜,夜華展開戰書,對著空氣喃喃,眸中閃著沉痛,「天魂,你千算萬算定沒算到女媧還留了一手,當年若是你對朔月多份關心,或許發現天啟的人便是你,只可惜你心太狠……」
說著,抬起掌心,他將那戰書燃成灰燼,另幻化出一隻白色蝴蝶,對著它道,「你去魔界,將本尊接下來的這段話告訴魔君。」
彼君派出的人找遍了魔界,乃至是離魔界大門最近的那片山林,都不見赫蓮的身影。
更奇怪的是彼君展開魔力,發現赫蓮的氣息被刻意抹去,從她出魔界起,便追查不到她去了何處。
這天地間還有哪個人擁有如此法力?
「天帝……」彼君眯起血瞳,綻出幾分危險寒氣,令周圍空氣陡然降了不少度。
忽然,一道由仙力化作的白色蝴蝶停留在彼君的肩頭。
彼君用手接過那蝴蝶,蝴蝶化作輕煙,變成無形的靈識無聲的話語傳進他的腦海,他眼眸中多了道深思。
到頭來,魔君並沒有收到天界下達的戰術,而地藏菩薩在九重天大費周章布下天羅地網,壓根沒等來半個人影。
天帝認為魔君不將自己看在眼裡,勃然大怒,派兵欲是攻打魔界。
然而就在這時,地獄深處,赫蓮掙脫那鎖妖咒,攜著神獸白炎不知去往何處。
天帝失去了最好的籌碼,考慮到水月或許在魔君手中,便也不敢輕舉妄動,退兵在暗處派人守著。
瑾瑜不知赫蓮的去處,卻是在魔君收到夜華傳信的同一天,也收到了夜華的信。
不過這貨還極是有心,為了安撫她,給她傳的是影像訊息,簡言之就像是現代的視屏通訊,簡直就是現場直播。
白色光芒鋪成的鏡子上,赫蓮住在小木屋裡,床邊守著化為原形的白炎,夜華用掌心朝著白炎輸送著源源不斷的仙力。
白炎的仙根在天帝手中,他沒法將他變為仙身,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助他療傷恢復體力,然後他再重新修鍊,獲得仙身。
赫蓮含著淚道,「恩人,你不用擔心,夜華天尊會守著我與炎郎,我等著與你和鏡重逢的那一日。」
那日地藏菩薩走後不久,夜華出現救了她,好在她有釋迦煉體術護身,並沒有受大傷,而她的炎郎也還有救……
「謝謝你,夜華。」瑾瑜由衷向遠在千里之外的夜華道謝。
夜華依然是雲淡風輕的笑,「謝就不必了。」
他所做的這一切,也不過是為了自己罷了,這是他欠她的!
其實,五百多年前誕生的幽冥之子並不是一個,而是一對,而且是一對同生共死的戀人。在天帝派人剿殺幽冥之子的戰役里,夜華為了在幽冥之子手下救下一眾天兵天將,所以就錯手斬殺了幽冥之子的共生伴侶。
以至於,夜華至今還記得,那傾國傾城的女子倒下時,幽冥之子那毀天滅地的怒氣!
而那女子,便是最初最初的瑾瑜,而彼君便是那幽冥之子!
在那一場戰役裡面,夜華生出了心魔,因為那時候要不是瑾瑜心慈善念,也不會被他斬殺。而彼君因為情殤,後來被天帝用水月收走了。
之後夜華把神器水月裡面的彼君放走,然後將自己記憶和靈力封鎖起來,到人間歷劫,愛上了瑾瑜,愛得偏執成魔。
但是,冥冥之中早有註定,顧凌就算有多愛,也只能落得一個求而不得的下場,因為瑾瑜愛得只會是彼君。
這些,夜華也是在顧凌跟隨瑾瑜和彼君回到這裡,解開了封印變成夜華后才得知。而瑾瑜和彼君似乎並沒有他好運氣,並不知道這些。
得知赫蓮和白炎沒事,瑾瑜倒也可以安心修鍊了。
瑾瑜在魔界里繼續修鍊釋迦煉體術,整整四百年,她終於成功跨過渡劫期,脫離妖道,獲得仙身。
從此以後,她便不用受到仙力的壓制了,若是與那天兵天將再戰一場,就算是打不贏,也未必會輸,逃命還是可以的。
在這四百年裡,天帝的日子就不好過了,他天天擔心流失在外的水月落到魔君手裡,沒睡過多少個安穩覺。
倒是夜華隨著赫蓮白炎住在人界,日子過得逍遙自在,偶爾回趟月華島陪扶蘇,神不知鬼不覺,還能和扶蘇喝上幾杯。
鏡這孩子痛定思痛,在赫蓮走後,下狠心跟隨在彼君左右,修鍊倒是其次,她在魔域山脈取回仙根后,仙根很快和魂魄融為一體,由於定仙珠藏去了她的仙力,她全身上下都散發著魔的氣息。
彼君說過,鏡繼承了第一任魔君純正的氣息,若不是她靈魂殘缺為仙的那部分,怕是早就墮為魔君了。
瑾瑜想,第一任魔君和朔月將自己所能給的最好的東西都留給了女兒,雖然沒能守在她的身邊,卻是鏡人生中最大的幸運。
魔界正逢秋季,火紅的楓葉在魔宮開得大片大片,如火如荼。
鏡舉著酒杯,雙頰駝紅,聲音清脆道,「恭喜恩人,賀喜恩人,鏡先干為敬!」
瑾瑜嘴角輕輕抽搐,湊到一臉淡定的彼君耳邊,「她這都是從哪兒學來的?」
「自然是魔族人。」彼君明顯是見怪不怪。
魔族人天性好戰,性格爽快,嗜酒為命,這四百多年,鏡跟在他身邊,處理瑣碎事務,自然是少不了和魔族接觸。
倒是瑾瑜在這四百多年大門不邁,除了修鍊便是修鍊,不了解也是正常。
「那我也幹了。」瑾瑜舉起杯子,誰知彼君抬手從她手中奪過,一飲而盡。
瑾瑜意外的瞪著他,「你幹嘛?」
彼君面無表情,只是淡淡道,「魔族酒烈易醉,你看你的小跟班。」
話音剛落,聽得見鏡鼾聲如雷,方才那杯下去,足夠她昏昏大睡了。
「……」瑾瑜嘴角抽搐得更加厲害,這丫頭,她稍微沒看著她點,果然是學壞了。
不過,睡著了也好。
「彼君,我要離開魔界了。」按照她和他約定那般,她打算去找天帝好好算賬了。
「好!」彼君艱難的從口中吐出這個字,表面上依然是毫無波瀾。
瑾瑜以慶祝為名,將他喚來這喝酒的時候,他就知道她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