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7章 覃囿至
不一會兒,清蘭與流雲推門而入,言奉蕭逸淵之命前來伺候夏瑾沐浴更衣。
想到那滿身的痕迹,夏瑾拒絕兩人伺候,讓她們將衣服拿去溫泉池邊放好便退出去。
清蘭兩人行動迅速,很快告退。
聽見「嘎吱」的關門聲,夏瑾忍著難受自床鋪上坐起,下了床來,穿過與溫泉池相連的暗門……
池邊,她褪盡身上衣物,腳踩上隱沒於水面之下的石階,隨著腳步的邁動,溫熱的池水自下到上,逐漸浸沒她的身子。
當雙腳踩上池底,池水恰達她肩頭。
溫熱的池水太能解乏,夏瑾不禁舒服的閉上眼睛,緩緩靠上池壁,蕩滌這滿身的酸痛不適……
一炷香后,夏瑾從溫泉池內出來,擦拭乾身子,迅速穿上衣服,穿過暗門進到卧室,打開房門讓后在外面的流雲、清蘭二人進來幫著她擦乾頭髮。
蕭逸淵在前廳等了許久,見陸華已將念欽等人接了來,夏瑾卻仍未現身。
琢磨著小女人昨晚累壞了,莫不是泡溫泉池時太過舒服,睡了過去?
如此想著,他起身便欲去往瑾心居,卻被念欽突然拽住衣袖。
「父王,你要去哪兒?」
「父王去看看你娘親怎的還沒來?」
蕭逸淵垂眸對上小傢伙濕漉漉的眸子,伸手愛憐的撫摸著他發頂,溫聲道。
「念欽也要去。」
念欽此前便想去瑾心居,奈何父王讓所有人皆在此等。
「好!」
蕭逸淵不忍拒絕兒子的請求,頷首答應,下一刻彎腰將他抱起,大步出了前廳,朝瑾心居去。
蕭逸淵速度很快,縱然逸王府佔地遼闊,前廳與瑾心居相距甚遠,他仍在短短的半盞茶功夫便跨進了瑾心居的院門。
卧室的門開著,他抱著念欽徑直走了進去,繞過屏風恰好瞧見流雲與清蘭替下夏瑾擦頭髮的一幕。
「娘親~」
念欽歡快的叫出聲來,清脆的童音里縈滿了激動。
夏瑾本背對著屏風的方向,聽聞聲音迴轉過頭,恰好瞧見蕭逸淵將念欽放於地面,小傢伙朝她邁著小短腿歡脫跑來的一幕。
夏瑾連忙起身朝年輕過去,在兩人距離拉近時蹲下身子,讓小傢伙抱了個滿懷。
「娘親,你好慢呀,我和月亮姑姑,還有樂萱姑姑,樂陶姑姑,還有軒小叔,在前廳等你許久了呢?」
小傢伙在夏瑾懷裡蹭了蹭,而後仰起頭來望著夏瑾,稚嫩的小臉上,小嘴微微撅起,頗有幾許嫌棄的架勢。
夏瑾滿臉寵愛,伸手輕輕在念欽鼻尖一點,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架勢:
「念欽這不是沐浴時不小心弄濕了頭髮嘛,寶貝再等會兒好不好?」
「嗯嗯,念欽你要快點哦,念欽好期待出去玩。」
念欽瞧著娘親披散在肩頭的濕漉漉頭髮,乖巧點頭的同時不忘催促。
夏瑾笑著點了點頭,而後鬆開念欽,站起身來,看了眼在她與念欽互動間,已走上前來的蕭逸淵,轉身回到梳妝台前落座。
「本王來便好,你二人先送小世子去前廳。」
蕭逸淵敏感的察覺到夏瑾在冷落他,幾個大步上前,視線掃向流雲二人。
「是,奴婢告退。」
兩人齊齊應聲,將手中的帕子置於梳妝台上,很快帶著念欽出了房間。
蕭逸淵並未使用帕子,而是如之前一般,徑直使用內力將夏瑾的頭髮烘乾。
他內功深厚,這一點小小的損耗與他而言完全可忽略不計。
僅小半盞茶功夫,夏瑾濕漉漉的頭髮便乾爽了起來,柔順的披散在肩頭,為她整個人添了幾許柔和氣息。
「謝謝。」
夏瑾執起梳子,自己動手梳髮髻。
蕭逸淵在旁靜靜地瞧著,沒有回應。
兩人各做各的事,彼此無言,屋子裡的氣氛顯得有些許沉悶。
古代的髮髻於夏瑾而言大多複雜,她花費小半炷香的功夫,卻也只梳成了個簡簡單單的髮髻。
打開妝奩,迅速在裡面挑出一枚白玉簪子,正要插入發間,卻被蕭逸淵橫手奪了去。
男人拿著玉簪在她頭上比劃幾下,最終選了個自認為最合適的位置插入。
「走吧。」
為她插好玉簪,蕭逸淵順勢握住她柔荑。
夏瑾心裡雖有些不是滋味,卻也未與他反著來,順勢起身,跟著他一起出了房間朝前廳去。
兩人抵達前廳外,恰好瞧見陸華自內匆匆而出。
「主子,夏姑娘。」
在兩人瞧見陸華的同時,陸華也發現了他們,連忙彎腰拱手,行禮言道:
「覃囿夫婦攜女,徐飛帶著黑將軍,一起來了王府,說是接到您們的結婚請柬,特提前趕來。」
此前,夏瑾答應與蕭逸淵成婚後,蕭逸淵便擬了一部分請柬,先行發往與諦都相距遙遠,但需請其前來觀禮之人手中。
聽聞隊長來了,還帶著其兩個月的女兒,夏瑾心頭激動,不自知的掙脫開了蕭逸淵的手,幾乎是跑著進了前廳。
蕭逸淵自然明白夏瑾如此激動,畢與覃囿脫不開干係,深諳的眸子沉了沉,本就不甚明朗的心情再度陰沉了幾分。
「主子?」
感覺到自家主子身上一瞬散發的不悅陰冷氣息,陸華直覺頭皮發麻,可主子如磨蹭般杵在原地,半晌不動彈一下,作為下屬,他總得出聲提醒。
被陸華的聲音喚回神,蕭逸淵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那犀利森寒的眼神直凍得陸華懷疑人生。
蕭逸淵不想在新年第一日便與夏瑾鬧得不愉快,他合上雙目,隱於衣袖中的兩手緊握成拳,深呼吸以努力壓制,半晌克制住心頭的躁鬱怒火,方才邁步進前廳……
彼時,前廳中,夏瑾已親口將自己前往覃家看望覃母,以及與覃母的交談,覃母的想法,皆親口告訴覃囿。
夏瑾回到諦都后,已有寫信將此事告知覃囿。
但信上言說終究不如當面言語表達來得清晰詳盡。
覃囿聽完夏瑾講述,心頭不免沉重。
他為了愛而選擇留下,終究是愧對母親,每當想到母親會一個人孤獨的度過晚年,他便深感自己愧為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