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打臉方家

如血般的夕陽殘輝，灑落在巍峨城牆之上，像是披著一件血衣，彷彿連蒼天都知道，東海城即將血流成河。

城門處，圍滿了形形色色的人，這群人目不轉睛的盯著張貼在城門上的巨大王榜，議論聲此起彼伏。

「東海城第一美女，方家小姐方若羽，不僅邁入了天合鏡，更是在東海之上苦悟三年，領悟了星級第二天賦，大海無量，絕對的東海城年輕一輩第一人，方家這是要一飛衝天了！」

「王榜上寫的清清楚楚，五天後的天楚武院入院考核，方若羽不需要參加，可以直接成為天楚武院的學員，一旦從天楚武院畢業，那便是人中龍鳳，前途不可限量！」

「對了，方家的痴傻贅婿怎麼樣了？」

「我聽說，方若羽離開東海城之前，已經把夏星辰殺了。」

「方若羽註定會嫁入王都城中的某個大世家，就算方若羽不殺夏星辰，也會有其他人殺夏星辰。」

議論聲絡繹不絕，但卻沒有人注意到，一名衣衫襤褸，嘴角噙著邪笑的青年，就站在人群中。

此人，正是夏星辰。

「區區星級天賦，便被人追捧到如此程度，無知，可笑。」夏星辰不屑的搖著頭，正準備離開人群際，卻是被人認了出來。

「這不是方家的廢物贅婿嗎？」

「他還沒死？」

「很快就要死了。」

夏星辰的突然出現，猶如一顆炸彈，直接引爆人群。

一傳十，十傳百，城門處的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到了夏星辰的身上，相比之下，之前那張成為焦點的王榜，已經沒人去看了。

就在這時候，幾名穿著黑衣的大漢，擠出了人群，將夏星辰圍在了核心處。

當眾人看見大漢們的黑衣胸前，綉著的那個「方」字之後，所有人，都很自覺的讓出了一處空曠場地。

「他怎麼會在這裡？」

「這裡人多口雜，先把他帶回方家。」

幾名大漢打定主意，先將夏星辰帶回方家，再動手殺人，畢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直接動手幹掉夏星辰，對方家和方若羽的名聲，都會有所損害。

隨後，幾名隸屬於方家的大漢，便簇擁著夏星辰，離開了人群，走進了東海城。

「這傻子，明明去送死，也不知道反抗一下。」

「要不怎麼說，他是傻子呢？」

眾人心中已經認定，夏星辰回方家，十死無生。

而夏星辰，不僅沒有反抗，甚至連表情都沒有產生任何的變化，只是默默跟著方家眾人走進東海城，這倒是符合傻子的正常表現，當然，被人帶回方家，也正合夏星辰心意。

一路無話，方家府邸內。

嘭！

一聲悶響，方家正門的門栓，落了下來。

方家人已經收到了夏星辰沒死，而且正在返回方家的消息，故而，方家正院的演武場上，聚集了幾十名方家下人。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鎖定在了夏星辰的身上。

「這痴傻廢物沒死？」

「二狗子兄弟倆是幹什麼吃的？連個傻子都料理不好？」

「不過，這傢伙既然沒死，不抓緊時間去逃命，怎麼還跑回東海城了？」

「要不怎麼說他是傻子呢？哈哈哈！」

方家眾人，肆無忌憚的嘲笑起了夏星辰，反觀夏星辰，嘴角上的笑意，也是越來越濃。

這時候，方家眾人中，走出了一名身穿青色長袍的中年男人，此人雙眼狹長，面相陰狠，正是方家大管家，方冒。

「沒有當街殺了這傻子，你們乾的不錯，記住，我們方家已經不是以前的方家了，東海城內各大家族，現在都在拚命的討好我們方家，所以，一定要維護好方家名聲。」方冒誇了那幾名大漢一句，隨後，陰森的目光便落到了夏星辰的身上。

而夏星辰，也在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方冒，「方家竟然還會在乎名聲？可笑。」

「你說什麼？」方冒眼瞳一縮，異常震撼的死盯著夏星辰，彷彿他第一次見到夏星辰似的。

「當初，方家看重我的潛力，將方若羽嫁給我，把方家崛起的希望，全部放在了我身上。」

「如今，我修為倒退，潛力不在，而方若羽修為增進，感悟了星級天賦，你們方家便要殺我，只為抹去方若羽所謂的污點。」

「這樣的方家，還有什麼名聲可言？」

夏星辰的聲音無比冷漠，完全是字字誅心，根本不像是一個傻子能夠說出來的話。

對此，方家上下所有人，包括方冒在內，一時間，竟全部啞口無言。

除了震撼之外，這群人也的確找不到話語來反駁夏星辰，因為，夏星辰所言，都是實情。

忽的，一道狂笑聲從方家正房中傳了出來，只見，一名身著黑色綢袍，國字臉，山羊鬍，髮髻隱約泛白的中年男人步入演武場之內，此人正是方家家主，方振。

方振周身淡金色氣勁外放，凝於體外，宛若實質，這是天合鏡武者的象徵！

所謂天合鏡，便是天府鏡之上的第二境界，以天府為基，人氣合一，凝氣外放。

「廢物，你好像突然開竅了，但又好像根本沒開竅，因為，你忘記了一件事情，強者為尊，弱者如蟻，就算你不傻了，但你仍舊是個弱者，是個廢物，所以，你的生死，我說了算。」方振目光陰虐，毫不掩飾對夏星辰的殺意。

「強者為尊，弱者如蟻，你說的很對。」

「方若羽領悟星級天賦，你們覺得她前途無量，而變成了廢物的我，也就成為了方若羽一飛衝天的阻礙和污點，所以，你們覺得，我必須死。」

「按照你們的思維去想，我如果比方若羽還強，那方若羽是不是也該死？」

夏星辰好像在訴說一件很普通的事情那般，連語氣都沒有絲毫的波動。

「你會比若羽還強嗎？哈哈哈！」方振戲謔的大笑出聲，眼中還透出了一股狂熱，「若羽擁有星級中品天賦，將來必會邁入天象鏡，甚至更強的天宗鏡，東海城無人出其右，楚國王都城各大世家爭著招攬，天楚武院主動免去考核，傻子，你現在還認為，你會比若羽強嗎？」

夏星辰沒有說話，只是冷漠的盯著方振，心念一動，隱藏在天府氣海中的第一天賦，立刻有所感應，綻放出了深色的紫金光芒。

只見，一條全身都被深紫金色包裹，足有一丈大小，威風凜凜的五爪青龍之虛影，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了夏星辰的身後！

「地級……地級上品……」方振的雙眼瞪到了極限，眼中的狂熱之色，瞬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猶如死灰一般的空洞無神。

不僅是方振震撼，方家府邸內的幾十人，全部呆立在了原地，好似石像那般，不僅無法作出任何動作，就連呼吸，彷彿都停止了。

方家演武場，一片死寂。

地級天賦與星級天賦，雖只有一字之差，但卻猶如天地鴻溝。

那天賦，又是什麼？

天賦，又叫天賦之力，由萬物之精魄與靈魂衍生而來，變幻莫測，威力無窮，乃是武者最大的依仗與殺手鐧，強大的天賦，甚至可以支撐武者越境而戰。

天賦，可為獸，為妖，為花，為草，為水，為火，為刀，為劍，為虛，為幻，為不死，也可為人，亦可為神。

武者每提升一重境界，天府氣海之內，便會增加一處天賦位置，天府鏡可擁有一種天賦，天合鏡可擁有兩種天賦，到了天象鏡，便可擁有三種天賦。

同樣，天賦也有等級劃分，靈級泛紫光，星級閃金芒，地級綻紫金之光華。

每一級天賦，又分為上、中、下三品，上品最強，綻深色光芒，下品最弱，閃淡色光芒。

天賦的多少與強弱，完全取決於武者的悟性。

比如方若羽，在東海之上苦悟三年，領悟星級天賦，大海無量。

此等悟性，在東海城內算是頂尖，尋常武者，哪怕苦悟五年，也不見得能夠領悟出天賦，更不要說是星級天賦了。

當然，如果機緣足夠逆天，能夠獲得天賦精魄或者靈魂的認可，主動成為武者的天賦，那便可瞬間擁有天賦，比如夏星辰。

方振盯著夏星辰身後的紫金青龍虛影，他的眼神，也開始從空洞無神，再次變成了狂熱！

「賢婿果然乃人中之龍，我方振終是沒看錯人。」方振朗聲大笑，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用一種幾乎與討好的語氣，對夏星辰說道:「賢婿擁有地級上品天賦，未來的成就絕對遠超若羽，我方家真是一門二天驕！」

賢婿？

一門二天驕？

方振變臉的速度還真是快！

「你不殺我了？」夏星辰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容，眯眼望向方振。

「殺你？誰敢殺我的賢婿？」方振的臉上，立刻露出了憤怒的模樣，轉身望向管家方冒，厲聲大喝道：「一定是你這叛徒，挑撥離間，讓賢婿與我產生誤會，該死！」

根本不給方冒開口的機會，方振連眼皮都不眨，隨手一拍，氣勁翻縱，直接將方冒的心脈震碎，可憐那方冒，還沒從震撼中清醒過來，便用生命，為方振背了鍋。

「賢婿，該死的人已經死了。」方振臉不紅，氣不喘，好像一切都是方冒所為那般，「若羽去了王都城，我這便喚若羽回來，你們也該落實夫妻之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