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煮熟的鴨子再次飛走

上午十點鐘，葉凡拿著錢趕到了市中心醫院，之後直接去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李主任你在啊，太好了，我把我爺爺的手術費湊齊了，你趕緊安排手術吧，我現在就可以交錢。」

葉凡興奮的說到，雖然第二天才是手術的時間，但早一點搞定這些事，葉凡心裡才能早點安心。

「是葉凡啊，聽說你湊齊了五萬塊錢？」

「聽說？李主任你？」

「啊，我是說你剛才不是自己說湊齊了手術費嗎？是這樣，你爺爺的病情呢，這兩天又起了一些變化，我跟其他醫生也商量了下，覺得之前定的手術方案有些不妥，這個裡面呢，就是需要做一些調整」

李主任說道，可他的話卻讓葉凡的心沉了下去，跟醫院打交道這段時間，葉凡別的沒學會，但醫生開口說什麼話意味著什麼，他一清二楚。

所以，葉凡沒等李主任把話說完就開口問道，「是不是錢不夠，還需要多少錢？」

李主任一愣，他剛才還琢磨著怎麼跟葉凡解釋，才能讓他接受手術方案變化的事實，沒想到葉凡居然如此冷靜，這就好辦了。

「咳咳，這個手術費用嗎，除了之前說的五萬塊，還需要五萬塊。」

「還要五萬！你讓我去哪去弄！之前不是說好了只要五萬塊就可以了嗎？怎麼一下就翻倍了？而且你現在才說，你讓我怎麼湊？」

葉凡慌了，徹頭徹尾的慌了，葉凡甚至想到了那個買走字匾的女人，不過他想的不是那句略帶鄙夷的「憑你嗎」，而是如果早知道五萬不夠，當時就該賣十萬的，按照當時女人的態度，即使賣十萬，葉凡相信她也會買。

可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葉凡想不到家裡還有什麼值錢東西能再賣出來這五萬。

葉凡的反應李主任看在眼裡，他沒有打斷葉凡的情緒，因為他明白，一個人精神壓力最大的時候，也是最容易妥協的時候。

於是李主任清了清嗓子，換了一副我理解你的難處的表情，說道，「葉凡，你家的情況呢我都知道，你跟你爺爺也都挺不容易的，手術費用我已經幫你申請了照顧，但我只是一個醫生，醫院有醫院的規定，所以在這件事上我」

「李主任你別說了，我只是一時想不通，沒有別的意思，這五萬我先交了，其他不夠的的我會去想辦法，我爺爺的手術麻煩你們照常排上計劃表。」

葉凡說道，之後轉身就要離開。

李主任眼裡閃著狡黠的目光，而後說道，「嗯，這個你放心吧，我會盡量安排，畢竟你只有爺爺這麼一個親人，如果因為沒錢耽誤了治療」

後面的話李主任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葉凡已經推門而出，不過李主任相信自己著重強調的部分葉凡一定聽進去了。

濟世堂開在光明路的中間路段，葉凡從上午回來后就一直在診所里翻騰，不過大半天過去，除了面前幾疊無用的針袋和幾樣中醫常用的治療工具外，再沒有任何值錢東西。

折騰了一圈兒，難道最終還是得把診所賣給陳大發嗎？

葉凡無力的思考者，可就在這時。

「呦，葉兄弟真在家啊，我說剛才去醫院看葉老先生怎麼沒看見你，怎麼樣，吃了沒，要不我請？」

陳大髮帶著一幫人進了濟世堂。

「陳少爺來這是想看我的笑話嗎？」

葉凡說道，他知道陳大發來的目的，但葉凡畢竟不是陳大發，他上午親自拒絕了陳大發，所以現在面對陳大發，葉凡不可能沒臉沒皮的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然而陳大發卻絲毫不以為然，笑著說道，「葉兄弟別這麼看低我嘛，我雖然希望買下你家的門面，但更希望能在危難時候幫葉兄弟一把。」

葉凡面部肌肉抽動了數下，陳大發雖然可恨，不過這話也相當於給了他台階下，所以葉凡定了定心神，既然葉遠的病一定要治，那診所門面就只能賣了。

然而葉凡的猶豫卻引來了另外一聲鄙夷。

「切，陳少開出的價格足夠你們爺倆不吃不喝十年，表面猶豫實際心裡早就樂開花兒了吧，裝什麼裝。」

葉凡猛然抬頭，不是因為這番話，而是因為說這話的人他認識，其實不止是認識，還相當熟悉。

「鄧雅？你怎麼在這？你？」

葉凡本來就亂的腦袋一時有些短路。

「怎麼？你們認識？」

陳大發說到。

「算是曾經認識吧，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我那個前男友，不過現在跟我已經沒有關係了。」

鄧雅上前摟著陳大發的胳膊，磨蹭了幾下，這才解釋道，而被她著重強調的曾經二字，也讓葉凡的面色變的鐵青。

鄧雅跟他分手也就一個月前的事兒，居然在她嘴裡就已經變成了曾經，果然是女人分起手來，比男人絕情的不是一星半點兒。

而讓葉凡更不解的是，鄧雅如今的舉止作態，哪裡還有半分自己熟悉的樣子。

陳大發看在眼裡，這種小年輕初戀分手再見面的尷尬他不懂，但他懂的是，葉凡對於鄧雅八成還有幾分眷戀，所以。

「哎呀，原來葉兄弟還是前輩啊，這話叫怎麼說的，咱們這也算是交情不淺啊。」

陳大發一拍手，笑著說道。

「陳少爺什麼意思？」

葉凡不解道。

「哈哈，放心，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著既然我跟葉兄弟以後是朋友了，這朋友妻不可欺我還是懂的，要不你現在把合同簽了，我順帶把她還給你怎麼樣？」

「你說什麼！」

兩道聲音脫口而出，卻是葉凡和鄧雅同時驚嘆出聲。

「陳少你胡說什麼，我跟他早就沒有關係了，你怎麼能把我還，總之，我不可能再跟著這個窮屌絲！」

鄧雅半帶嬌嗔的說道。

「你閉嘴！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陳大發怒喝道，對他而言，一個女人不過就是空虛寂寞時的洩慾工具罷了，跟眼前的生意相比，別說一個鄧雅，就是再多幾個女人，他一樣可以當做籌碼送出去。

鄧雅被陳大發懟的面色通紅，而葉凡則眉頭一皺，他第一次知道，原來看著甩了自己的前任吃癟，並不能讓自己真正快樂，更相反，葉凡心頭有些不舒服。

「陳少爺，合同我跟你簽，鄧雅她，既然她跟了你，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對她。」

葉凡說道。

陳大發一愣，繼而一笑，「哈哈，既然葉兄弟不要那我就留著自己享用，不過說真的，你這前女友滋味是真的棒，功夫一流，真的送人我還有點捨不得呢，來人啊，把合同拿過來。」

陳大發的話粗鄙不堪，但這是鄧雅自己的選擇，葉凡沒有再過多解釋，拿起筆，葉凡長出了一口氣，只要這個字簽了，爺爺的手術就真的有著落了。

然而就在這時，一旁的鄧雅卻失聲大笑起來。

「哈哈，真是好，你們這些臭男人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尤其是你葉凡，你以為你是誰？就憑你還看不上老娘，你有什麼資格！

你以為陳大發是真的幫你嗎？告訴你，你爺爺的手術費就是他跟那個李主任商量好的，只要你不簽字別說五萬，你就是弄來一百萬，手術一樣做不了！」

「啪！」陳大發一個耳光抽了上去。

「你個臭娘們胡說什麼！來人，把她給我帶出去！別跟一個潑婦一樣丟人現眼！……那個葉兄弟你別理她，她就是發神經欠收拾，回頭我」

陳大發臉色有些發黑，他可不想煮熟的鴨子一天飛走兩次，他想解釋，但一切都晚了。

「她說的是真的嗎？所有的這一切都是你跟李主任串通一氣，故意坑我的？」

葉凡咬著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