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陌生女人
傍晚七點的bili酒吧,人煙稀少,林芳一人站在吧台發獃,今晚,她的鴨舌帽帽檐出奇的轉到了腦後,露出白皙的皮膚和精緻中性的五官。
「坐這吧。」初靳南拉開椅子,他們選擇的位置靠前,抬頭就能看見舞台,而此刻舞台上空空如也,好像……初靳南只要不在一天,這舞台就會失魂一天。
「說吧。」甄西坐下,雙目有些失神。
「喝酒嗎?」初靳南並沒有開門見山。
「不用了,你就直說吧。」甄西放下書包,她想要直截了當。
初靳南頓了頓,原本想去吧台點酒,前腳剛邁出一步,又收了回來,坐下。
「我做了一個決定。」
「什麼決定?」甄西問。
「我不想放棄一些東西。」初靳南抬起頭,方形黑邊眼鏡框下一雙銳利的雙眼,折射出堅定的光芒。
甄西撇撇嘴:「你在說什麼……」
「小西……」初靳南再次低下頭,他想要解釋那天的沉默並不是不把她當朋友,而是……
「我還有事,今天到這吧!」甄西站起身,毫不猶豫的跑出酒吧,真的不能耽擱了,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預感,袁皚尤出事了!
至於初靳南剛剛所說的,也不想聽下後文。
看著匆匆離去的小身影,初靳南連追上去的勇氣也沒有,他坐在原位深深鬆了口氣,隨後右手握拳,重重砸在桌子上,懊惱的低下頭,原來自己這麼沒用,只是……只是想告個白而已,卻說出了連自己都聽不懂的話……
「不如做一場醉夢好了。」
桌子對面,不知何時林芳坐了過來,推了一杯紅色的雞尾酒,酒中還有星星點點的氣泡在緩緩浮上液體的最上層。
「我是不是很蠢……」初靳南眼神迷離,嗓子里吐出沙啞的失落話語。
「塵煙,剛剛想到的,嘗嘗。」林芳用眼神示意他,那一杯專門為他而調製的酒,酒精頗高,咽下之後,帶著氣泡,微微辣嗓,入胃后,如同千萬螞蟻灼燒,沒過多久就會消停,剩下的只有口腔之中殘留的酒香,還有沉睡的安靜。
「塵煙,看似微不足道,卻像千萬細針,會瘋狂刺痛。」林芳嘴角一抹苦笑,看著初靳南慢慢酌酒,「你還小,希望一場夢醒來之後,你會忘掉這場破敗的初戀。」
「初戀……芳芳姐,我不會忘掉的。」初靳南搖搖頭,冷笑了一聲。
「……有時候,不必要的開始,就別……」
「不做怎麼知道,有沒有必要?」初靳南打斷了林芳的勸說,將手裡的「塵煙」一飲而盡,「麻煩芳芳姐,再來一杯。」
「……小南。」林芳似乎有些後悔調製「塵煙」,而後又想了想,自己何嘗不是這種滋味呢?她釋然的嘆口氣,起身去了吧台,拿起調酒器,心不在焉的搖晃著。
十幾分鐘的路程,好像跑了一個世紀那麼遠,甄西終於在「牽就」咖啡廳樓下停住腳步,她抹去額頭上的細汗,想也不想的上二樓,阿明在收盤子,一塔眼便望見那小巧的身影,心中一驚,立刻放下手中的活,上前攔住。
「阿明,你這是什麼意思?」甄西喘著氣,眼看就要走到那個房間了,卻被一隻手擋住了去路。
「小西,今天袁總不在這。」阿明擰著眉頭,一副糾結無比,欲說不能說的模樣,一看就是撒謊!
「是不是袁皚尤讓你這麼做的?」甄西愈發不安,又將視線落在那扇門上。
「不是的小西……袁總他,他真的不在小西鎮……」阿明低下了頭,另一隻手捏緊托盤。
「不在小西鎮?騙人!那你為什麼要攔住我不讓我進去?」甄西說著,推開阿明的手,趁阿明沒有反應過來,一個快步便跑到門前,「啪嗒」,門把拉下,木質的門被重重推開,發出撞擊牆面的聲響。
阿明站在後面,已經放棄了阻礙,他尷尬的拍拍腦門,這下,完蛋了。
明黃的燈,將房間籠罩一層溫暖的光線,這層光線是再熟悉不過的,柔軟的沙發上,還有抹微弱藍光,那是天窗外,夜幕的降臨。
書桌上依舊堆著幾本翻開的書,還有一隻鋼筆。
袁皚尤確實不在這個房間里,但是,那桌子前,卻端坐一位身著靚麗的女人,微卷金黃色長發,深邃雙眼,睫毛因為化了濃妝而卷翹的不像話,紅唇烈焰,一身職業西服裙,細高跟配著黑絲襪……
她與這間房,格格不入,簡直破壞了房間的寧靜與安穩。
「你,你是?」甄西楞了許久,這,不是她和皚尤的私人房間么……
「這句話,該是我問你吧?這麼不禮貌的闖進來,連敲門都不會嗎?」那女人微微皺起眉頭,慢條斯理的張合唇瓣,纖細的手指緩慢撫摸金絲邊鋼筆,鮮紅的指甲油在她精緻指甲蓋上,泛著妖艷的光芒。
妖艷!
甄西緩過勁來,忽然昂起頭,拽了拽深藍色校服,挺直了身板,不管這女人什麼來頭,能在皚尤私人工作的房間里,還拿著他最愛的鋼筆,肯定是關係非同一般的人,她當然要勢子擺正些了!
「這裡是我和袁皚尤的私人房間,我自然也是主人,進來還需要敲門?」甄西挑起右眉。
「私人?」女人終於放下鋼筆,紅唇輕慢,「我怎麼不知道,袁總還有個小姑娘?」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去了,說吧,你為什麼在這?」甄西踏進房間,將門「嘭」的一聲關上。
那女人見狀,輕笑,低下頭在本子最下方,簽上一串名字后,擰上鋼筆蓋,合上本子,起身,高跟鞋踩踏地板的聲音,一步一步響在甄西的心裡。
「姑娘,你還是好好讀書吧,大人的事情,可別多管哦。」
女人的洗髮水,一定是放了很多香精,不然,怎麼會在她低頭靠近甄西喃喃時,甄西差點就迷失在那片金黃波浪之中……
「啪嗒。」
房間的門,再次關上,女人連同濃烈的香水味一起消失在這個房間,甄西愣在原地,咬了咬嘴皮,漆黑的雙瞳漸漸暗下。
過了很久。
興許是想通了什麼,她突然扔下肩膀上的書包,從裡面掏出小手機。
上面顯示……還有百分之5的電???
她小手一哆嗦,立即撥了那串熟悉的號碼.........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