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韶兒!他……」沃隆越低聲驚呼,疑惑地望向身旁之人,他怎麼從未聽聞鄔仲伊還有個失散許久的妹妹?

冷眼望住殿中那正抱成一團的兩人,顏駱韶不知為何,心中升起濃濃的酸痛,咬牙,雙手緊握,眼底似乎在下一刻便會騰起層薄薄霧霜,剋制心底這如同噬心的嫉妒,斂神,輕語:「不用理會她……」愛抱誰抱誰去,與她何干?一口飲盡杯中之酒,偏頭不再望向那極為令其刺眼的一幕。

相天佑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兄妹相認,瞬間獃滯,在目光掠過自己下座的幾位重臣時,剎那懊惱不已,千挑萬選,他怎麼就選了鄔仲伊失散多年的妹妹獻給父王?

清潤嗓子,無奈下只能緩緩開口:「鄔大老闆如今尋到自家妹子理應高興才是,這也是天大的喜事,而你們兄妹兩人今日相聚,小王認為,父王也一定會為你們感到高興~」抬首,相天佑望向越王,眼裡閃動著絲絲無可言喻的訊息。

「呵~天佑說得是!既是鄔老闆失散多年的妹妹,理應好好相聚才是!只是不知,當初鄔老闆怎會那麼不小心,把自家妹子給弄丟了?」越王展開和藹笑靨,簡單一句話,看似安撫卻也是試探。

「聽聞鄔老闆於大半年前才從深山老林中走出,這個妹妹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丟的……」噙著嫵媚笑顏,相如凝緊接越王之語輕聲相問,卻令眾人不由倒吸口冷氣。

這該死的老狐狸與小狐狸!

鬆開懷裡女子,鄔仲伊擦著眼角甚為『激動』的淚水:「不瞞越王與二公主殿下,我與這妹妹自六年前被戰爭所累,居住的小村子一夜之間只剩殘骸,使我們兄妹無家可歸,為躲避這連綿戰亂只得上山尋求安穩,可沒想到,當時還年幼的妹妹調皮不聽話,獨自一人離開,自此不見蹤影,仲伊本以為妹妹只是于山中迷了路,可找了許久,卻只在林中深處發現身上的一塊碎布衣,還以為妹妹遇了難,直至前段時日,因心裡想念得緊,也總認為妹妹不可能如此命薄,所以下山來碰碰運氣,沒想到今日……」話還未完,泣聲再次響起。

埋進衣袖中的眼略抬,當見到殿中眾人眼中流動的感動眸光時,鄔仲伊瞬間有些自豪,其實她演起戲來也挺有天份的不是?

「沒想到鄔老闆也是身世坎坷之人!恕凝兒失禮,只是還有一事不明,這姑娘現今為何是蘇姓而非鄔姓?」看似謙禮的語氣,可卻字字含刺,似是不弄個明白就誓不罷休的樣子。

「蘇姓是坊里的媽媽於三年前新賜予漣漪的,而小女子本姓鄔,與哥哥祖籍位於匡國遠郊鄔氏村!」黃衫女子不緊不慢地開口回答相如凝刻意尋碴的問題,然後望了眼身旁之人,在見到對方臉上摻雜著傷心與歡喜之情時,眸心漸漸升起絲不露痕迹的困惑。

「正是!今日鄔某多謝越王與享賢王相助,不然,我與舍妹不知何時才能相逢團聚!聖上與殿下的大恩大德,鄔某與舍妹沒齒難忘!」扯著黃衫女子一同跪拜磕首,既是做戲,那就得做全套,不過總有一日,這個跪拜磕頭之禮她得要回來,誰讓她從小到大,連自家爹媽都沒跪過,到這可好,給個不相識的人下跪,想到這,心裡就一陣糾結。

「免禮!鄔老闆能尋獲親人,不光是寡人與天佑之功,也是你一番執著尋親之情感動了老天!既是如此,以後可要好好照顧蘇……不!應該稱鄔姑娘才是,好好照顧鄔姑娘,別再把她弄丟了……」越王廖廖數語算是赦免了黃衫女子入宮之事,鄔仲伊『感激』地凝望對方,再次叩首。

「寡人明白鄔老闆與妹妹初相逢的喜悅,也知有千言萬語需私下暢談,不過待凝兒的選婿之事了結后再作打算,可好?」像是知道鄔仲伊開口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越王先一步阻止,說出眼前緊要之事,看似詢問,卻容不得對方拒絕。

「聖上明鑒!鄔某由衷希望公主殿下能選得世間良婿。」該死的老狐狸,竟不費吹灰之力就抹殺了她急欲離去的念頭,暗自嘀咕半日,最終才牽著黃衫女子向席位步去。

只是在觸及顏駱韶更為冷漠的眼神后,掩飾性地撫摸鼻樑,在周全安頓好漣漪時,眼底突然湧上絲笑意:「妹妹盡可放開胸懷,沒事了!」

蘇漣漪認真望住眼前一臉有著柔和笑顏之人,當她踏進這浮華宮殿,便蘊含著最初的哀愁,而後只剩下無奈,最後再轉為一種無法訴說的絕望,原以為,她的生命便會就此困於這繁華牢籠,窮極一生也無法擺脫,可沒想到,這與她只匆匆一眼交匯的男子竟會為了她而對越王撒下彌天大謊,她更未想到,自己的內心竟也會有所期盼,期盼這個男子帶她逃離欲束縛其靈魂的富貴囚牢。

而令她最覺不可思議的是,他真的成功了,成功地使她免受帝王家的摧殘,驚訝、興奮,可隨之而來卻是濃濃不安,蘇漣漪不能確定眼前之人為何會這般冒著弒族的危險,只為救素不相識的她脫離帝王家的掌控?難道他就不怕越王的刁難與報復?

「怎麼了?」疑惑地輕聲開口,鄔仲伊不明白身旁這女子為何從坐下后就一直望住自己,難道臉上有東西不成?伸手小心擦拭,在見到清爽掌心后,心中更為不解……

搖首,目光投向大殿眾人,蘇漣漪此時無法理清心中的矛盾,那種喜悅與驚恐摻和的心緒快把她逼瘋了。

面對收回目光的女子,鄔仲伊聳動肩頭,只是一抬眼便撞上不遠處相如凝帶有戲謔的笑眼,心下頓時泛出一片涼意,頭皮發麻,不祥的預感剎那浮上心尖,暗呼糟糕~

「現下便是寡人愛女,凝兒招婿之時,在座有識青年可有這份雄心壯志取得凝兒歡心?」眼掃在座男子,越王淺笑,只是眸光中閃現些許詭異。

「稟吾王,可否告之眾人,如何才能取得公主歡心?可有規則?」一男子起身恭敬施禮,字字鏗鏘有力,傳入殿內所有人耳里,一聽便知其內力深厚,武功上乘。

掏著朦朧作響的耳朵,撇動唇角,鄔仲伊一臉不滿:不就是武功高了點,用得著如此顯現嗎?偏頭打量身旁的沃隆越與顏駱韶,只見前者眉頭深鎖,而後者仍是那萬年不變的冷淡神色,似是感覺到她的打量般,顏駱韶微轉首,在見到某人嘻皮笑臉時,容顏一冷,而後掃過其身旁女子,眸心在轉移之前,瞬間比住常更凌利一分……

心底無法掩飾地竄上歡喜,鄔仲伊了解顏駱韶那冷漠眼神后的意義,笑容不由自主地掛上臉龐,卻不知,在某人眼裡更為惹人討厭。

靜靜凝望提問男子片刻,越王才緩緩啟口:「既是公主選駙馬又怎會沒規矩?太子與享賢王就此商討過細節,不如讓他們來為眾人解答可好?」

「小王認為還是由太子解答為好!」相天佑率先開口,在瞧了眼被自己搶先開口的相天凌后,輕笑。

「既然王弟如此之說,那孤就不客氣了!還望王弟莫怪!」也不甚在意,相天凌只是在瞥了眼對方便開口言道,「首先由各位自己決定是否參與選婿活動。其次~」拍手,就見兩個太監抬上一個紅木箱桌,「這箱子里有多張成對的紙張,但只有兩個內容,一是文斗!二是武鬥!凡是捏有相同紙張的人便猜拳,贏者可選對自己有利的項目進行一對一的比試。在剩下最終兩人時,由凝兒決定最後的比試項目,大家可否明白?」

無聊地翻個白眼,鄔仲伊忍不住暗暗抱怨,這哪是招駙馬啊?分明是在選拔良臣,這麼嚴苛~恩?剎時醒悟,選臣?

呵!可憐地瞅了眼相如凝,看來為公主挑駙馬是假,而選有為之臣倒是真,只怕,越王眼中的那位駙馬爺早已選定,就不知有多少王孫公子會陪著那位內定駙馬爺玩這場無聊又虛偽的遊戲。

支撐下巴,望著那些躍躍欲試的男子,眼神略顯睏乏之意,斜了眼腕上手錶,唔~都九點了,再這樣下去,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捂嘴,打個哈欠,身子有絲搖晃,她想睡覺!

「等一下!」相如凝在眾人逐漸聚集時突然開口,「父王,凝兒有個請求,可否由凝兒選出幾位人選,而被選中之人必須參與比試。」

「准!」越王想也不想就此應諾。

「謝父王!」叩謝后,妖嬈轉身,媚笑,「稟父王,暨國沃大將軍與鄔大老闆便是凝兒所選之人。」

恩?昏昏欲睡的腦子頓時一醒,她怎麼好像聽見有人叫她?

抬首,四周張望,只見黃衫女子正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怎麼了?再望向另一邊的顏駱韶,噝~她怎麼覺得腳底泛起股冷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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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麟玉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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