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0.心中的刺

「你們誤會了，葉貴妃只是心煩意亂，想要出去走走，結果被你們當成了私奔。」

忽然，公孫小白主動開口，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他上前一步，似乎很是氣憤地厲聲道，「或許有的人就是如此吧，自己想的不乾不淨，就以為其他人也是如此。

「還有三殿下，請你不要動不動就說些令人難堪的話，你之前說的那些，分明就是『聽說』、『傳言』，根本不是你親眼所見，怎麼好意思就這樣亂傳謠言？

「你一個女孩子，還貴為大淵的公主，卻不想著如何制止謠言，而是以訛傳訛，去抹黑另一個人的顏面，這樣你不會感到愧疚嗎？！」

眾人還是第一次見到公孫小白髮這樣大的脾氣，紛紛低下頭，不敢爭論。

尤其是南宮月華，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被說得顏面盡失，啞口無言。

葉菁菁很感激公孫小白能站出來，急忙開口，「謝謝你，小白。」

卻無意中發現，有什麼東西從臉頰劃過。

公孫小白回頭正要說話，卻嚇了一跳，趕緊捧起她的臉頰，疑惑道，「菁菁，好端端的，你怎麼哭了？」

說罷，抬手為她擦掉了眼淚。

這般親昵的稱呼，如此自然的動作，任誰都會覺得他們兩個有問題。

帝乾陵一時間甚至覺得頭暈腦脹，不敢接受這一事實。

但他還是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揉了揉太陽穴，抱著相信葉菁菁的心態，對大淵君王正色道，「南宮弘毅，其實就算今日你不找我，我也有事要見你。」

大淵君王有些吃驚，要知道，之前帝乾陵對自己一直是「前輩」、「王上」等表示尊敬的稱呼，現在卻直呼其名，從地位上來講雖然沒什麼不妥，可是這也表示了他態度的疏遠。

「……難道在這件事情上，你還有其他理由嗎？」

大淵君王故作鎮定，大喝一聲，用大聲來掩蓋自己的心虛。

帝乾陵淡然道，「這件事，我和菁兒不僅親眼所見，還親身經歷，分明是南宮星瀚對菁兒圖謀不軌，如果不是朕及時趕到，恐怕菁兒已經被他非禮……」

「那也是她自己的問題！不然整個宮中這麼多女人，為什麼星瀚只非禮她不非禮其他人？！」大淵君王急忙打斷了他的話，狡辯道。

葉菁菁甚至懶得反駁這種受害者有罪論，她只是翻了個白眼，故意大聲道，「因為南宮星瀚賤唄。」

「王上，您這就有些強詞奪理了，雖然貴妃美艷無雙，但，她畢竟是大曆的貴妃，殿下貴為太子，也不能逾越禮數啊。」

一開始負責抓捕葉菁菁的那個將軍居然上前一步，主動為葉菁菁說話。

這倒是讓葉菁菁多了幾分好感，看來大淵也不是人人都蠻不講理的嘛。

而心懷鬼胎的大淵君王自然對自己這位正值的臣民心生不滿，憤憤地瞪了他一眼，這才說，「即便……即便如此，那也是大淵的太子，不可如此對待……」

「哦？是嗎？不管他做什麼，都必須原諒嗎？」帝乾陵忽然發問。

大淵君王遲疑了一下，點點頭，「不錯。」

他覺得很奇怪，不明白帝乾陵為什麼忽然問這個。

然而很快，他就對方這樣做的原因了。

帝乾陵揮揮手，齊無雙應了一聲，居然呈上了幾分奏摺。

大淵君王十分驚訝，懷疑地問，「帝乾陵，難道你還要寫奏摺為自己據理力爭嗎？」

「當然不是，這裡面究竟是什麼，您一看便知。」

一絲勝利的笑容在帝乾陵嘴角勾起，卻讓大淵君王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猶豫著，伸手拿下奏摺看了看，卻在瞬間瞪大了眼睛，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

很快，他氣勢洶洶地將那個東西拍在了書案上，怒吼道，「帝乾陵！你居然偽造這種東西……真是孰不可忍！」

「哦？是偽造嗎？」帝乾陵自信地冷笑著。「究竟是不是偽造，我想你心裡應該更清楚才對。」

「……不，這不是真的，不可能……」

「既然不可能，你為何不看一眼？」帝乾陵反問。「應該說……在你心裡你也已經認定，這就是真的了吧？」

那大淵君王喘著粗氣，一直用餘光撇著拍在龍書案上的東西，看那架勢分明是想看，卻一直沒敢伸出手。

「誠如您所見，這裡面都是大淵那些三朝元老的上書，這裡面的內容無一例外，都是控訴你那引以為傲的兒子——南宮星瀚的罪行。」

帝乾陵平淡的說著，嘴中吐出的話語卻令人根本平靜不下來。

「當然，這些奏摺在半路就被人截下來，所以您之前一直沒看到。截斷奏摺的人自是不用說，除了為求自保的南宮星瀚以外，還能有誰呢？」

大淵君王的氣息越來越亂，葉菁菁甚至覺得他一瞬間蒼老了十幾歲。

「不止奏摺，這裡面還有各類證據，例如他與貪官污吏勾結，私底下主持販賣私鹽，將賑災款私吞，以及……霍亂後宮。即便如此，您也要原諒他嗎？」

當帝乾陵說出「霍亂後宮」時，葉菁菁吃了一驚，完全沒想到這南宮星瀚居然有如此大的罪行。

不過想來也是，他既然敢說出自己想要的就一定會搶過來，那霍亂後宮也沒什麼奇怪的了。

而那大淵君王，一瞬間彷彿蒼老了十幾歲，死死捂著胸口，這下葉菁菁反倒擔心這位老人家會不會突發心臟病，直接暈死過去了。

將軍吃了一驚，急忙吼道，「帝乾陵！任你是大曆的君王，你也不能信口胡說！雖然殿下的生母——先王後走得早，可你也不能如此血口噴人！」

帝乾陵卻笑了，「將軍若是不信，只管親自看看，那裡面可還有金妃寫給南宮星瀚的求救信。」

將軍聞言震驚不已，雙眼不由自主地朝著龍書案上的東西看去，可是始終沒有勇氣打開。

在葉菁菁看來，那龍書案上的東西對大淵的人來說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只要打開，就會陷入無盡的災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