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4.你這個兇手！

心虛的原因不是別的，當然是因為那個……

彷彿是心有靈犀一般，在帝乾陵剛剛想到霍風時，葉菁菁的目光也移過去，看向了霍風。

「霍風，我問你，你知道明慧會替我而死嗎？」

葉菁菁猛然開口，直接打了帝乾陵一個措手不及。

帝乾陵焦急地看著霍風，但也覺得稍微放下心來。

畢竟霍風和自己是同一陣線的，她肯定也會想辦法編造謊言混過去。

然而，帝乾陵驚訝地發現，霍風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她雙眼看上去十分迷離，彷彿是神志不清，甚至連身子都不老實的左顧右盼，就差把「我在說謊」擺在臉上了。

帝乾陵急得直跺腳：霍風啊霍風，你怎麼關鍵時刻掉鏈子啊！

「霍風，顧左右而言他是沒用的，回答我！」

葉菁菁擰眉又問了一遍，也察覺到了霍風的不對勁。

「我……」

霍風自然是想要給帝乾陵幫忙，但不知為何，「我不知道」這句話就像是卡在了她喉嚨里一樣，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我不……我……」

她含糊不清地說著，在葉菁菁看來卻像是找借口逃避，不免心頭怨氣橫生，「霍風，你也覺得一條人命無所謂了嗎？你老實回答我，你到底知不知道，明慧會在今天替我而死？！」

「……是。」

霍風艱難地吐出這個字，那一刻，眾人只覺得整個世界彷彿都安靜了，周圍靜的連掉下一張紙都能聽到。

「他……我……」

霍風用手按著太陽穴，雙眼緊閉，看上去像是頭疼的樣子，又像是內心在同什麼東西鬥爭。

「我算出來乾娘有一場劫難，而明慧可以為乾娘擋下它，辦法就是，明慧替乾娘被刺客殺害……」

她像是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樣，斷斷續續地說出了真相，帝乾陵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想要阻止霍風繼續讓情況變糟糕。

可是在看到葉菁菁瞪著自己的眼神后，他朝霍風伸出的手又縮了回來。

葉菁菁看著的分明是自己，可是看她的眼神，就好似她看著的不是帝乾陵，不是大曆的君王，更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一個冷血無情的混賬。

「那你老師告訴我，這件事，帝乾陵知道嗎？」

葉菁菁問道，聲音擲地有聲，像是一把鎚子狠狠落在帝乾陵心上。

「義父……知道……是我……親口告訴他的……」

霍風依然是斷斷續續地回答著，卻突然發出一聲驚叫，翻了個白眼，直接暈了過去。

幸好照雨眼疾手快藉助她，讓霍風落在自己懷裡，這才避免她摔在地上。

「霍風！你沒事吧？！」

「她怎麼了？這孩子該不會是身體什麼毛病又犯了吧……」

齊無雙和照雨手忙腳亂，燕梓殊故作關心的說，「二位先把她送去太醫府吧，要是耽誤了什麼病，可就麻煩了。」

那一瞬間，齊無雙和照雨像是被人控制了思想一樣，只覺得燕梓殊說的很有道理。

「陛下，娘娘，我們先帶著霍風走了！」

兩人說著，抱起霍風就跑。

在現在的他們看來，這世上沒有什麼比救治霍風更要緊的事情，哪怕是帝乾陵和葉菁菁關係破裂，在岌岌可危的邊緣，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兒。

看他們那副失神的樣子，帝乾陵知道燕梓殊一定是偷偷用了鈴鐺控制他們，不由得在心中問候了他的祖宗十八代。

可是此刻他自己也頗為頭疼，畢竟葉菁菁聽了霍風的話后，一直沉默，周身卻瀰漫著肅殺的氣息。

有時候，無言的沉默往往比歇斯底里的爆發更加可怕。

「菁……」

帝乾陵試探著開口，伸手想要去拉扯葉菁菁，卻在手還沒觸碰到的時候，就被葉菁菁打開了。

「別碰我，你這個兇手！」

葉菁菁像是突然被打開了情緒的宣洩口一樣，猛地抬頭對著葉菁菁怒吼道。

「我真的沒有召明慧入宮，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我呢？！」

帝乾陵也覺得憤怒的情緒壓抑不住，不斷地湧上來，對著葉菁菁怒道。

「那你老實告訴我，霍風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明慧會替我而死？！」葉菁菁冷冷地問。

帝乾陵怔了一下，隨後才猶豫著，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是……我，知道。」

葉菁菁笑了，臉上卻毫無笑意，更多的反倒是厭惡。

「為了救你，我別無他法。」

帝乾陵愈發心痛，卻也知道說到這份上已經沒有挽回的可能，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解釋。

「我問過霍風，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也想過憑自己的努力救你，這樣就不必犧牲明慧，但……霍風告訴我，那是她的宿命，所以我……」

「所以你最後不僅坦然接受了，反而對此加以利用，是嗎？」

葉菁菁低聲問著，隨後輕蔑地笑了。

「帝乾陵，我從未想過你會是這樣的人。你對一個無辜的生命肆意踐踏，還不肯承認，難道你以為百般抵賴，就能讓我相信這不是你做的了嗎？

「我以前怎麼沒發覺，你居然如此令人厭惡！」

葉菁菁的話無比刺耳，帝乾陵感覺自己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般，情緒有些剋制不住，大腦一片混亂，甚至越看越覺得葉菁菁讓人生厭，剋制不住地想要同她大吵一架……

不，這一定又是燕梓殊使詐，不能被他控制！

帝乾陵咬緊牙關，運足內力，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起來，果然感覺比剛才清醒多了。

看來燕梓殊的鈴鐺會趁虛而入，在人的情緒混亂之時控制他人的心神。

想到這裡，帝乾陵急忙去搖晃葉菁菁，「菁兒你清醒一下，不要中了燕梓殊的詭計……」

葉菁菁卻誤會了他的意思，更加厭惡地推開帝乾陵，甚至後退了幾步，「怎麼，你自己做的不敢承認，反而要推到燕梓殊頭上嗎？」

「陛下這樣可真是太讓微臣傷心了，微臣怎麼會做這種事呢？」燕梓殊再次「適時」地出來攪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