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烈走後沒過多久,吉布就過來了,愁眉苦臉地抱著罐子問何小珺記住了多少採說的內容。
何小珺一見八卦之友立刻兩眼放光,裝模作樣地對熾說去吉布家教他熬藥,拉著吉布就走了。
出了家門被風一吹,何小珺就開始猶豫——萬一采跟烈其實沒啥,要是跟吉布說了被他傳出去,會不會對未嫁的采不太好?萬一采是喜歡女生之類的呢?
咳了一聲,他決定換個方式問:
「采這麼漂亮,會不會吸引到外族的追求者?」
「當然了,這次來部落的人有的就是沖著采來的哦。像采這種又漂亮又能幹的,可受壯士們喜歡了!」
哦?!哦哦哦?!!果然是要嫁人的類型么?!
「有沒有比較厲害的,追得采都為難的?比如溫山族啊……」
「這倒是沒注意過,采對他們向來沒什麼好臉色。」
「……為什麼他總是冷著臉?又沒誰欠他錢……」
「錢?錢是什麼?」
「沒什麼,當我沒說過。」
「……其實啊采以前也不是這樣。幾年前,在我和采都還小的時候,采自己治好了一個人,因為是自己的病人就對他比較關心,沒想到那人特別魯莽,看采那麼在乎他的傷又對他天天笑就以為采喜歡他,直接跑到祭司大人那裡提親。祭司大人沒同意就天天追著不放,如果采對別人笑了他就毆打那人,連我哥都打哦當然了也被我哥揍得挺慘。後來采有點想嫁他了,那人卻不知怎麼突然死心了,在天緣節上送禮物給別族姑娘,跑到外面部落成家了。在那以後采就臭臉成習慣了,只有他心情特別好才有點正常人的表情。」
「不過啊,你知道么,」吉布的話匣一開就有點洶湧,「采對伴侶要求可高了,不能太黑,不能太白,不能太高不能太壯但也不能太瘦弱,不能太笨也不能太聰明,不能蓋房子蓋得離祭司家太遠,睡覺不能打呼嚕,不能有鬍子,不能愛打扮也不能太臟,不能只知道吃吃吃,呃這個似乎是因為我哥加的……還有,不能喜歡過其他人,更不能一邊說著喜歡他一邊去追求別人……他要求太多我就記得這些,部落里也有大致符合他要求的,他還嫌人家腿粗……我都和皋成家這麼久了他還是單身一個人。這在部落里,像他這麼漂亮的人單身到現在可真是難得,哎,真不知道誰能讓采看上……」
說著說著,吉布想起來找何小珺的目的,突然憤怒起來嗷嗷叫地說,「不管怎樣!他也太猖狂了啊啊啊!快點來個誰收服他!強硬點直接上了他啊啊!」
嘶……這話聽著怎麼像要降服啥啥啥妖精似的……
何小珺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雖然心裡也默默認同,但是被直接硬上這一點,曾經的受害人何小珺可不希望別人的感情生活也像這樣被動,畢竟能碰上熾這樣的好男人也是撞大運,即使如此何小珺還是對熾第一次強迫他的事情有點介意。
不過要這樣按吉布說的要求來看,烈似乎達不上採的要求啊——又高又壯還有鬍子,還戴著那麼騷包的雉雞尾羽冠晃來晃去。那採到底是不是因為烈躲去山裡的?還是因為其他沒出現的人?
還是只是單純地躲天緣節?
到了吉布家幫他熬藥,何小珺本以為自己已經背下來採的教程了,可在剛開始要放多少水的步驟就開始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全部要點都記住了。畢竟是葯不是食物,如果出了差錯說不定有生命危險。
何小珺糾結了一會,靈機一動想起採的父親,祭司大人!
笨啊,忘了採的醫術不都是從祭司大人那裡學的么,直接找本尊就是了!
裝作沒看到吉布斜著眼鄙視他,何小珺回去跟熾說了一聲,硬拖著吉布一起去了祭司大人家。
祭司大人住在部落的另一端,門口曬著一些草老遠就能聞到葯香。祭司大人的年紀和何小珺爸爸差不多,不是小說里那種是祭司就一定是白髮蒼蒼的威嚴老人家形象。祭司大人在部落里的地位非常高,平時大家都大人大人地喊他,何小珺一直都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但很喜歡親近他。他就像活菩薩一般對所有人都很好,大家都從內心尊敬著他。
之前就聽說了祭司大人最近身體不太好,到他家的時候,看到有兩個像是徒弟的人正在他的床邊照顧著他。床邊罐子里燒著不知道什麼植物,升起淡淡的煙。何小珺和吉布很小心地走到床邊,被他們攔住了,示意祭司大人正在休息不要打擾他。
何小珺看了看閉著眼的祭司大人,他的臉色很差,臉頰已經瘦的凹了下去。去年冬天前感冒那次祭司大人還過來照顧他,沒想到一個冬天過去,祭司大人變得這麼虛弱。
靜靜地坐在一旁等,沒一會祭司緩緩開了口,「好孩子,有什麼事么。」
「我……我想問……怎麼熬藥,采走之前說的沒太記住……」
「這孩子,怎麼走的這般匆忙。」祭司大人咳了幾聲,在旁邊人的幫助下撐著身子坐起來,聽清求助的內容后一邊咳一邊微笑著細細講解,何小珺心中不斷為自己當時沒記住採的話感到愧疚,等一遍結束趕緊匆忙地告辭。
走之前,吉布跪下來虔誠地吻了吻祭司大人的手背:「大人,你一定要趕緊好起來。」
祭司伸出乾枯細瘦的手摸了摸吉布的頭,「好孩子,不用擔心。」
輕煙籠罩著祭司大人蠟黃色的臉上慈祥的笑容,讓何小珺一瞬間有種不祥的預感,默默地難過起來。
走出祭司大人家后,兩人都有點沉默,之前還想問的關於起名字的事,受祭司大人家氛圍的影響已經被何小珺完全忘到了腦後。
回到家,何小珺取出水和碎皮塊,幫熾擦拭身體。熾看他神情沒以往那麼活潑,不由問,「祭司大人情況不太好么?」
「不太好……」
熾也沉默了,眼皮垂了垂似乎在想什麼,偶爾看看在自己身上忙活的小妻子。不過何小珺沒看到到他深有意味的目光。
幫熾擦完腰腹,一抬頭,熾肩臂處的包紮又出現在眼前,想著藥草下面猙獰的傷口,想著這個世界連最基本的消毒水和繃帶都沒有,就覺得原始社會人類的生命真的好脆弱。
不由又有點后怕,給熾擦完身體后默默地鑽到他身邊躺下,緊緊抱住熾的一隻胳膊。彷彿感受到何小珺的怯意,熾轉過頭親了親他的頭髮。
兩人躺了一會後,熾突然拍拍他,「珺,再準備幾個床鋪。」
「?」
「從今天開始,烈要開始住在我們家了。過幾天其他首領也要住進來。」
「什……什麼?!!」
「天緣節啊,部落里要安排外人住宿,幾個首領都是要到族長家裡住的。」
何小珺看了看家裡,除了床和木墩桌子以外沒啥傢具,地方很寬敞,再看看很自然地摸在自己屁股上的手,一時間欲哭無淚。
「只是這幾天而已,過完天緣節他們就回去了,」看出小妻子的不高興,熾趕緊哄哄他,「以後天緣節我們也要帶族人去他們部落,到時候會住在他們家裡的,現在就當互相熟悉一下。」
一聽這話,何小珺的嘴巴嘟得更高了,乾脆一口咬上沒受傷的胳膊權當安慰費,聽到熾極為配合地哎喲哎呦喊痛才心滿意足地放開,親親自己咬出來的牙印,用鼻子哼哼氣威脅一下。
趁著天色還沒黑,何小珺翻出冬天用過的幾張羊皮毯,掛到院子籬笆上拍拍灰,放著曬一曬吹一吹,準備等烈了來再收拾。
反正到時候毯子往地上一鋪就行了。
什麼?像自己睡的地方一樣墊草鋪床?想的美!原始人么,有個皮墊子睡就行了,那麼高要求幹什麼!何小珺才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反正熾又沒說要弄。
想著想著就不高興,對著屋裡狠狠瞪一眼——自己家要成大眾旅館了,還不帶隔門的!
等天快黑了,烈還是沒有出現,何小珺把羊皮毯收回來,鋪出一塊能一個人睡的大小后,默默地盯著門口發獃。
這人怎麼還不回來呢?
想著采走時紅透的耳根,和烈走時火燒火燎的樣子,何小珺還是忍不住問了:「烈是不是喜歡采啊?」
「大概是……」熾有點不以為然地說,「不過采是部落藥師,不能外嫁,除非烈不做首領,否則想都不要想。」
「咦?還有這種事?!」
正想繼續問下去,門外有響動,兩人趕緊停住了話題,何小珺迎出去,看烈一臉失落地走進來和他們打了聲招呼。何小珺告訴他睡覺的地方以及家裡喝水的地方,就看烈在夜色下勉強地對他扯出個禮貌的笑臉,悶頭倒在毯子上背過身去。
鑽進被窩后,熾摟住他拍了拍讓他不要介意。何小珺窩在熾懷裡,默默覺得可能天緣節會有挺精彩的八卦連續劇看。
不過,他們如果是兩情相悅,還是希望能此劇能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