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利用金瞳
在凡間不比天界和冥界，我得洗白白了睡覺。好不容易，有了些倦意，剛要入睡，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我沒好聲道：「誰呀？」
敲門的人卻似啞了，也不答話，一個勁兒敲門。我拿被子捂著耳朵，懶得搭理。
我以為敲一會兒，門外的人總會知難而退，可我低估了凡人的毅力。
有些煩躁的起身，赤著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居然感覺到絲絲的涼意，看來我這身體愈發同凡人無異了。
我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打開門來，「姑娘，我家公子讓我送與你的！」虞禾將我手中塞了一個盤子，轉身便走，后又不知想起什麼似的，看看我腳下，笑得一臉諂媚：「那姑娘早些睡，我就不打擾了！」
我憑著最後一絲耐性看著他一溜煙兒消失在我眼前，轉身，關門！
然後這一晚，我坐在桌子邊，看著盤子里的食物，聞著散發著陣陣香味，折騰到半夜也沒睡著。
第二日，清晨的第一縷光線灑進房間時，我便醒了。
凡人說，新的一天，新氣象。
可當我一大早出門便見金瞳笑眯眯地看著我時，我頓時覺得頭頂一片陰暗。
「姑娘，好巧啊！」
「一點也不巧！」鬱悶地走至大廳，小二熱絡地上了一壺熱茶。
後面金瞳跟著屁顛屁顛兒，在我坐的桌邊坐下，小二一瞧，連忙欲給他倒水。
我白了一眼沒眼力勁兒的小二道：「我不認識他，把他請走！」
小二拿茶壺的動作一頓，努力睜大他那雙小眼道：「不能啊，這位公子可是在你房前守了一夜！」
似想驗證自己沒撒謊，他將目光投向同金瞳一起來的虞禾，立在金瞳身後的虞禾眼珠轉了轉，偷瞄了一眼自家主子，忙不遲疑的點頭。
金瞳被兩人這般明目張胆拿來表功，感覺頗為受用，於是自顧自倒了一杯茶，輕抿了一口，不緊不慢地對我說：「姑娘別誤會，在下只是擔心姑娘的安危！」
我說：「小二，你聽到了？這人自作主張守在我門前，我說不認識，那便是不認識！」
「你…」
「你…」
「你…」難得三人異口同聲地道了聲「你」之後說不出話來。
「那好，既然你不走，那我走！」於是我果斷又換到了另一桌。
「唉，我說你這姑娘可真…」
「不識好歹！」我說：「這話昨日到今日你都說了好幾遍了，難道看不出來我不識好歹么？」
「我……」金瞳氣結，一時啞口無言，狠狠喝了一口茶水，也許茶水太燙，嗆得他連連咳了好幾下，才惺惺然默不作聲坐在桌上發愣。
「咳咳！公子我去給你端早點！」虞禾見小二一副忍俊模樣急忙點頭哈腰走了，自己也識趣地遁走。
金瞳煩躁地搖搖手，似在說：「走，趕緊滾！」
我亦忍不住嘴角勾了勾。
這人也好生奇怪，也不知道是他傻還是當我是個傻子，我一女子初來乍到，怎會得罪北望國的人，昨日暗器傷人，傷的明明是他金瞳，只不過我運氣不佳，剛好走在他前頭而已。
這凡人還真是不好相與，良久，我總結了一下來凡間的感想，這讓我想到了許久以前，我來凡間時，那賣燈的掌柜，便是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
吃過早點，我路過金瞳一桌時，恰巧聽到虞禾在對金瞳耳語，聲音極小，生怕給人聽到。
我表示自己真沒偷聽，千萬年來，我耳力本就異於常人，何況是凡人。
「公子，宮中傳信，蒼雲國主設宴為公子洗塵，我們還是莫要在這小客棧耽擱了！」
金瞳點點頭，眼尾餘光掃過從他後邊經過的我，忽然站起身來面向我，嚇我一跳。
本無甚可被嚇的，只因我自己有些心虛，愣是讓我在金瞳跟前大失顏面。
見我一副花容失色模樣，金瞳忙關心道：「姑娘，可是有哪兒不舒服？」
以我先前對他的態度，我定是不會給他好臉色看。但現在，我聽得他要去見蒼雲國主，那不就是見魔王嗎？我正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法子，此時得來全不會功夫，我又怎能錯過這個機會！
「嗯，有些頭暈！」我裝模作樣摸了摸頭，盡量表現得虛弱些。
大堂里吃早點的客人不少，對於我這朵習慣清靜了的花來說，自是覺得十分吵鬧，我說：「你能扶我去房間嗎？」
金瞳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瞪大眼睛，透著欣喜的光芒道：「你是說我嗎？」
我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好，好，非常好！」
待回到房間，金瞳倒是很識趣，凡間有「孤男寡女不同處一室」之說，他將我扶自床邊，便對我道：「姑娘且好生休息，我去尋一大夫給姑娘好好瞧瞧！」
「不用了！我有事請你幫忙！」
金瞳眼眸一眨，在陽光照射下顯得純真又幼稚，「什麼忙，姑娘儘管說，本公子最擅長樂於助人了！」
忍不住被他的狡黠打動，我學著他也眨了眨眼睛道：「真的？」
金瞳拍拍胸脯道：「比真金還真！」
「那好，今日我便跟著你了，你去哪我去哪！」我說這話的時候面不紅，氣不喘，金瞳聽得一臉喜不自勝，連忙答應道：「這算什麼事啊？姑娘喜歡跟著在下，在下高興還來不及，怎會不幫忙！」說得忘情處，金瞳身後的虞禾有些為難的拉了拉金瞳的衣角。
金瞳不明看向虞禾，虞禾見我在又不好當著我說些什麼，只是朝金瞳擠眉弄眼，就在虞禾以為自己要擠瞎掉眼睛時，他的主子金瞳這才開竅了：「噢，姑娘，在下如果是如廁了，姑娘還是莫要跟著罷！」
我點點頭道：「那是自然！」
「公子！」虞禾以為他家公子能把晚間事情記在心上，沒曾想是個見了美人，沒人性的傢伙，不得不當好自己忠誠護衛的角色，再次提醒他。
「噢，我明白了！」見虞禾再次喚自己，金瞳又對我道：「姑娘，莫不是在下睡覺也要跟著？」
我忍住嘴角微彎的弧度道：「自然是跟著！」
這邊虞禾再次對自家公子翻了個白眼，大叫道：「公子！」
生生把沉浸在忘我思緒中的金瞳嚇得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