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摩擦
周子休向駱丹怡了解了不少關於百華殿信息，卻也讓他明白之前那毫無計劃的胡來是多麼愚蠢的行為，百華殿這種頂尖宗門跟他們見識過的靈師公會和玉溪堂這種宗門是完全無法比擬的，整片大陸九大王朝，幾乎有一半的靈丹妙藥直接或者間接出自百華殿，在靈師界的地位之超然比之同級別宗門猶有過之。
與其他宗門不同的是百華殿似乎更鐘情於靈藥仙植，與世無爭，招收的弟子也大多是能夠操縱植物系自然元素或是能夠驅使類似靈咒的人，百華殿從成立之初便信奉葯宗醫道，傳說第一人殿主便是以葯道化羽離開此界。
當然，澹臺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即便是如今，這個小世界也還處在天道規則並不完善的狀態的，不可能有人能夠憑一己之力化道。就算是利用小世界獨有的特殊法則突破極限，也會因此受到小世界的桎梏，根本無法離開此界。
這也是為什麼小世界之人修鍊道一定程度便舉步維艱，幾乎無法進步的原因，數萬年時間，從尚未開化的蠻夷，到擁有完整的體系，不知有多少天資卓絕之輩，他們獨步天下一敵難求，卻依舊無法突破桎梏，只能在漫長的歲月中掙扎，最終化為一抔黃土。
只有當小世界完全成型，才有可能出現突破限制，並進入諸天世界的人。當然，也有其他方法，比如：被諸天計劃強行突破的小世界。
那些小世界會被強行融入諸天世界中，被諸天世界所同化為一體，諸天世界的道便是小世界的道！
至於小世界內的人，那些諸天計劃的執掌者會有誰在乎呢？
「老周，你每天練的都是什麼劍法，我怎麼看著就是些基本的劍式，還打得這麼緩慢。」坐在火堆旁的秦業成問道。
帝都並沒有直接前往百華殿的靈驅列車，這也不奇怪，不管哪個宗門都不會允許有任何不適於自己勢力的人插足。
三輛靈驅車，十輛由麾睙馬拉的馬車，加上百人護衛隊，這就是他們的一整個車隊，出發了三日，秦業成發現周子休每天除了冥想和跟著高楊學習劍技之外，都會抽出一部分時間打一套不知名的動作和極緩慢的劍式。
這些劍式一開始只是些基本劍式，隨著跟高楊學習劍技后，他練習的動作便增加了，只不過這些劍式都不附帶靈氣，也不產生效果，就像只是做出一個樣子而已，可這傢伙卻依舊做的十分認真，秦業成自己也是靈師，他實在想不明白這些有什麼用。
「就是些基本劍式而已，沒什麼特別的。」周子休笑道，「這是我家鄉普通人學習格鬥術的一種方法，我覺得好用就借鑒了。」
「普通人的方法？」秦業成就更摸不著頭腦了，要知道靈師跟一般人是有本質區別的，他看向立於身邊的何阜淵，「何伯，你看著感覺怎麼樣？」
「周小友的劍法應該並不是承自在這方面浸淫多年的靈師，所習功法也沒有能夠與之匹配的劍技，所以並沒有系統的對應的訓練方法。」何阜淵看了一眼高楊，「如果我猜得不錯，周小友學劍不過是半路出家，可對？」
「確實如此。」周子休沒有否認，何止是學劍，就連成為靈師也是陰差陽錯半路出身。
「可是老周他……」秦業成遲疑道，不管是第一次在虺車上相遇還是與駱丹怡的對戰，周子休的劍並不像是一個沒有受過引導的人，不管是每一劍之精準，還是與魔術的配合，都信手拈來，那最後一劍的威勢可不是隨隨便便可以擁有的！
何阜淵接過他的話道：「周小友的劍之所以會讓人有這種感覺，應該是得益於他這種跟普通人學的練習方法，就像是鍛一塊鐵一般，反覆錘鍊，在這極緩慢的過程中將每一式都變作近乎本能的動作。」
周子休點點頭，何阜淵畢竟是見多識廣之人，基本都說道了點上：「何伯說得不錯，這種方式很笨，卻很實用。」
「你那套奇怪的動作呢？那又是什麼功法。」秦業成問道。
「你說五禽戲？」周子休笑道，「那不是什麼功法，就是先人總結出來鍛煉身體的方法而已，強身健體預防疾病的。」
「預防疾病？」秦業成覺得他是在胡謅，對於靈師而言除非是些天生的頑疾，基本不會有所謂的疾病這一說。
「符合些養生理念吧，身體強健了疾病就少了。」周子休道，「這是我家……」
「我家鄉普通人的預防疾病的方法是吧，你能換句話嗎？」一旁的屠蠻蠻道，她這段時間也跟著周子休在學五禽戲，每次打完確實感覺身體輕便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自己的反應要比以前快了不少。
「本來就是嘛，而且即便是身為靈師的我，依舊覺得受益良多。」周子休道，每次他打五禽戲，都會感覺有絲絲靈氣進入體內，這些靈氣並不經過風水寶錄的運行周天，而是直接透過皮膚滲入四肢百骸。
「這麼神奇？你教我試試。」說話的是隨行的百華殿弟子孔廉，他本是來找秦業成的，卻聽到周子休在這裡夸夸其談，身為葯宗弟子，他對醫理葯道都頗為精通，對周子休的這一套說辭自然是不信的，普通人通過鍛煉可以強身健體是不錯，可要說道靈師可就不適用了，這些動作在他看來不過和普通人跑步類似的一種方法而已。
周子休不禁皺起了眉頭，這人一副居高臨下盛氣凌人的態度讓他有些不舒服，孔廉的語氣像極了看見低級騙術想要拆穿的模樣，這幾天他也明白為什麼秦業成會提前讓自己向駱丹怡了解百華殿，出身這般頂尖宗門的弟子，幾乎都會不自覺地帶上高人一等的感覺。
「沒那麼神奇，就是些強身健體的鍛煉方法。」周子休也懶得說，雙手往後一撐隨口道。
周子休的態度明顯讓孔廉感到不舒服，他可是百華殿內門弟子，就算是帝都的一些世家子弟對他都是客客氣氣的，這傢伙竟如此敷衍：「你這是什麼態度？」
此話一出，不僅僅是屠蠻蠻和高楊，就連出身世家左芊芊都不由得看向孔廉，屠蠻蠻和高楊從小在有間公會的庇護下長大，雖有基本的門第概念卻並沒有那麼深刻，公會靈師出身的他們更在乎同伴，但左芊芊不同，在她的認知里門第觀念根深蒂固，即便如此她也感到了不妥，周子休這群人她太了解了，特別是周子休，以他那與靈師界有些格格不入觀念，才不會在意這些東西，這傢伙可是在望辰三階就敢獨自硬闖公會的人。
「孔師兄，周兄是我的客人，若是有冒犯的地方我代他向你道歉，還望海涵。」秦業成道，從第一次見面他就知道周子休是個什麼樣的人，這傢伙很明顯就是覺得不舒服拿話在嗆孔廉，可百華殿的面子還是得給的，他作為主人家禮數還是要有的。
「秦三公子，這件事你還是不要管得好。」孔廉頭微微揚起道。
這種表現讓周子休差點沒忍住笑意，他原本以為這種人只會在里出現，畢竟大宗門、大世家出身的人都會受到良好的教導，沒想到還真碰上了，也不知道他是真不懂，還是不屑於世故。秦業成給他搭好了台階，卻被這傢伙這傢伙一腳踹開了。
說實話秦業成作為帝都中有頭有臉的人物，能替他道歉，周子休其實挺感動的，至少最為朋友而言沒得說，將心比心，自己這麼做確實給秦業成製造了些麻煩。
「孔公子請自重。」何阜淵皺著眉頭道，作為家臣他可不在乎什麼百華殿，秦業成的身份怎麼也不是一個小小的內門弟子可以冒犯的。
「你說什麼！我可是……」
孔廉話還沒說完，就被何阜淵身上陡然迸發出來的氣勢鎮住：「我家公子作為大寧使臣，即便是百華殿的諸位長老要以禮相待，豈是你一個小小內門弟子可以頂撞的？」
強大的威勢壓得孔廉說不出話來，何阜淵的爆發瞬間驚動了同行的百華殿外門長老祝林：「何兄，何事動這麼大的氣？」
「祝林長老。」何阜淵見到來人道，「貴門弟子對三公子不敬，我作為家臣，已經算是客氣了。」
「孔廉，還不趕緊給三公子道歉！」這個祝林長老也不問緣由直接命令孔廉道。
孔廉雖心有不甘也只能聽從祝林長老的話，朝著秦業成拱手道：「孔廉魯莽，望三公子見諒。」
「好說好說。」秦業成笑道，卻用眼神阻止了想起身替他還禮的周子休。
見何阜淵收回靈氣，祝林長老才對低著頭的孔廉道：「三公子大人大量，不與你計較，回宗門后自己去面壁思過。」
「是，祝長老。」孔廉低聲應道，臨走時瞥向周子休的目光露出一絲凶意。
周子休看在眼裡並沒有太在意，看向秦業成、何阜淵以及祝林長老三人，我們的小秦公子對百華殿的態度似乎有些令人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