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後山初見宸哥哥
本小仙女兒我竟然迷路了!?
提著包著仙果的裙擺,在羅霄山的後山園子裡面轉來轉去,我卻怎麼也找不到,剛剛入園時那個老人家指給我的小徑了。
轉來轉去,眼前卻出現了越來越多的蒼松翠柏。
越往前走瓜果樹木越來越少,儘是些高高的蒼松,翠綠的柏樹,還有接近山坳邊,一片片的青竹,竹子枝繁葉茂,仰著頭,怎麼都看不見頭頂上的那片天空,怎麼也找不著天上慈祥的太陽公公。
樹葉氛氳中,眼見山坳竹林前面,好似有一條溪澗,溪澗的下方,還有一個開滿蓮花的水潭,潭邊隱約搭著一個木製的亭子。
好不容易見到一個可以坐下來,歇腳的地方,心裡想著:先過去,進裡面坐一會再說。沒準兒,過一會兒阿娘發現我還沒有回去,就會讓二哥或者阿歡過來找尋我了呢。
天啊,今天我是怎麼了?我又撞到人了!不,這次我是被別人撞到了!
提著包著果子的裙擺,我正急急忙忙往木亭子里跑去。冷不防,被對面走過來的人一撞,雙手猛然鬆開,果子便骨碌碌滾落了一地。
水潭邊亭子中,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年,正欲走出亭子,便和我這個比草木沒高多少的小仙女撞個滿懷。
我倆同時後退兩步,望著對方。我抬眼看向他,哇!這人長得也太漂亮了吧?不是漂亮,簡直是,帥~呆~了!
在我見過為數不多的男孩子當中,二哥哥是頂頂漂亮的了,眼前的這位白衣公子,卻不似我二哥那般,如同書畫裡面的漂亮小生一樣。
他的眉略粗,透著墨勁,嵌在白皙的面容上,如高聳的峰。單鳳眼挑尖成威,雙眸如兩池碧水,深邃又波光粼粼,嘴唇圓潤飽滿如蔻,不點自紅。
他雖不似二哥的美,但俊朗的五官,垂直如瀑布的黑髮,挺拔的身姿,透出那麼一股無形中的氣勢……挑劍側立亭前,如同畫中謫仙出世。
「你,你,你賠我仙果!」即使看見美男,我也不能忘記我的仙果子們,用手指著他委屈的聲說道。
他一句話也不說,退回到亭子里,用眼角餘光,只冷冷的看向我。
我知道原本就是我太魯莽,看見了亭子,只顧著低頭看著路跑了過來,才會和他相撞。
不免有些理虧,怯懦著說:「那……那你帶我下山,就當你撞我的補償,好不好?。」說完滿懷期望看著他。
仍不見他開口說話。
「你是木頭么?還是……啞巴了?白瞎了你這般模樣兒,原來是個啞巴木頭人兒!」
找不著下山的路,這裡又沒有旁的人,我想激他和我說說話,哪怕吵一吵也好啊。
正在這時候,遠處傳來二哥哥和阿歡「靈兒,靈兒,你在哪?」的呼叫聲。
「你叫靈兒?喏,路在那邊」。
他抬手指向亭子外另一條路,那邊正是二哥他們的聲音傳過來的方向。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我連忙跑了出去,去回合我的二哥哥。
我那個如花似玉的二哥哥,要是讓他看見,我現在這副喜歡的仙果子落滿地都不去撿,纏著帥哥說話的花痴模樣,一定會添油加醋的,揶揄我大半個月的。
走了不多遠,見到了二哥哥和阿歡。與他們一起下山回到大殿中時,已經接近了黃昏,大殿中燈火通明,大家相談甚歡。
等阿娘帶著我,回房間里,洗漱好換過衣衫再次回到殿中時,殿中的眾人們,已經擺好酒席落了座。
阿爹帶著我拜見過了師祖爺爺,師祖爺爺他老人家,果然如同阿爹那副一直掛在書房裡,經常參拜的畫像上面的人一模一樣,飄著長長的,白白的鬍鬚,身上也是白衣飄飄,纖塵不染。看起來就十分的高大上,十足十的神仙范兒,不過就是一點兒笑容也沒有,我只敢偷偷的去看他。
令我驚訝的,到是,那個我在後山差點兒踩到的園丁老爺爺,他真的是我的一位爺爺,具體阿爹讓我管叫他作:「師叔祖爺爺」。
他是師祖爺爺的師弟--尚善道人。當年,父親師叔們在山上修行的時候,所有的文課業可都是這位叔爺爺教授的。
沒想到,園丁爺爺還是一位有文化的老爺爺呢。
阿爹一共有三個師弟。
現在坐在阿爹左邊的是白怡生,我的三師叔,三師叔沒有帶夫人同行,只帶了兩個女兒。
坐在他身側挨著他的那個可愛的小姐姐,就是他的大女兒白雪霏,姐姐身旁那個與我年齡相仿的是妹妹二女兒白霽月。
站在師祖身側的,則是我阿爹和跟他一起修鍊的兩位師叔們出師之後,師祖去參加南極仙翁的法會回來時,撿到的一個孩子,我的小師叔,他的名字叫做寧一,字如風。
聽阿爹說起過,這個寧一小師叔天賦異稟,今年才十七歲,就已經修習了很高的術法,前不久還飛升了上仙。
現在寧一小師叔正在協助師祖爺爺,管理著轄下的五郡十八州之內,所有的地仙和修士精靈們。
我的二師叔牛無言,不知因何事耽擱了,師祖壽誕這麼重要的日子,竟然沒有來。
不過,我下午在那個木亭子中見到過的白衣少年,他就是二師叔的獨生兒子牛宸。
他已經來到了山上一年多。初上山時,,還不滿十五歲,二師叔沒有給他取字,師祖給他賜了個字叫做謙牧。
我沖他眨了眨大眼睛,下午也算是與他有過一面之緣,自顧自打過了招呼,反正這木頭也人兒也不愛說話,不用等他給我回禮。
我也不必拿著熱臉往上貼,不過他的名字我倒是和他的相貌一樣的很是喜歡。
低頭小聲的和坐在我身邊的阿歡說:「阿歡你看,我們師祖就是師祖,取的名字也能甩我阿爹好幾條街,大哥和二哥那個子修子文的名字也太老土了。」
阿歡不以為然,從鼻子里「哼」出了一聲:「好聽什麼啊?」
「你知道什麼?家裡阿爹請的夫子教過我的,這叫謙謙君子,卑以自牧,牛謙牧,多好聽的名字啊!」
我心裡暗暗思:「牛宸哥哥,等我長大了,就便叫你謙牧如何?」
師祖爺爺平素里,也不是一個喜歡熱鬧的神仙。
這次,雖然是他老人家的整壽,也沒有知會仙界任何的神仙,來參加他的壽誕。
就連一些統轄內的地仙,要上山來送些賀禮,他也都讓寧一小師叔給一一打發了。
幾個大人都已經給師祖爺爺呈上了賀禮,我們也與各位長輩和同輩們相互見過了禮,所有人一齊,起身又向師祖爺爺道了祝壽詞,也就算自家人為師祖拜過了仙壽。
大家又從新落了座。
席間,我因下午吃了好多的仙果,只簡單的進了些許飯菜。
因為一路上雖然坐在車裡,但旅途辛苦,車馬勞頓。又在後山跑累了,我便早早的躺在母親的懷裡睡下了。
全然不管宴席上,他們又在說哪個仙童犯了錯,被重新打入輪迴,或是誰家的弟子看起來仙資平平卻飛升了,還有,多少仙界和人間的奇聞異事。
第二日睡醒后才知道,昨晚議定了許多事,其中最大的事,莫過於我的大哥郎溪與那個白家的姐姐白雪霏一見如故,師祖已經做主,給他們二人定下了親事。
又知曉此行我們入山,不僅僅是為了給師祖做壽,還有二師叔為什麼沒能來參加師祖爺爺的壽辰。
原來早在一年前,駐守在西南的仙府世家,也就是我的二師叔牛無言的一家人,已經被歹人所害,除了牛宸和姑姑二人,全家無一人倖免,全部慘死在星宿海閣。師祖當年傳給二師叔的師門靈寶-篪仙角也被賊人竊去。
幸得牛宸的姑母牛無語,尊其兄遺命,捨命護送著侄兒,來了到羅霄山,送到師祖門下,才保住了牛家的一脈香火。
一年以來,失去親人的牛宸,雖然得到師祖和師叔祖的百般呵護,但一直不思茶飯,鬱鬱寡歡。
所以,舐犢情深的師祖爺爺,這次想借自己做壽時候,邀其餘幾個徒兒,都帶著家眷前來,想藉機留下幾個大一點兒的徒孫,由師祖他老人家,親自督導,修習功法。
同齡人在一起修習術法文課,也能讓父母雙亡的牛宸不那麼孤獨,大家一起做個伴兒。
一晃我們幾家人,在羅霄山上已經盤桓了數日。
這一天,父母親帶著我,過來師祖的書房,向他和師祖叔祖爺爺辭行。
得知了我的兩個哥哥和雪霏姐姐他們,要留下來與宸哥哥一起修習功法,白師叔的小女兒白霽月,正在師祖的書房內,跟三師叔、師祖爺爺他們哭求著,不想回西木葉,也要留下來和姐姐在一起。
我惦記著仙山後山裡滿園的仙果,還有那個帥帥的牛宸哥哥,也連忙和她一起,跪下請求留下。
師叔祖尚善道人,見我倆一直哭求,心有不忍,就和師祖說:「這倆女娃兒看起來機靈可愛,就留在我的身邊吧。待宸兒他們修習咒法文課時,也可一同教授一些,至於她們的劍術心法,也不用你操心,我一樣可以代勞。」
好一個慈祥的山羊鬍老爺爺,我真想上前去,多拔下來幾根黑色的鬍鬚,讓他看起來更像一個老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