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鐵憨憨

李麟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老師數月前才剛剛來過。

看到這麼快又能看到他。

要在以前，孫承憲可是幾年都不回京城一趟。

面前的老師，脫去了平日的盔甲，一身文人裝扮，像極了教書先生。

但是身上的氣派依舊與眾不同。

他從邊關寄來的信，李麟今天才拿到手裡，沒想到此時此刻，曾經的戰友和老師就出現在眼前。

也是，從邊關寄書信到這兒本身就需要一段時日。

再加上在兵部扣留那麼久。

難免會有這個時間差。

孫承憲臉上一貫是平易近人的沉穩，即使上了年紀，眉眼間依舊是透著鋒利的神采，鬢角幾根白髮增添了滄桑感。

他走向前來，看著這許久不見的學生。

「李麟，京城還生活的慣嗎？」

李麟見他猶如見到許久未見的父親。

一瞬間，這段時間的想念和經歷，匯成無數句話想細細講來，又不知從何講起。

「挺好的。」

她說。

小南臉上樸實的笑容一直就沒停過，他猶如好兄弟一般，一直摟著李麟的肩膀。

「聽說京城有許多好吃的，這一次我一定要見識見識！」

小南和李麟一樣，自小就去了邊關很少回來。

孫承憲用和藹的語氣提醒小南：「京城這邊注重禮數，男女授受不親，你們還是注意些。」

小南趕緊把手收回來。

李麟倒是不介意，依舊像以往一樣和小南打趣：「我現在手裡都是好吃的，一會兒絕對不跟你搶。」

說著，幾個人一塊兒去了老師的故居。

孫承憲進到家門那一刻

當發現所有的房間一塵不染，就知道李麟依舊居住在這兒。

「你都是個有家的人了，還住這兒做什麼。」

李麟把飯菜放在桌子上擺好。

「這裡才是我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啊。」

「你啊！」

孫承憲忍不住搖搖頭。

難得鄭國公已不介意你回去。

應該多多和家人接觸才對。

「主要是不習慣……畢竟在外面太久了。」李麟把筷子洗乾淨。

遞給了老師和小南。

然後起身幫他們歸置行李。

小南看樣子餓了很久。

拿著筷子直接吃了起來。

孫承憲倒是不緊不慢。

問李麟：「好端端的，你怎麼從酒樓掂出這麼多飯菜出來？」

李麟不知道如何跟他講元殊的事。

猶豫片刻說：「一個朋友買的，沒空吃，我怕浪費。」

小南口中嚼著鴨肉：

「什麼朋友，這麼有錢。」

這些飯菜一看就很貴。

他終於咽下這一口，帶著羨慕問李麟：

「你回來這麼久，一定認識了很多達官貴人吧。」

「欸……」

孫承憲打斷他。

「不要隨便說這種話，李麟豈是趨炎附勢之人。」

李麟當然不會誤會小南，也跟著笑了笑。

「京城這裡，大人物太多了，走在街上，隨便打招呼都是大官。」

小南居然有幾分當真：「真的嗎！」

孫承憲趕緊拍拍他的背。

「好好吃飯，你不是餓了一路了。」

說到這兒。

李麟突然想起問出重要問題。

「老師，您這次回來是？」

李麟記得信中說的是這段時間會回京城一趟，但是沒有說具體的事宜。

小南大口大口吃飯，也看向孫承憲。

「都督，我們這一次回來是？」

看樣子他也不知道。

李麟給老師把飯菜夾到眼前。

孫承憲文雅的拿起筷子，用不緊不慢的聲音說。

「沒什麼大事，在邊關呆太久了，回來看看。」

「就這？」小南以為有什麼大事。

孫承憲：「是啊，要不然為什麼帶上你回來？」

小南在軍營中可是出了名的能吃。

帶他回來，想必就是為了讓他多吃點好吃的。

小南一邊吃，一邊忍不住打量李麟：「奇怪，你好像比之前白了很多。」

李麟苦笑：「那當然啦，在這裡不用操練，不用習武，每天都要呆在房間裡面繡花。」

「啊？你真的學會繡花了嗎？」

李麟發現他又要當真。

「沒有，我估計快了！」

小南放下手中的碗筷，眼中流露出細微重逢的感慨。

「你走了這麼久，其實，我都想你了。」

李麟聽這話，忍不住有些惆悵。

「我也想你們。」

孫承憲和小南的到來，打破李麟之前糾結的情緒。

元殊事情縱然讓她苦惱，但老師的歸來，讓她整個人像有了依靠一般，連煩惱都褪去了幾分。

她本來想把自己和元殊事情講給老師聽。

可想想就要結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第二天，李麟答應小南，要帶著他去京城最繁華的街道。

一大早，小南就早早準備好出門。

他還不知道孫承憲都督究竟會在京城呆幾天，非常珍惜在這裡的每時每刻。

京城的繁華令他應接不暇。

「怪不得那麼多人都想呆在這兒，簡直是天堂。」

小南一會玩玩撥浪鼓，一會兒去看一些精緻的盒子。

就連女孩用的首飾胭脂，都要過去摸一摸。

「這裡什麼都有。」

一扭頭旁邊還有賣弓箭的。

要知道在邊關，所有人的弓箭都是要自己製作的。

小南過去挑了一把用力拉開。

「挺好看的，就是感覺不太結實。」

李麟一直跟在他旁邊。

「是啊，這裡都是賣個樣式，又不是真的拿來禦敵。」

小南問老闆：「這個多少錢？」

老闆是個帶小鬍子的商人。

從屋子裡走出來，看了一眼他手裡的弓。

「5兩二錢。」

「這麼貴？」

小南嚇了一跳，低下頭仔細研究手裡的這把弓。

李麟印象中平日里三兩就足夠，這一把價格實在太高。

忍不住也低下頭去細看。

原來弓箭有一部分，雕上了牡丹花樣。

「好好的弓箭雕花做什麼呢……」

小南百思不得其解。

李麟道：「這裡的人都講究好看……你看這做工還是不錯的，只是材料確實不結實。」

兩個人正在小聲低語。

只聽旁邊一陣刻意的咳嗽聲。

李麟覺得耳熟，扭頭一看，阿黃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們不遠處。

此時大阿黃還在不停的咳咳咳，吸引李麟注意力。

他得身旁，站著元殊。

李麟看到元殊楞了一楞。

元殊目光卻已經從她的身上，轉移到還在研究弓的小南身上。

臉上的神情帶著幾分複雜。

發生了昨天的事，他只想出來散散心。

沒想到，在這大街上就撞到李麟和陌生男子買弓弩。

要不是阿黃的刻意提醒，李麟壓根不會注意自己。

李麟趕緊介紹：「元殊，這個是小南，我們一起在邊關的戰友。」

小南聽見遇到熟人，趕緊抬起頭，和元殊打招呼。

元殊臉上的表情並沒有緩和。

此前，他根本沒聽過這個人。

李麟對小南：「這是……我在京城新認識的朋友，叫元殊。」

元殊聽到這樣的介紹，心中有些酸苦。

「原來是朋友啊！」

小南憨厚的一笑。

「改天你要去邊關了，我招待你。」

說著他把手中的弓放回原處。

順手搭到李麟的肩膀上。

「要不咱去別的地方看看，還有沒有結實一點的弓箭。」

元殊看他這熟練的動作，瞬間變得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