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蘇家大郎
蘇雲龍出現在了門口,他打量了下趙二那高高腫脹起來的臉頰后道;「嘖嘖,被打了啊,當然了,既然做狗嘛,就要被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本事。」
該死的,這蘇雲龍簡直就嘴不饒人啊。趙二用一種憤恨要吃人的眼神,看著再次進入房屋中的蘇雲龍。
蘇雲龍卻是淡淡看向趙二道;「我就喜歡你這種恨我卻有干不動我的樣子。」
裡面的蘇十三卻是冷哼一聲道;「便宜已經讓你佔盡,你又回來幹什麼,難道是想看我笑話?」
蘇雲龍微微搖頭道;「不,我不是你,逼人上絕路,我並沒有來看你笑話的意思,我只是來拿點吃的,你知道,我家裡窮,不比你家,你家中有大郎撐腰,吃喝不缺。給我準備一罈子好酒,另外三隻燒雞外加三斗大米。我馬上要。」
混賬東西,蘇十三氣的將自己的拐杖狠狠撞擊在地,
自己才是打劫的人,今晚反而是讓被打劫的人給打劫了。還是一個弱不禁風的蘇雲龍。他猛然站起來,憤怒的眼神死死盯住蘇雲龍,而眼看蘇雲龍又在打量這所房屋,他一下沒有了底氣道;「管家,給他準備。」
破落的毛草房門前,春風席捲著高低不平院落中的雜草和灰塵,用竹篾圍起來的柵欄,年久失修,發出吱吱嘎嘎的響動。牛背上的蘇雲龍,看著那破爛不堪的房屋,在扭頭看著自己青牛背上所裝載食物,笑了下揮動手中藤條。
桐油燈從這茅屋中透露出一絲光亮。透過那燈光,蘇雲龍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沒有大門的房屋跟前,一個年紀十六歲的女孩,身穿著有些破舊灰色粗布馬甲,腳下穿著一雙青綠色補上補丁的小鞋兒,有些松亂的頭髮上,插著一根木製發簪。
女孩瓜子臉兒,柳葉眉下,卻是一張櫻桃小.嘴。她正坐在乾枯竹篾製作成的小凳子跟前往這裡張望。
「哥……」夜鶯般的叫喊,蘇雲龍嘿嘿笑了一下,從牛背上跳了下來。那是他的妹妹,蘇小寒。
看著自己的妹妹還掛著淚痕,蘇雲龍伸出雙手擦拭了下蘇小寒的淚痕道;「傻妹妹,哥哥什麼都知道了,放心吧,不會有事兒的。」
蘇小寒從小就對自己的哥哥深信不疑,她嗯了聲后回頭看向了青牛背眨眨眼睛問道;「哥哥,那牛兒背上是那樣呢?」
蘇雲龍指了下牛背道;「是吃的東西,你去賴成家一趟,讓賴成過來,今晚我需要好好感謝他。」
今日的事情,如果不是賴成及時跟自己提醒,恐怕自己也沒有充足的時間準備,得人一寸,自己必然百倍相贈。
蘇小寒嗯了聲,笑嘻嘻的跑了出去,蘇雲龍卻獨自回到院落,卸下了大米以及燒雞還有搶奪來的豬肉大.腿放在破爛不堪的灶台跟前,在用破爛的木盆打來清水,燒火做飯。
才不過將豬肉切片,賴成已經和自己的妹妹攜手而來。
村子中沒有城中那些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狗屁繁文縟節,蘇雲龍到是對於賴成很看重,起碼他對自己妹妹有意,自己是看的出來的,而自己妹妹,也很喜歡賴成這兔崽子。
「雲龍哥。豬肉,你哪裡搞來的呢,我可是有將近一年沒有聞到肉香呢?」
蘇雲龍放下黑黢黢的鍋鏟道;「我說這是村長送給我的,你信嘛、」
「信,絕對信,我雲龍哥最厲害呢。」賴成笑眯眯的伸出手要去抓豬肉。
啪……
蘇雲龍一巴掌打在他髒兮兮的手道;「生豬肉不能吃,趕緊燒火,今晚我們喝兩杯,一會我有事給你交代。」
賴成嘿嘿笑了下,趕緊坐在地上將柴火給填入灶中,邊上的蘇小寒,卻是滿臉笑意看著兩個自己最在意的人一眼,走進房屋中,取出碗筷在邊上清洗。
一匹快馬已經在打破寂靜的黎明,馬匹上,身穿圓領青色便服,頭戴四方巾,圓潤修長的蘇大郎,正不停揮動馬鞭。
他接到家中書信,說家中出了大事兒,要他立即返回,不敢有任何耽擱的他,立即帶領著自己的親信李三往家中急行。
好在這裡距離縣城並不遙遠,他在黎明十分,到達家中。
「少爺,你總算回來了,老爺已經等你很久了。」端起茶水準備進入蘇十三卧室的趙二見大少爺進入院落,他慌忙上前道。
蘇大郎看了下趙二道;「管家,出什麼事了,為什麼緊急讓我回來。」
哎……
一言難盡啊,趙二說不明白,只能指了下裡面,蘇大郎會意,接過趙二手中的茶水進入卧室。
劇烈的咳嗽聲,糾結著蘇大郎的心,眼看著自己的爹爹坐在床鋪邊緣,嚇得一身冷汗的他慌張過去拍打著自己爹爹的後背道;「爹爹怎麼了,前幾日不是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就生病了呢。孩兒馬上去給你請來郎中。」
咳咳咳……
蘇十三很想說話,但咳嗽讓他無能為力。眼看著自己的兒子已經要走出卧室,他伸出手趕緊叫到;「回來,你爹爹不是生病。」
是給氣的?
蘇大郎茫然的看向自己的爹爹,又將目光看向了趙二后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爹爹讓誰給氣成這樣?」
趙二隻能將事情經過原原本本的一字不落的說了一下,而蘇大郎越聽,越是感覺到怒火中燒。
他有些氣自己的爹爹,蘇雲龍田地中是不是真有陳友諒寶藏,誰也不能確定,難道就憑藉曾經在哪裡挖出了金子就斷定有寶藏。而爹爹不顧同宗,用自己愛慕很久的蘇小寒為誘餌,雖然說這有驚無險,但是他卻是聽得額頭冒汗。
自己不敢怪罪爹爹,他心中的怒火,只能發泄在蘇雲龍頭上。
蘇雲龍對於自己是一個威脅,對於一家都是威脅,他說的並沒有錯,自己老家的房屋,已經僭越。一旦上面知道,自己官位不保是小,整個蘇家恐怕會遭受滅頂之災。而他手中巫師的證據,卻間接威脅自己的爹爹,一生名譽,晚節不保。
「爹爹糊塗啊。」怨恨嘆息了聲,看著自己爹爹那可憐模樣,蘇大郎卻有無奈看向外面露出點點星雲的夜空道;「好了,這個事情,孩兒來辦就是,爹爹就不要在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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