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與魏映容的流言

第一百六十四章 與魏映容的流言

片刻沉默,魏映容卻是不自禁笑了起來,光華奪目。

「都承旨大人,恕映容無禮,並非所有姑娘都是那麼迫不及待想嫁入平南王府的,都承旨大人不必如此戒備。」

趙初臨一愣,望著月光下魏映容高傲的神態中似乎有一分不屑,他緊蹙的眉頭漸漸舒展開,真心實意施了一禮:「是臨之冒昧了,還請魏姑娘不要見怪。」

魏映容緩了神色,淡笑:「都承旨大人待謝大娘子情深似海,映蓉羨慕還來不及,怎會怪罪。」

賓客漸漸散場,陸續有人往府門前走來,魏映容盈身施了一禮:「映容先告辭了。」

趙初臨望著她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武功郡王府里這點小插曲,按理說並未驚動任何人,可不知怎麼的,第二日竟然有傳言,說平南王府的三公子與英國公之女深夜幽會,借著給武功郡王賀喜的由頭,實則行偷香竊玉之事。

趙初臨與魏映容不過是說了幾句話,就被傳出這樣的流言來,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他立刻讓趙傳去查,看這流言最先是從誰嘴裡傳出來的。

但這事且要有個時間,流言這種東西,一旦傳開,便如星星之火,瞬時便可燎原,要想找出這火源,實在不是一時半刻能辦到的。

且人們聯想到前一日武功郡王與謝大娘子之事,這實在是讓人不得不多想啊,前一日謝大娘子與武功郡王同游、街前曖昧,過一日趙三公子就在武功郡王府同英國公之女幽會,這信息量,未免也太大了些。

清芷在南苑,還沒等聽到流言,魏映容就急急來了平南王府。

清芷只當她來做客,卻不曾想從她口中聽到這樣的消息,一時竟沒反應過來。

魏映容急道:「真不知道是誰捏造這樣的話來壞我名聲,都承旨大人再好,那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且我把你當朋友,又怎會做出這樣的事來,未免太低看我英國公府了!」

清芷見她越說越急,連忙安慰道:「魏姑娘別擔心,清者自清。」

魏映容愣了愣:「謝大娘子相信我?你不生氣?」

清芷淡笑:「自然是信的,且莫須有的事,有什麼值得我生氣的。」

她雖不了解魏映容,可她相信自家官人啊,趙初臨怎會背著她做出這種事來,也不知傳流言的人是怎麼想的。

魏映容似鬆了一口氣:「如此映容便放心了,我真擔心你聽信了那些流言,誤會了映容是小,可若讓你與都承旨大人生了嫌隙,便是映容的罪過了。」

「此事原不關魏姑娘的事,是我們連累魏姑娘了,其實我今日並未出府,官人也未在我面前提起,若是魏姑娘不來,我還真不知道竟有這樣的流言,實在是太荒唐了。」

魏映容詫異不已,訕訕一笑:「如此說來,倒是映容冒昧了。」

「魏姑娘千萬別說這樣的話,姑娘家的名聲有多重要我豈會不曉得,此事魏姑娘是無辜受害,清芷倒有一主意,可破了這流言。」

「謝大娘子請說。」

清芷思緒流轉,早已有了主意,此刻慢慢說道:「既然流言是關於魏姑娘與我家官人的,而我作為他的大娘子,若與魏姑娘交好、情同姐妹,自可破了這流言。」

清芷又笑道:「就是不知道魏姑娘歡不歡迎清芷去英國公府做客呢?」

魏映容噗嗤一笑:「確實,這是最簡便的法子了。」

謝大娘子與魏姑娘往來甚密自然沒逃過好事者的眼睛,且清芷又有心讓人傳揚,關於之前魏映容與趙初臨的傳言便漸漸淡了下去,而趙傳也查到了最先開始傳揚此事之人。

「是他的人?」趙初臨憋了一口氣。

趙傳點了點頭:「的確是武功郡王府上的小廝將消息傳揚出去的,興許那晚公子與魏姑娘說話,被他瞧見了。」

趙初臨冷哼:「就算被他瞧見,沒有趙德昭的命令,他怎敢亂傳?」

趙傳見他家公子是真的動了氣,連忙說道:「好在大娘子這些時日和魏姑娘走得近,流言淡下去不少。」

坊間都在說是因為謝大娘子與魏姑娘交情好,趙三公子出於禮貌才與魏姑娘說了幾句話而已,並非傳言那般。

趙初臨聽了這話,神情也漸漸放鬆下來,這件事自始至終清芷沒有問過他一句,甚至在他面前提都未曾提過,這樣的信任當真令他動容。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二月底,趙初秀還是沒有聽從平南王妃的意見,前往秦國公府將齊敏兒接了回來,他原本以為去到秦國公府,又會受齊敏兒一番埋怨和數落,沒想到齊敏兒見了他,什麼話都沒說,就跟他回來了。

平南王妃是聰明人,她原先覺得既然齊敏兒無法和大郎好好相處,那就儘早和離,沒了秦國公府,自然還會有別的家族願意與平南王府聯姻。

可如今既然大郎堅持將齊敏兒接了回來,她也萬不會做破壞兒子夫妻感情的壞人,是以齊敏兒才回王府,平南王妃就殷切前來看望。

「身子如何?可都大好了?」平南王妃關切問道。

「已經好全了,勞母親挂念。」

平南王妃看著齊敏兒,總覺得她和從前不大一樣了,可又覺不出是哪裡不對,慈愛點了點頭:「如此便好,你還年輕,只要身子養得好,總還會有孩子的。」

聽她提起孩子,齊敏兒目光黯淡許多,低眉道:「孩子的事就順其自然吧,如今我只盼著夫君不要厭棄了我,別的卻不敢多想了。」

「說什麼傻話呢,大郎怎會厭棄你呢?他能親自接你回來,就是心裡有你的。」

齊敏兒垂眸不應,她何嘗不知趙初秀接自己回來是怕別人說閑話,至於心裡有她……說出來誰會信呢。

「傻孩子,大郎這個人就是心軟,也重感情,只要你真心待他,他必也真心待你,感情這東西都是慢慢養出來的,時日久了,他自然能看到你的好。」平南王妃柔聲說道。

齊敏兒眼睛一紅,點頭應下了。

待平南王妃一離開,她便出了內室獨自站在院子里,這裡的一切都沒有變,趙初秀那個人是不會在這些事上費心思的,想必自己離開后,他連這個院子都未踏進來過吧。

他的真心啊,早就給了旁人收不回來了,她怎敢奢求。

正這般想著,趙初秀頎長的身影進了院子,見到她站在院子里,微微詫異道:「雖說已經入了春,但春寒料峭,你身子單薄……」

「我就是出來看一眼,畢竟感覺自己已經離開許久了。」她打斷了他的話,神色清淡。

她的冷漠,沒來由的令趙初秀鬆了一口氣,母親讓他找齊敏兒和離,他明白母親這樣做的目的,一旦他與齊敏兒和離了,母親肯定立馬再給他說一門親事。

他累了,也不願再重新面對一個陌生的女人,如今齊敏兒待他冷漠些也好,只要能安安穩穩度日,他已經別無所求了。

「那你好好歇著吧,我是來告訴你一聲,我有事出府一趟。」

齊敏兒點了點頭,彷彿並不關心,趙初秀深深看她一眼,才轉身離開。

文心抱個了披風出來給齊敏兒披上,低聲道:「外頭風大,姑娘當心身子。」

身子……呵……

她神色淡然地望著文心,冷冷一笑:「你是知道的啊,我的身子已經壞了,還有什麼當不當心的。」

文心忙安慰道:「姑娘彆氣餒,大夫說還是有希望再懷上孩子的。」

「那隻不過是娘親騙我的話,我都知道。」

「不是的,大夫真的這樣說了,只要姑娘好好養身子,一定能好的。」

「是嗎?」齊敏兒也不知道自己還在期待什麼,期待和趙初秀的孩子嗎?

那個男人視她為洪水猛獸,他方才突然鬆了一口氣的模樣,她都看在眼裡,他是多想擺脫自己啊,在他的眼裡,大概自己就是個麻煩吧,就是個只會讓他煩惱的罪魁禍首。

一陣冷風吹過,齊敏兒突然覺得身子冷得發緊,自從偷偷聽到大夫對娘親說的話后,她就再也沒有笑過了,大夫說她身子原本就一直不大好,小產之後又一直沉浸在悲痛當中無法自拔,傷了根本,以後再要孩子就難了。

她才十九歲,就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嗎?

不知不覺,她的臉頰慢慢濕潤,可她突然胡亂抹了一把,然後用力抓住了文心的手腕,囑咐道:「王府里只有你我二人知道這件事,你要是敢傳出去,我定饒不了你!」

若是趙初秀和平南王妃知道她不能生養了,一定會休了她的……

文心的手腕被她掐得生疼,愣是沒敢吭一聲,點頭如搗蒜:「姑娘放心,奴婢一定不會說的。」

「諒你也沒這個膽子!」

文心咽了口唾沫,她如何不明白,這事要是從她嘴裡說出去,她這條小命就完了,上一次上元節那事兒,姑娘沒有事後怪罪她,那是她命大,她這腦袋可是時刻懸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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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門春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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