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四章 京城來信
江月白也愣了愣,除了前天,他很久沒有看到這樣的媳婦了……
胡霽色有點不知所措,但發現搖錢婆和百穗都是一臉自然的模樣。
就連小白似乎也沒覺得有外人在場有什麼大不了的。
搖錢婆要給她檢查,她突然把衣服拉了上去。
「怎麼了?」搖錢婆奇怪地道。
胡霽色眼裡盯著小白,訕訕地道:「回頭再說吧。」
百穗有些莫名其妙。
但搖錢婆畢竟是個成熟女性,此時就有些促狹地道:「行唄,娃娃都生了兩個,還害臊呢。」
江月白:「……」
胡霽色尷尬地道:「別胡說,我意思是我也不用你看,把孩子抱來讓吃奶就成。」
反正就強行圓過去吧。
正時候這時候孩子醒了一個,她為了證明自己說的不錯,就把孩子抱起來餵奶。
前世今生第一次做娘,而且做了兩個孩子的娘,她有點稀奇。
「這是老大吧」,她笑道,「我記得老大長得像我。」
搖錢婆:「????」
百穗:「???」
胡霽色莫名其妙:「怎麼了?」
搖錢婆道:「我們認不出來,靠包被的色兒認。藍色的是老大,紅色的是老小。」
胡霽色道:「明明差很多啊。」
搖錢婆道:「哪有,倆都是皺巴巴的。」
百穗連忙拉了她一下。
雖說搖錢婆一貫嘴裡不把門,可怎麼敢說小王子是「皺巴巴」的?
偏偏這時候胡霽色又開始傻笑,道:「真的皺巴巴的,小老頭似的。」
她是有奶水的,不過不多,和她自己預計的差不多。
做了那麼多年的婦產科大夫,她當然知道,其實很多產婦剛開始的奶水都不算多,快的一個多月,慢點兩個多月,如果不人為干預,都會自然斷奶。
搖錢婆抱起老小,笑道:「夠不夠分?」
胡霽色有點為難:「不知道呢。」
搖錢婆道:「你也不用太勉強,那些奶娘我都看了,各個都是精心調養的,我看比你這個親娘還強些。」
百穗連忙又拉了她一下,天老爺,她這上司怎麼就這麼喜歡胡說啊!
胡霽色反而一點兒也不在意,歡喜地道:「你說的對,我覺得她們比我還講究乾淨些。」
百穗:「……」
搖錢婆道:「每天我們就這個點帶孩子過來你這兒,一人吃一頓點心也就是了。廚房那邊,我去吩咐,也別給你做什麼下奶的了,白受罪。」
胡霽色把吃飽的老大換了搖錢婆手裡的老小,笑道:「還是你知道我的心意,我也是打算湊合湊合喂。」
搖錢婆笑道:「那必須啊。放這兒跟你一塊兒睡會兒吧?」
胡霽色道:「好啊。」
搖錢婆直接爬上了榻,把孩子給她放好了。
出去的時候,她還在念叨,道:「真不知是哪個大傻子把榻拉過去的。」
百穗乾脆把頭低下了。
真是……剛出去的時候還沒有的,男主子陪著午睡,是哪個大傻子還用問嗎!
胡霽色側身躺著,看了看杵在不遠處的某人,笑道:「不氣啦?」
說得江月白又氣了起來,這才多長時間呢,連兩刻都沒到,他就想她了。
現在還是氣,但是氣自己沒出息。
胡霽色看他無精打采地在榻上躺了下來,伸手小心翼翼地去戳了一下兒子的臉。
眼裡有初為人父的好奇和歡喜。
她心中微動,小聲問:「還想要閨女嗎?」
「嗯。」
胡霽色:「……」
賭氣似的,他道:「等我有閨女了,我也自己帶著閨女過。」
胡霽色也懶得跟他一般見識了。
事實證明胡霽色是對的,這人做了爹反而變幼稚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改口。
不過看在他只是嘴上不老實,行為上也沒有太出格,胡霽色也沒再管他了。
……
親王得子是大事,尤其還是嫡長,王府這邊還是送信去了京城。
不出所料,皇家出現雙生子,在朝廷里引發了軒然大波。
只不過這個時代畢竟交通不便,消息一來一回時間就很長了。
大約是過了大概半年的時間吧,甚至胡豐年和蘭氏已經跟著搖錢婆去客壩村玩了。
現在孩子主要是百穗在帶,她被搖錢婆鍛煉了一段時間,脾氣已經見長。
內院配了四個奶娘,六個丫頭,本來胡霽色嫌多,畢竟人一多人事關係就複雜。結果倒好,她們十個捆一塊兒,都被百穗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胡霽色也就允了她們都留下。
出了月子的胡霽色日子過得跟以前差不多,平時也就看看書和整理一下她的醫本,或是配配藥。
做母親的辛苦她完全沒有體會到,反正按照皇家的規矩,小孩兒也不是一天到晚粘著母親的。
從孩子出了月子,胡霽色就只負責玩了。
反正小孩現在什麼都不懂,她看了看,那幾個教養奶娘都挺專業的。
胡霽色不是那種要把孩子死死地拽在手心裡的媽,首先她也得有自己的人生嘛。
小白為了水利的事情早出晚歸,胡霽色也不覺得有什麼。
直到有一天,胡霽色好心替他收拾了一下書房,結果從他抽屜里搜出來一大疊來自京城的信。
彷彿是夫妻倆心有靈犀,那天江月白鬼使神差地就回來得早了。
平時他回到家都會先看看孩子,這也是胡霽色一直容忍他滿嘴「生閨女」的鬼話的原因。
但今天聽說媳婦在書房,他立刻敏銳地意識到不對勁。
等他一把推開書房的門,就看見胡霽色正冷靜地一頁一頁地看那些信。
江月白頓時頭大,心想當時看了應該燒掉才對。
「說是我不祥,應當廢了」,胡霽色放下一張,道,「這個更過分,覺得我生下雙生子,有礙你們家的國運,應當賜死。孩子也該送去寺里養,除了籍才是。」
雖然是已經看過一遍的信,但聽她說出來,他心裡還是冒火光。
「我看了看,第一封信過來的時候大概都已經有兩個多月了,怎麼從來沒聽你提起過?」
江月白看著她,一邊揣測著她的情緒,一邊慢慢地走過去,從她手底下把那些紙都抽了出來。
「早先咱們也樹了些敵,這就是朝野的骯髒之處,幸好咱們留在潯陽了。」
他笑了笑,道:「這些事兒也不配讓你知道,你好好看著我兒子就行。」
話是這麼說,他的手卻緊緊把那紙張給擰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