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主僕關係
()自從鍾乙病了之後,禾王爺雖然沒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但是起碼絕對有九十度的笑意橫生。
雖然。
虐根深重的禾王爺,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抽離對虐待鍾乙的痴迷,但是明顯那雙黑爪已經下得輕了很多。
起碼不會再半夜窮折騰,睡覺的時候,時不時的還你一言我一語的這麼交流一下。
對此,禾木顏微此還特意抽出寶貴的時間,給自己下了個說辭,很是冠冕堂皇的把這些,忽然忍不住對她好的怪異行為,徑自歸功於只是回應一個婦女對自己個深情厚誼的情分。
畢竟,大家出來混日子都挺不容易。
想到這對上鍾乙那張甜歪歪的臉,禾木顏一個人忍不住笑了。
那啥,雖然在府上亂搞男女關係時間值得嚴肅批評的事情,可是,每當看見鍾乙那張雙彎彎的跟月牙一樣的眼睛之後,禾王爺那點什麼批評那都是往肚子里全咽回去了。
一顆少男的心,情不自禁的往鍾乙哪裡靠……
「你跟著我幹什麼?!」禾木顏回頭指著鍾乙的鼻子怒斥。
鍾乙提心弔膽的還是一愣神:「少爺,您不是讓我……」
「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我讓你跟著我去茅坑你就真跟著?」
「……」鍾乙覺得沉默,都他媽跟了這麼久了,怎麼現在開始哼哼了,那臭氣也不是聞了一天兩天了!屁股蛋子也不是沒無意之中瞄見過……這王八羔子就這一項沒邏輯愛出怪招,讓人都恨不得扒了他的褲子,然後直接撕爛了。
見鍾乙愣愣的,還沒反應……
禾木顏更氣了。
「你不想想你好歹是一婦道人家,怎麼可以跟著一個大老爺們來來回回往茅坑裡蹲!還要不要羞澀了,還要不要矜持了?」禾木顏小嗓子一亮,還頗有點義正詞嚴的味道。
鍾乙此時就變得有點驚悚的看著禾木顏……這熊孩子怎麼說話吶?茅廁跟著送紙,不是他的不良嗜好嘛,怎麼現在聽起來跟自己的偷、窺癖好一樣啊……她都還沒嫁人這邊屎盆子就扣在頭上了,她上輩子是不是撅了禾家的祖墳,這輩子才攤上這麼個陰陽怪氣的主子!都是勞動人民,她的命怎麼就這麼蹂躪呢?
鍾乙覺得禾木顏的嘴果然不一般,果然是顛倒黑白的一把好武器!
「……你是個婦道人家,就應該自重點,別整天跟著一個大老爺們屁,屁股……後面轉……」說到這,禾木顏臉上升騰起兩抹疑似紅暈的羞澀。
有點可疑。
……
他怎麼可能讓鍾乙跟著!
也不想想,現在這婦女明顯芳心就那啥他,她怎麼能……怎麼能再這麼近距離的給他製造機會……
想到這,猛的,臉連帶著耳根子都燒得慌,長長地睫毛還那麼一抖動。
她怎麼這樣……太,太不知廉恥了……
不過禾王爺這話,怎麼聽都像是發、春的喵叫一樣無力。
鍾乙看著禾木顏臉上的那一片紅霞,心肝止不住一哆嗦。
頓時,就由驚愕的透徹骨頭縫的清涼。
怒了,這廝絕對是怒了啊!!
可是……
她真是宛如小白菜一樣清清靈靈的水汪汪,無辜的透徹。
什麼都沒幹啊?不就是不讓跟著去茅坑嗎,怎麼就怒得這麼透徹了……
吸了吸鼻涕,鍾乙覺得自己委屈的都他媽的快趕上六月飛雪了!
她覺得自打自己病好了之後,他們家少爺說不準也病了,而且估計病得還是一個晚期,救不活的那種。
就說,前天,忽然她晚上半夜起來,端茶遞水端尿壺的相關工作,人家莫名其妙的就給撤了。
昨天,白天打掃洗衣疊被的相關工作,人家也突然給撤了。
今天,甚至連陪著去茅坑的工作,也撤了!!
現在。
她的工作範圍竟然只是除了跟著禾木顏,偶爾端茶遞水疊被子之外,已經陡然升級為了一個閑人?!長這麼大鐘乙都沒有做過這樣的美夢,一小老百姓怎麼也沒享受過這種當半隻米蟲的待遇啊。
雖然這是一個好現象,可是鍾乙卻覺得格外的不踏實。
沒辦法,天生的奴才命!
不過換句話說,你想想,一直虐得你恨不得拖了鞋底子就要把他給掄暈的混蛋,一夜之間……忽然成了你最好、最親切的、還他媽狗血的宛若春天一般溫暖的戰友。
這感覺……
去他媽的!!坑爹啊!
尤其,只要稍稍一聯想禾木顏他老人家偶爾看著她發獃時候,然後在扯起一個陰險得很有品位的微笑,就覺得生活扭曲得厲害。
鍾乙越發的覺得自己那天生病的時候,一定是犯下了什麼滔天的忤逆大罪,否則怎麼這麼久了都不見能凈化乾淨?~!
這種惡念,越想越是。
鍾乙含著淚光的看著禾王爺,覺得自己要不現在就承認了?畢竟伸頭是一下,縮頭也是一下,倒不如來個痛快的!要不就乾脆點,省得整天心裡提心弔膽,她都快肝顫成篩子了!
憋了半天,還沒等開口就聽見禾王爺又語重心長的說道:
「你回屋,桌上有新做的糕點,我全部喜歡吃,都給賞你了,還有……裁縫最近好像無聊,找了些破布,隨便做的衣服,我看著全不喜歡,你抽空試試……還有……一些下人該有的首飾耳環……」
鍾乙覺得自己真快哭了。
后脊樑怎麼這麼涼風習習!
等回到屋裡,鍾乙看著房子啊桌上滿滿一桌子各式各樣精緻至極的點心和糕點,還有鄰桌滿滿一筐子各式各樣的衣裙和首飾,雖然她收入不高,但是總聽說過見過,那可件件都是街上最流行的款式,一件都是好幾十兩……總之就是很貴,一件都趕上她小一年的人均收入!
現在跟堆飼料一樣放在自己面前,鍾乙覺得自己一剎那再也止不住了,淚流滿面。
哽咽了。
那廝,那廝不會是想送自己上黃泉路……
於是,又坐立不安的哆哆嗦嗦的好半天,這才算是勉強止住顫抖的爪子。
禾木顏那廝就是一個黃鼠狼,她擺明就是……去了毛白斬雞,雖然骨頭縫裡還是不願承認,可是這是個不爭的事實啊……這麼個震耳欲聾的組合,她能剩下骨頭都不錯了。
不行……真的不行。
這眼瞅著,事情望著越來越玄乎的方向越演越烈,鍾乙再也坐不住了!要是再緩上幾天,估計還沒等黃鼠狼下嘴,她自己就把自己嚇死了。
人嘛有時候就是需要勇氣,好不容易運了口氣。
攢足了,
鍾乙這邊就跺著腳就賓士出了屋子,撒丫子朝著府上的茅坑而去。心裡一直有個信念:殺人不過頭點地,她忍錯還不成。
……
好不容易連奔帶竄,鍾乙也總算趕到了茅坑前。
正好堵住剛出來不久的禾王爺。
四目相對,周圍還挺安靜,小風忽而一吹,就是味兒不怎麼樣。
禾木顏抬眼就見鍾乙雙眸含著淚光,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
心忽然,猛的跳快了一拍……
難道,難道……她真的看見東西感動的,竟,竟是要……表,表白?!
禾木顏嘴上覺得不該這樣,可是心裡卻激動的撲通撲通狂跳,連他自己都不明白臉竟有一陣陣的發熱……緊張的手心出汗。
滿腦子都是想著,萬一她真的說出口,自己該怎麼回絕。
這影響多不好……
可是,雖然這麼想,但是好像有誰把空氣里的聲音全關了,怎麼就剩下他的緊張的有些發抖了……
「少爺……」鍾乙尾音也帶著顫音。
「咳……」禾木顏不自然的咳了下,手心出汗,臉卻更羞紅了。
「我,我……」鍾乙咬了咬下唇。
禾木顏抿了抿唇,真的有點緊張。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鍾乙硬著頭皮扯著嗓子一嗷嗷。
禾木顏一愣。
「……是,我是小時候扒了你的褲子,可那都是純天然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是,我還接著還看到你沐浴,可是那時候我也是少女一枚,我也算是變相的吃虧了。再說了,我都死心塌地伺候了你這麼長時間,好歹也該抵消不少了……」
「……」禾木顏怎麼覺得這話不對味兒啊。
「我生病的時候要是不小心冒犯了你,那也純粹是因為燒糊塗了,你何必和我一病人過意不去……少爺,咱們都是地球人,冤冤相報何時了?」鍾乙神情款款的訴說著,恨不得都記下來兩滴鱷魚的眼淚:」你說是不,放小的一條活路。」
鍾乙還抽空吸了吸快要掉下來的鼻涕和唾沫星子。
不過,鍾乙沒發現,隨著她這番情真意切的說辭逐漸深入,禾木顏臉上的羞紅,漸漸地,也隨之一點一點的退卻。
眉頭皺著更深了!
「你的意思是?」
「少爺只要您原諒我,我一定好好乾,努力表現,不知疲倦,永遠都是禾府的好僕人,好丫鬟……」
「原來是這樣啊……」鍾乙看著禾木顏那個目光,怎麼覺得陰沉的厲害,甚至都帶著點殺氣?~
禾木顏忽然,明白了什麼一樣,挑嘴笑了,一雙微微上挑著的鳳眼低垂著,掩蓋住了眼眸裡帶著滔天的惱恨和異常克制的冷靜。
鍾乙看著禾王爺臉上掛著的那抹熟悉的微笑,心裡頓時安穩了不少。
只見,少爺人忽然抬眼看著鍾乙,有種泛著慵懶的味道:「我知道了,那咱們以後就是好好相處的主僕關係。」
「少爺……」鍾乙覺得自己是不是應景的該抱著禾木顏的大腿哭泣一次,聊表他不計前嫌。
「滾。」禾木顏淡淡的說道,鳳眼眯了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