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嫁人吧 1
()第三十一章
繁華的古街上,王府的氣派雖然是有些不及皇宮,但是就整個都城來說卻也算是別具一格的了。其中,王府更是有世間罕有的奇珍異草,令人稱道。都城的人,沒有幾個是不想伸著好奇的腦瓜子往王府里瞅上兩眼的。可是,三王府偏偏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三王爺實在是個讓人又恨又愛的人物,就連皇帝都拿他沒轍,更何況是小老百姓!多少達官貴人恨不得擠破頭都不得入門,更何況普羅大眾!
就這樣,越是好奇,就越是渴望,越是想窺探一二。
可惜。
偏偏是王府還是個由不得人口口相傳,隨意參觀來滿足獵奇心理的地方,再加上是一個英俊逼人的皇子……於是,就越穿就越玄乎了。
平時的時候,都城裡的人還不覺得有什麼突出的地方,可是,每當下雨或者是下雪的時候,有一種傳說就特別的深入人心——下雨天時,王府的深深庭院里會有各種奇珍異草百花齊放的奇異景象,到那時被人稱為仙境也不為過。
於是,果不其然這更是讓普羅大眾說三道四的八卦心,更上一層。於是,王府的主人,三王爺也就越來越高不可攀了。
淅淅瀝瀝的……
夏末的雨,確是都帶著點秋天地涼意。
不時的有不少撐傘路過的行人,忍不住在王府門前駐足好些片刻,看夠了這才加緊腳步。
人都說,下雨天留客天~。
這話雖然是不錯,但是那要先看是什麼客。
就現在來看,禾木顏是絕對有點,明目張胆想要攆人的意思!那一雙濃墨一樣的眼睛,一個勁兒的眯了眯,來回上下打量個遍,這麼兩個坐在身邊不開眼的東西。
「……三哥,嘿嘿,你這還真是挺雅緻。」其中一位不開眼的禾墨還挺靦腆的笑了笑,晶晶亮的眼睛還不時朝著窗外勾著腦袋瞅了又瞅。
悶騷少年其實都有一顆火熱的好奇心~!
禾木顏沒吭聲,氣場十足的只是緩緩地眨了下眼,端起手邊的清茶,抿了一口。完全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勉強算是淡淡的瞥了眼這麼一個不開眼的弟弟!
估計,要不是真的因為太后曾經千叮嚀萬囑咐他要照顧好這個弟弟,他還真想找人直接把禾墨隔著門帘扔出去。
可是心裡歧視總不犯法。
……
漸漸地,隨著雨越下越大,此刻王府的花園確實在顯得過分的討巧了點。
越下越大得雨,幾乎顆顆已經連成了珠串,園圃里各色各樣的花草全都遮擋在霧蒙蒙的水汽中,顯得分外妖嬈又透著點朦朧美。尤其是隱約飄來的香氣,非但不讓人覺得淺淡,反而在水中給然一種飄渺隱約宛如仙境的錯覺。
別說是禾墨想流著哈喇子,想探著頭瞧瞧,就連是一直在這裡當差,早已經見怪不怪的金管家,每次見到這樣的景象,都還遏制不住那顆已經丟失了多年的情竇心。會獨自一個人帥帥的擺著姿勢,涼涼的站在庭院里,摸上一把小鬍子,再煙雨朦朧的吟詩一把。恍惚中,甚至覺得自己還是二十年前的小夥子,文采飛揚。
可見,這個巨大花園的魅力。
當前這麼美的景象,恐怕只要是一枚正常的人都不會想錯過!
禾墨顯然是擺足了姿態,一副反正我死也不回去的嘴臉,禾木顏雖然覺得煩,但是沒辦法也只能選擇忍了。
這邊,還沒覺得心靜。
又抬眼看了看坐在對面的人形寒冰塊……
還別說,這個叫烈無凌的人,倒挺是安靜。
半個上午幾乎都是面無表情的靜靜地坐在那兒,一張冷冰冰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喜怒。給人的感覺一如那天所見的異樣,可謂是冒著十足滾滾的寒氣。
恐怕偶爾能證明他還活著不是貼在牆上的年畫,勉強還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也只有當那雙綠色的眼神時不時的朝著窗外瞅了瞅的舉動才可以。
一張凍僵了一樣的面癱臉,禾木顏覺得實在沒興趣,相反還有點倒胃口。
低著頭,抿了抿唇,心情有點雨天後遺症一樣。
這一想不要緊,還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這麼一回事。跟迴光返照一樣堂堂小二十歲的男人難道又勉為其難的因為一場雨回到了青春期,要不怎麼就今兒,他看見誰就覺得誰煩,尤其是對面坐著的這位,更沒有什麼所謂的好感!!
綜上所述,也就一句話,反正他今天是更年期看見誰覺得誰煩,心情有點惡劣的意思。
禾木顏覺得煩。
烈無凌其實也好不到那裡去,他也覺得也煩。要不一張臉怎麼就跟冰凍三千尺一樣酷勁兒十足。
一煩:這雨估計一時半會,怕是走不成了。
二煩:就是站在禾木顏身邊的那個小丫鬟,他是怎麼看怎麼覺得猥瑣!
尤其是她還一直跟卷麻花一樣,故意勾著頭,以為這樣自己就看不清楚她是誰了……特別是每當偶爾時不時卯足了狗膽,再看一眼自己的時候,那眼神可不得了跟傻逼幾乎是一個模樣。
這麼深刻的目光,一如當初,就算是化成灰他都認得!
她個死丫頭,不會自己個美好的以為只要瘦了點,白了點他就不認得他是睡了?
烈無凌想到這嘴邊噙出一絲及其詭異的微笑。
有點諷刺的味道。
抽抽~
三個人兩個心情都算得上很是惡劣,其中愣是還有一個看不出眉眼高低的,尤其可見,屋子裡的到底會是個什麼氣氛,乍看下去,怎麼都不像是什麼友人相聚,倒有點仇人分外眼紅的意思。
一個不尷不尬的上午屋裡那叫一個安靜……
其實,說起來烈無凌能夠再第一眼就認得鍾乙那絕對是不爭的事實。
這些全都仰仗西域的一門奇特武功實然,當武功修鍊到達了一定的修為之後,身體的許多的功力就會變得異化,正確點其實也就是優化。觸覺,聽覺,味覺,甚至是嗅覺……都變得比常人要來的靈力很多。
這就使得,有時候西域很多修鍊過這門功夫的人,在識別人方面不一定非得要看面貌,眼神姿態甚至是氣味都可以進行準確的辨認。這也使得許多組織里的殺手,雖然能夠很好的偽裝但是總無法掩藏自己潛意識裡的東西一樣。
這麼傳奇的事情,很不幸,鍾乙就很幸運,全攤上了。
不僅烈無凌修鍊過,而且是目前來說是這門功夫的最高修為者。
所以……
得罪了這麼一個武功已經有點到了登峰造極地步的人才,鍾乙有點是悲劇的色彩的意思。
就這樣當鍾乙還揣測著,這位大兄弟能否準確的認得出他就是坑他的那個人的時候,這位冰山一樣的大兄弟其實已經到了恨不得宰了他的心思境界了。
這時,無意間。
一雙陌生男女的目光還很巧的對上了。
電石火花,無關於愛情,只關於死掐。
甚至直到很久以後,鍾乙還記憶猶新的能回憶起那天在煙雨朦朧的時候,那麼冰凍三尺的一個男是怎麼一個猛烈的目光,結結實實的把她嚇得夠嗆。
電石火花的死掐中,很顯然鍾乙是有點軟弱了。換句話說,耷拉著腦袋的這位女士,還別說真的有點怯。
一是扛不住,忍不住,小碎步的一挪動。
這麼細微的動作,還是落進了禾木顏的眼裡,要不就好奇禾木顏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敢看見的全都看不見,看見的全都是不該看見的。
那眼睛叫一個狠毒。
活生生這一幕有關鍾乙細微的動靜,可算是全都落到他那雙清澈的大眼裡。人家還不忘左手拖著腮,右手的食指還時不時的嗒嗒的敲著桌面。
一副略有所思的模樣,終於櫻紅的唇微微上挑了挑,淡淡的吐出兩字:「鍾乙。」
「是,王爺。」鍾乙緩過神,連忙接腔。
「叫少爺。」
「……」
禾木顏要不是長著一張宛如天使一樣的臉,估計只要是個人聽見這麼一聲膩歪的聲音,都想抬起腳丫子直接上去就踹。
不過,惋惜了。
他媽的上天實在是對他太好,簡直可以說是打折外加免費贈送的給了禾木顏這個混蛋這麼一張好看的臉。
所以,鍾乙渴望抬起的腳丫子果斷的抬不起來,剩下的就只是妄想能高抬起一次手,狠狠地摸摸那張無暇的臉。
奉承一下~
「……少爺。」鍾乙挺老實,沒動邪念,主子吩咐什麼就叫什麼。
「你那麼緊張幹什麼吶?」很顯然,禾木顏這匹狼,是不打算將剛才鍾乙那點小動作當成一個花季少女因為站得太久,累得崩潰而做的動作。
鍾乙儘可能淡定的頓了頓。
抬眼又瞅了眼陰森森的那位叫烈無凌的人,心裡還是沒出息的覺得一陣陣的發緊。
沒辦法。
誰讓她天生對這個人沒轍,外加後天對這個人理虧。
雖然,鍾乙此時是真的很想坦白,可是……
可是,這話又不能坦白說!
難道真的說,自己曾經因為一時嘴賤和眼賤,愣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大中午看到了有傷風化的一幕幕,她一個沒嫁人的婦女,愣是在河邊洗菜的時候,看見那啥的發qing男女渾身赤luo,於是一時神經衰弱就直接給了這對狗男女,指了一條進得去很難長本事出來的路?!
這事情說大不大,但是說下也不小,往大了說她就是有失國體,破壞外族友人和我國人民的團結;往小了說那也是個人素質問題!
鍾乙始終還正兒八經的覺得,長這麼大自己說不準都還是從來沒有被描繪過的一張白紙,用時髦點得話怎麼說,對!就是純情的青春婦女!她怎麼能幹出和那些深宮怨婦干出來的詭異事情一樣!
再說了,她要是真的學習誠實的孩子,嘴巴一坦誠,一時衝動全部傾訴出來啊,嘖嘖~~就他們少爺那副吃人連骨頭都不帶剩下的嘴臉,她也不見得能留個全屍。
所以……
明智的。
鍾乙準備這件事情打算讓它爛在自己肚子腸子裡面。
打死都不說!永久性的選擇沉默!!
「……嘖~」禾木顏的一聲不耐煩的聲響,總算是拉回了鍾乙妖嬈的思想鬥爭路線。
「回少爺,可能是昨天睡在花園裡,著了點涼……」說著,鍾乙還不忘用一雙透明一般的大眼睛,似是略帶驚恐的打量著他們少爺,就是說的太極有些忍不住微微輕咳了幾嗓子。
聞聲,片刻禾木顏竟然淡然笑了。
那個笑容,配上微微上揚的嘴角,就連眼睛都他媽的玩玩的跟月牙一樣討巧,一時看去,還真有點親切的味道。
「既然這樣……那你就先去歇著。」
「……」鍾乙明顯的渾身一頓。禾木顏不笑還好,果斷的這麼一笑,鍾乙變得心裡沒底了。姓禾的是什麼人,簡直就是披著人皮的禽獸,不對應該是禽獸中禽獸。這麼一個禽獸偏偏還笑得跟花姑娘一樣美麗,鍾乙覺得自己有點膽寒。
這麼些日子跟著禾木顏又不是吃素的,整個府上的人誰不知道,誰不明白,禾木顏這麼個慈祥仁和的笑容,怎麼都符合他老人家一貫的生活作風。這完全就是發火和醞釀壞水的前兆。
「那個……少爺,我,其實還不累。」鍾乙吞了口唾沫星子:「剛才,可能只是因為一時腿軟。」
「哦,這樣啊……」禾木顏有些為難外加心疼的皺了皺眉。
「……」鍾乙卻越發的覺得提心弔膽。
沉默了一小會,禾木顏只是注視著鍾乙,緩慢的挑嘴一笑,輕聲的說道:「我倒是今天才看出來,你還真是少爺我的貼心丫鬟。」
「謝……」鍾乙實在是發不出音了。
這一聲讚美實在是太~措手不及,打得鍾乙愣是好幾秒都沒怎麼緩過來勁兒。
猜不出禾木顏又準備耍哪一招。
只見禾木顏也只是轉過身對著身後的烈無凌,及其仁義的說道:「烈兄,實在是本王的身體欠佳,所以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今晚既然留宿,我自會吩咐下人準備上好的酒席,就當是為你接風了。」
「多謝,三王爺。」
「客氣,那晚宴的時候再見。」
禾木顏又看了看一邊的鐘乙,笑了笑:「既然你這麼愛崗敬業,我也不勉強打消你積極動作的熱誠,這樣,我現在實在是乏了,」說著禾木顏已經緩緩地起身,嘴邊還掛著淡淡的笑:「看樣子,反正這兩位今天是不打算走了,你就留下伺候。」語畢,禾木顏起身,順手撥了撥淺藍色的錦緞綉袍,抬腳就要走人。
「三哥……你別剩下我一人啊。」禾墨撂了手邊的電信,這邊就緊忙跟個尾巴一樣,也尾隨著禾木顏站起身趕緊跟了出來。
獨留下烈無凌和鍾乙兩人,烈無凌依舊是一臉秋~酷!(如秋天的菠菜一樣酷。)
頓時,鍾乙卻囧了。
下一秒,甚至也顧不得三七二十一,緊忙轉身呼喚道。
「少爺,赫!這麼一琢磨,我忽然又有點暈了……」鍾乙身子跟著一晃動,也連忙孱弱的出聲,緊忙追出門。
……
禾木顏還別說,今天真好說話。
人家瀟洒的大步伐,硬是被鍾乙這麼一嗓子給呼喚住了。
禾木顏緩緩地停住了,往前邁動的那兩條修長的腿,白色的靴子上沾染了一點零星的雨水,整個站在雨簾前,竟給人一種不像真人的錯覺,竟和深厚美輪美奐的景色相得益彰,好不誇張也絲毫不遜色。
禾木顏抬眼看著鍾乙,微微一笑,還挺親和,眼睫毛上宛若還帶著濕潤的水汽:「既然這樣啊,你先去歇著。」
「真的?」
聞聲,鍾乙的手搓了搓,一時有點yu望渴望掐一掐自己個的大腿,想知道還疼不,怎麼今天有點似夢非夢的感覺!
尤其是,他們少爺那麼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姿態……難道,難道他們家的少爺一場秋雨變得轉性質了。難道真的改走偶像派親民路線了?!
可是,為毛想到著鍾乙自己個卻打了個惡寒。
「……」
禾木顏也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給了一個大大地暖心微笑,還笑得那麼的和藹,唯美的臉上都有點冬天裡的一把火的味道。
不過,可惜。
美中不足的是那張臉太熟悉,而且火苗估計太旺,燒過了。
禾木顏低頭也只是理了理袖子,依舊是淡淡的說道:「王府不比別院,對待下人的規矩也格外的嚴格,不知道會不會是本王爺記錯,我隱約記得好像偷懶,是要被杖責十幾下的。」
那話,分明說的又是十分親切。
可是,鍾乙卻覺得汗毛跟過點一樣,豎起來好幾根。
「我寬宏大量在這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選什麼?」
「留下伺候。」鍾乙絕對的肯定口吻。
「嗯,真乖~」禾木顏笑不露齒。
「謝少爺。」
「不客氣……」禾木顏安心的笑了。
禾墨緊忙準備尾隨著離開。
可是。
還沒走兩步,就被禾木顏一句話打回原形:「回去。」
兩字鏗鏘有力!
「可是,三哥你知道我……」禾墨嘴一撇,有點不樂意。
他是什麼人,他也是皇子皇孫,那可是紈絝子弟,是干正事的主兒嘛!
像今天這種官方的應酬,他翅膀還沒長毛,根本就不習慣應付。再加上,那個人叫什麼凌的果實,偏偏還是一個沒表情的冰山面癱人。
這樣的人實在是無聊透頂,對於他來說就更沒轍了。
他現在雖然還沒及冠,但是不代表沒有立場。三哥可別把他逼急了……真要是逼急了,他大不了,實在不行,他在雨里,然後直接果奔回去。看看到時候丟了誰的臉!
「……」禾木顏沒吭聲,只是看著禾墨,一臉的:你智商太低,想什麼我都一清二楚的表情。
「三哥,弟弟也乏了,我事真的想回府休息了,你看我也是王爺憑什麼……」
禾木顏懶懶的倚在一側的柱子旁,抬手,吹了下指甲:「一、……」
「三哥,不是已經有一個丫鬟在那兒,我好歹也是王爺也跟著湊熱鬧幹什麼,你讓我堂堂一個王爺記一個丫鬟的話幹什麼?」
「二、……」
「三哥,你就是這麼個急脾氣,就不能聽說我……就算那個小丫鬟是長得挺水靈,你也不用讓本王爺去屈尊聽她說話……」
「三。」禾木顏緩緩地站直了身子,目光依舊淡然的看了眼禾墨。
禾墨一時兒時陰影泛濫。頓時只覺得腳底板都他媽沒出息的冒寒氣,臉色一變,嘴巴一哆嗦就成了:「我……」忍耐的咬了咬下唇:「去,我去好不成!」
聲音怎麼聽都有點發虛。
「要記下裡面的每一句話。」
「……」恨。
禾木顏瞥了眼屋檐下的水簾,打了個哈欠,庸懶的回房了。
鍾乙就站一小塊的地界。
恨不得把自己猥瑣成一團,然後直接學習圓滾滾的皮球,直接滾蛋出去。
可惜的是,自己沒那個結實的本事。
烈無凌雖然依舊是一副萬年冰山臉,不過有時候冰山不是也有雪崩的時候,所以就現在烈無凌的臉上就是發生了這麼一副奇異景象。
有點,悶騷的混蛋。
「……這世界可真是小。」冰山冷冷的開口了。
「國,國師,是在和奴婢說話?」鍾乙故意泛起一朦朧,準備裝無知,暗中給自己鼓起要臉皮后,直接就裝成陌生人說不準就能安全了。
心裡抱著這麼一點始終放不下的僥倖心理,鍾乙還踏實點。語重心長的反覆在內心中訴說著,或許,此人**成認不出來她是誰。不辭辛勞的自我催眠:啊~這一切都還是一場美麗的誤會。
鍾乙的態度頑劣是烈無凌始料未及的。
「你是不是非要見點紅才準備說實話。」烈無凌厭惡的皺眉,口氣就不說了有多冷,單是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鍾乙連忙噤聲。
好像,下一秒要是她再這麼裝傻充愣下去,腦袋就隨時被搬家一樣。他不覺得他比禾木顏善良多少。
「好,好久不見。」鍾乙結結巴巴。
「哼……我也算是找的你好苦。」烈無凌手裡輕輕地握著茶杯,說道:「托你的福,我差點就延誤了執行任務的時機。」
驟然的真相,使得鍾乙覺得寒氣實在太劇烈,自己腿肚子都隨之一哆嗦,冷得跟插了電一樣顫抖:「那,那個,國,國師,說的實在是嚴重了。」
然後,還不忘凍僵得一微笑:「嚴重?」
「……」鍾乙分明看見烈無凌的后槽牙咬了咬。
「要是這件因為耽擱了時辰而真的不能圓滿解決,到時候就算挑起兩國的征戰也絕不過分,你說這還不嚴重。」
「……重,重,重!」鍾乙擦了擦額上的汗,她真想說一句,不是不知者不罪嘛。可是話到了牙齦處愣是被咽下去了。
這句話,怕是說出來,今天他就甭想除了這個屋子的門。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為婦女同志,鍾乙越來越敏銳的覺得自己腦袋瓜子怎麼有種別在褲腰帶上得質感吶?!
依舊,小脖子涼嗖嗖……
烈無凌起身,修長的身形無可挑剔。只見,他不緊不慢的走到鍾乙身前。
「……」鍾乙覺得投射下得陰影,幾乎要把她整個人給罩上。
冷汗,有點翻滾。
頭皮上漸漸地又都滲出一層薄薄的汗珠。
初期的緊張。
這世上,甭管是阿貓阿狗都有傳說中得第六感,而身為一個女xing感性生物,自然第六感也是宛如狂草一樣生命力十足。這麼一個擁有第六感玩命兒的高度的她,絕對立馬跑!此時,已經瀰漫在周圍的那股子隱含至極的殺氣,可不是鬧著玩的。
這個人,絕對,絕對又要宰了她得念頭!絕對!!
鍾乙拿袖子擦了擦額上的細汗,小碎步忍不住試探性的挪動。
烈無凌,只是伸出手,大氣凌然的把剛才杯子放在鍾乙已經猶如菜色的臉前,開口一字一頓的說道:「對著她吹口氣。」
「啊?」鍾乙被突如其來提出來的問題,提的有點懵。
「……」冰塊的臉依舊冷凍,低垂的雙眸透著內斂和老沉:「吹。」
「……呼~」鍾乙弱弱的吹了口氣。
瞬間。
只見,剛才還完好無損的被拿在烈無凌手上的玉杯,瞬間化成了粉末。
鍾乙果斷的表示震驚了!
烈無凌也果斷的來了句:「死丫頭……要是你再干多走一步,這就是你得下場。」
「……」於是,果斷的下一步,鍾乙立刻規規矩矩收回小碎步,立正站好。
一頭熱汗。
臉色煞白。
烈無凌撇了撇嘴……顯然是十足的蔑視。
不過,也難得這是冰山臉上第一次有點算是表情的東西存在,面部神經難免有點違和感覺。有時候,啟事帥哥依舊是帥哥,就算帥哥挖鼻屎那也是帥哥。
「……你是第二個敢明目張胆騙我的人。」突然,詭異寂靜的屋裡冒冒失失多出了這麼一句不咸不淡的話。
「……」鍾乙乾咽了口口水,她掙扎怎麼回答。
是該試問蒼天,她上輩子究竟是怎麼找了,這麼轉逗她一個人玩?!
還是她現在立馬應景的也回答一樣,奉承而猥瑣的來上一句,其實我感覺好榮幸?!
不過,烈無凌似乎也沒打算讓鍾乙回答,只是厭倦的轉身。
可惜啊。
鍾乙沒那個傳說的中得福分,根本來不及長呼一口氣。
下一秒……
鍾乙衝擊的也就只剩下傻了唧的站著,完全傻眼了!!
只見,冰山忽然冷冷地撂了一句:「……過些天,跟我回波斯國,完婚。」
「!!!」靈魂嚇得有點出竅。
烈無凌倒是無所謂的起身,那身華麗的銀白色袍子分外的刺眼。
突然拉開門的動作,使得貼著門聽聲的禾墨也隨即一時不穩的跌坐在地上,怎麼也難掩一臉的震驚。
相較於禾墨的震驚,烈無凌倒是顯得淡定許多,似乎一開始就知道有人在偷聽。
「麻煩六王爺代勞,到時候告訴三王爺,來日我自會派人按照你們國家的禮儀,前來提親的,迎娶這位……姑娘過門。」
「……」鍾乙傻了眼,看著連自己名字恨不得都不知道的面癱男,眼角含著淚光。
說完,烈無凌很是瀟洒至極的就著飄下的大雨,漸漸地走遠了。
屋子裡,就剩下傻站著的鐘乙,和趴在地上的禾墨……
倆人都有點嚇傻了。
倆人,還有點像……
都豆大的汗珠,滾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