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殺進去
211、殺進去
閉上眼適應了一陣黑暗，麥奇沿著旋轉階梯走到2樓，走過鋪著厚厚地毯的走廊，在書房門口抬手敲了敲木門。
「是我。」
木門無聲無息地滑開，麥奇的腰間被槍管頂上，金妮尖利的聲音響起，「幹嘛？」
「直升飛機還有20分鐘左右會到，你們準備一下。」麥奇對腰間的槍無動於衷，對著黑魆魆的書房裡說道。
「死了幾個？」田桂華好奇地在裡面問道。
「七個。」
「哈哈哈哈，那你們五個，還頂得住20分鐘？」田桂華笑得波瀾不驚。
「我這不是還在嘛。」麥奇也笑，「我待會兒打出2個長點射的時候，你就開燈。其實開燈比黑暗好，他才一個人。」
這邊話音未落，樓下再次響起了槍聲，先是MP5衝鋒槍、短點射，然後是自動步槍的聲音，有三支槍同時在響。
麥奇朝後退進走廊，身體融進了黑暗裡。
書房的木門再次無聲無息地關上。
……
門廊下，連雲偉在屍體旁邊坐著，喘了口氣，換掉HKMP5的彈匣，拔出匕首在微弱的光線中從屍體身上的衣服割下一塊布，重新包紮了一下傷口。再撿起地上的HK416，端在了手裡，MP5轉到後背。
在大門口開始，就不應該丟掉這槍。當時是為了方便，但用這槍偽裝是最合適不過的。
輕輕甩了甩受傷的右胳膊，疼得呲牙，但不影響射擊、不影響扣動扳機。
連雲偉躡手躡腳地沿著牆壁朝後院走去，門廊的正門太過厚實，後院從廚房或者走廊通道兩端都安全一些。這棟別墅在坡上，不能做地下室，田桂華在樓里，應該不至於在樓里也安裝炸彈。
而且清除炸彈有最土的方法。
院子里的草坪上一片狼藉，音樂聲已經停了，地面上到處是水，有些噴頭被子彈打爛，原本噴射均勻的水珠變成了直接噴水。燈光斑斑駁駁，草坪看上去就像是鬼片里的場景。
繞著大彎跨過牆角，三台賓士靜靜地停在牆壁到圍欄的道路中間。連雲偉佝僂著腰衝到其中的一台轎車旁邊，抬起HK416對準一樓走廊的落地窗打了個短點射。然後拔腿跑到最前方的轎車右前胎俯下身子，槍管對準後院。
黑暗是自己的外衣、自己的保護色。
默數了兩秒，沒人還擊。連雲偉從車后朝前俯衝，快速地衝到牆角。
可惜時間太倉促，身上沒有東西可以利用來設置自動射擊，要不然這些人早就死了。
連雲偉再次拔腿衝出牆角，他知道小門那邊的兩名保鏢已經沖了進來，隱身在廚房通道的某個角落，但他不得不衝出去，時間來不及了。他左手單手持槍，一邊發力朝小門方向直奔，一邊對準廚房的通道方向摳動扳機，而樓頂上、通道內的子彈追逐著他的腳步，草坪泥土翻飛，又是一顆子彈從他的右肩膀擦過，另一顆子彈打傷了左小腿肚、一顆子彈堪堪從頭頂飛過。
抱著槍翻滾著衝進掩體，連雲偉一身長吁一口氣，來不及喘息，便回身對著通道射擊，樓頂上還有一名槍手對著連雲偉的方向開了一槍，連雲偉抬手一個點射，隨即左手HK416、右手端起MP5，衝出掩體，壓制著通道內的兩名槍手，在途中扔掉了打空了彈匣的HK416，迅速接近通道，在MP5空倉掛機的同時換掉了彈匣，左手拔出瓦爾特P99，衝進了通道之內。
通道里空無一人。
連雲偉靠在通道牆壁上大口地喘息，黑黢黢的看不到腿上與肩膀上的傷口，只是火辣辣的疼，疼得他臉頰肌肉抽搐。
五秒鐘。這是連雲偉自己給自己的休息時間。
但他卻放棄了走廚房的打算，那兩名毫髮無損的槍手以及麥奇都可能在某個角落等著自己。連雲偉很乾脆的原路返回，地面上留下一個個深色的腳印——那是他小腿上的鮮血將鞋子弄濕了。
別墅後方，一溜長方形的窗戶，連雲偉多跑了幾步，從最盡頭到廚房通道按順序一路掃射過來，玻璃窗響起刺耳的嘩啦嘩啦的碎裂聲，然後對著通道出口開了幾槍，再次衝到倒數第二個窗戶口跳了進去，尖利的碎玻璃劃破了他的手臂也毫不在乎。
藉助著微弱的燈光，連雲偉看清了這是一間浴室，左側有一個很大的衣櫃，至少有4米寬，右側是一個梳妝台，自己身邊的右側有一個巨大的浴缸。他沒做停留，踩著玻璃碴子衝到門口，拉開門一個翻滾衝進走廊。
一雙手從後面突然伸出，雙臂似鐵箍一般地箍住了連雲偉的上半身，隨即『咔嚓』一聲輕響，室內的燈光大亮。
右臂的傷口被身後的雙臂勒住，疼痛像強心劑一般地讓連雲偉猛地左右擺動身子然後雙腳前伸，重心朝下。但身後的人力大無窮，差點將連雲偉甩了起來，在那一瞬間連雲偉看見了正前方一位中年婦女舉起了手槍，他雙腳在地上一蹬在朝下一扯，被固定住的左手朝下滑出一節，手中的瓦爾特P99射出兩發子彈，一顆子彈打空了，另一顆子彈打中那婦女的右腿，對方的子彈射向了過道里的天花板。
趁著身後的人失神的一瞬間，連雲偉再次將重心下移，身體是滑向了地面，可身後的手臂卻箍住了脖子，用力一勒，連雲偉被勒得呼吸不過來，腦袋裡一片混沌，左手的手槍掉在了地上，右手也無力地下垂，MP5在胸前晃蕩。
下顎朝下用力頂住那隻手臂，身後的人兩隻手臂都伸了過來形成十字固，連雲偉的眼睛一片通紅，燈光似乎是白茫茫的一片。他右手指尖插進脖子上的手臂與脖子之間、縮右腿、左手在小腿上抽出格鬥匕首，身體在地上擺動，左手朝身後快速地刺了三刀，再正握匕首朝後腦勺方向連刺兩下，脖子上的那隻手放鬆了。連雲偉來不及喘息，擺開身後的軀體便將撲倒在地上，身體翻滾朝上，雙腿踢開另一側的木門閃了進去。
一邊大口喘氣，一邊掏出剩下的那支瓦爾特P99，連雲偉喉嚨上像是被重鎚擊打過一般，每一口呼吸、每一次咽動造成的喉結滾動都十分痛苦。還沒來得及察看室內的環境，可門外腳步聲伴隨著自動步槍的聲音響起，子彈打穿了木門，一個個小洞將燈光透射進來。
連雲偉從牆邊站起，子彈在他身前跳動，他靜靜地看著門口的縫隙與燈光，當他看見有陰影出現的時候，伸出手槍對準門口開了4槍。門口的槍身啞了。連雲偉快速拉開門，打滅了走廊上的吊燈，燈光熄滅之前，他看見了在身後襲擊自己的傢伙竟然穿著白色制服，像個廚子，鮮血從白色制服上汩汩冒出。地面上還躺著一具屍體，手中拿著自動步槍，而那位被自己打斷腿的中年婦女已經不見了蹤影。
在門口站立了幾秒，連雲偉甩了甩有些暈暈沉沉的頭，辨別了一下方向，跌跌撞撞地朝著樓梯走去，視線開始變得模糊。
抬起左手，用槍管戳了戳右臂的傷口，連雲偉吸了一口涼氣，劇痛差點讓他癱軟下去，可劇痛也讓他有些發暈的頭腦清醒了一些，可他仍舊是迷迷糊糊地走到燈光下，等他餘光看見了烏黑的槍管，槍響了。
槍管從通道右側伸出來的，純粹的肌肉反應讓連雲偉的動作快過大腦思維，身體迅速衝到右側牆壁蜷縮起來，同時左手的瓦爾特P99舉起來對準了槍管處扣動了扳機，子彈打在槍管依託的牆角，掀起了一塊水泥，槍管收了回去。連雲偉迅速趴下身軀匍匐前行。
該死，左腿在剛才的閃避中也挨了一下，子彈擦著膝蓋上方的肌肉飛過，差一點點就打中膝蓋，但還好，不影響行動。
對著過道口胡亂地開了機槍，連雲偉才想起來仍在腰間掛著的HKMP5，他先是將客廳與走廊連接處的燈光打滅，然後迅速換掉彈匣收起手槍，將MP5的伸縮槍柄拉出，雙手持槍，保持著短點射突然衝出了過道，翻滾著衝到沙發後背，抬手再次打滅一盞燈。
廚房門口、壁爐旁、酒櫃邊，四支自動步槍暴風驟雨般地將子彈朝連雲偉的方向傾瀉，將他壓製得抬不起頭來。他半伏著身體，左手與左腿帶動著身軀前移，突然右手伸出沙發靠背，對著壁爐處一陣掃射，左手同時拔出了手槍，當MP5的彈匣打空的時候，酒櫃處的槍手一邊射擊一邊接近，連雲偉仰面朝天，待人影只是顯出小半條腿，便扣動了扳機，那個傢伙慘叫一聲朝後方摔了下去。但在那條傷腿縮回去之前，連雲偉再次開了兩槍，兩發子彈全部射進對方的小腿。
弄不死你，老子也讓你變成廢人。
右臂與右小腿在剛才的運動中痛徹入骨，與此相比左膝蓋上的小傷口簡直就是個玩笑。連雲偉咬牙舉起MP5收起槍托，在酒櫃附近的那位槍手摔倒的同時，右手的衝鋒槍再次朝廚房的方向掃射，子彈打在牆壁、打在大理石柱子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自動步槍的槍聲未停，彈殼在地面彈跳著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連雲偉仰面朝天，雙腳在沙發上用力一蹬。沙發朝前移動了半尺，他可以藉助縫隙看見壁爐旁斜靠著的人——那位與差點勒死自己的傢伙同樣打扮的中年婦女，正在用力拉著HK416的槍栓，頸部有鮮血滲出。在她身旁趴著一具屍體，身體一片血污。這應該是剛才自己胡亂掃射的時候造成的。
抬了抬右手，脫力感讓連雲偉嚇了一跳，趕緊用左手的手槍從縫隙里開了兩槍，婦人身體顫了顫，手中的自動步槍滑落在地上。連雲偉想再次換一個位置，可傷口上的麻木感在瞬間瀰漫全身，知覺都似乎暫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