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傷口4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下課後去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聽了爸爸的檢查報告,說起想要讓爸爸出院的提議,醫生並沒有反對,中風癱瘓在床的人在醫院裡對醫生來說已經見多不怪了,交待了一些注意的事項也同意了。
和媽媽稍微收拾了一下,決定第二天出院,然後又去了醫院對面的大排檔買了兩份盒飯進來和媽媽一起吃。她的胃口不大好,心裡有事,又想著等下在『YES』怎麼求得紀典優這尊大佛放一條生路,又加上長年的練舞必須要保證的體質體形,很多東西都是不能吃的。好在她的體質一直都是怎麼吃也不胖的,也沒有節食的記錄,讓她覺得倍感欣慰。
吃完飯之後又坐著陪了一會兒爸爸,媽媽繼續收拾東西到差不多的時候,她起身準備去『YES』。走出醫院的時候,正是黃昏時刻,整個天幕都是桔色的霞光,正值盛夏,黑夜也來得晚一些,她走過醫院正門口寬闊的石道,呼吸著濃濃的藥水味的空氣,到了正門口。
回頭望著近三十層高的醫院大廈,已經不知道爸爸住的病房在哪個窗戶里。爸爸住院已經花了不少錢了,這個家走到今天的這一步,像夕陽一樣,只能等待下墜的境況。她無奈又無力的轉身,一步步的走嚮應該要去的路途,暗暗的握緊自己的手心發誓,一定要讓自己遠離這樣的生活,一定要堅強的扛下去,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
緩緩的走到了公車站,單薄的身子在白襯衣里都顯得格外的纖瘦,齊肩的馬尾凌亂中帶著一股濃濃的休閑味。身後的單肩包背里有著與她的身子不堪負重的感覺,那個夕陽慢慢西下的場景里,人來人往中,車流車動里,她孤單堅定的繼續行走。那抹孤單與堅定的前方,是她心中的希望,前進的目標與動力。
晚上八點的『YES』酒還沒有什麼人,因為是J市最有名的高檔會所『人間』名下的分所,所以也格外的有名。酒的招牌已經大開,火紅的霓虹燈招牌閃爍著的光芒里不僅是璀璨的另一個奢華世界,更是一種讓她覺得右眼皮都不斷跳躍的害怕之地。
握緊了單肩包的帶子,鼓勵自己邁進。走入裡面的時候儘管只有服務生但是大廳的舞台上方的超大電子看版已經放演著VCD里的畫面,清的格調中流泄著緩緩哀傷的曲子,正是那首經典的《卡薩布蘭卡》。
問了服務員到了指定的V2,裡面空無一人,看了看手錶,她早到了二十分鐘。畢竟人家是大牌,畢竟是有求於人家,等待也是理所當然的。她小心翼翼的坐到沙發的一角,剛坐下來服務生就走了進來問她點什麼單,她想想請紀典優是正常的,馬上又在暗暗思忖自己的荷包厚度,翻了翻餐牌,上面的價格欄里的數字,讓她不禁想要閉上眼睛假裝自己瞎了。
可是不管怎麼樣,還是得求別人,這樣的場合里再怎麼也得捨不得也是得出血的,這些道理她還是懂的。
隨意點了些小吃,魷魚絲、開心果,大果盤、滷味,然後是服務生推薦的傑克丹尼和紅酒,她還是給自己要了一杯白水。
V2是豪華包廂,地毯的某些角落都有如同星星一樣的夜光,射燈開得如同五色繽紛的世界,把每個東西都不斷的映上不同的色彩。
服務生見她坐在那裡不動,自然是知道等人,而且紀典優也早就訂下了V2他自然是知道的,進去幫李傾城點了一些歌慢慢的播放著,站在門口隨時隨地等候傳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音樂已經輪流放過了一遍之後,已經九點了。
李傾城站了起來,打開了包廂的門,站到走廊上,看著一的大廳里,已經在隱隱約約中看到了男男女女坐在台上玩骰子的玩骰子,喝酒的喝酒,猜拳的猜拳。暗暗思索紀典優是否會放她鴿子,都不禁心中一疼,他若真不來,這單買的可太虧了!
不管怎麼樣也是要等下去的,紀典優是林沫沫這個圈子裡的人,不管怎麼樣,他也得給林沫沫和常默非的面子,肯定會來的。她又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坐好,繼續等待,坐了一下又站起來,到了點單顯示器前,開始找歌。
反正不來,反正得自己買單,憑什麼她要浪費自己的血汗錢來空等?這樣一想,她就自然了些,拿起話筒,邊唱邊等。
李傾城喜歡王菲的音樂,所以把她的歌點了不少,一首一首的接著唱,唱著唱著自己倒不亦樂乎了起來,邊喂自己吃著水果,喝著水潤嗓子繼續開唱,又慢慢的跳了起來,邊唱邊跳。倒底是學舞蹈的,有音樂就有舞蹈,捧著話筒幾個簡單的動作都格外的搭配,正在她一個旋轉中,唱到終點時,看到了推門而入的人,立馬歇菜!
當場就嚇得腿軟了起來,直直的坐了下去,音樂正好終止,紀典優清亮的嗓音中帶著嘲笑:「喲,行這麼大的禮?」
「四少……」她慌忙的站了起來,不敢看他,微微低著頭。
紀典優上著銀色的襯衣,左肩處還有一朵特別大的黑色蕾絲胸花,下身是一條黑色的長褲,旁邊還有不少的銀色、黑色腰鏈做裝飾,怎麼看都不像是大集團的總裁,倒像是個遊戲人間的浪子。坐了下來,對她淡雅一笑,在如此暗淡的環境下竟也如桃花盛開,那雙細長明亮的眼睛正好被一抹紅色的射燈光捕捉到,泛出盛放的驚艷。李傾城不知不覺心跳突然漏了幾拍。
「怎麼樣?打算怎麼求我?」紀典優掏出來一支細長無過濾嘴的香煙,打火機叮噹的響了一聲,黃色的火苗已經讓香煙白霧裊裊。
「我……」她也不知道怎麼求最好。
紀典優諷刺的一笑,雙腳抬起來放到了茶几上,把原本在桌上的大果盤硬是推得向前移了不少位置:「你倒是很厲害嘛,知道拿林沫沫下手,鐵了心知道我對她百依百順是不是?」
「不是……」她不知道如何解釋,只是他這個圈子,林沫沫是唯一可以讓她打入的缺口,而她也毫無辦法,但並是他說的那樣拿林沫沫來做文章。
「看在沫沫的面子上,我可以撤訴,但是你哥的前程就不可能再恢復到從前了。還有,罰款肯定也是少不了的,這樣的結果你滿意嗎?」紀典優慢條斯理的給自己在冰桶里夾了幾塊冰在玻璃杯里,又倒了紅酒,然後一仰而盡後站起來,慢慢的湊到她的面前,吐出來一口煙霧笑著問她。
李傾城嗆了一下,揮手排煙霧,抬起頭來,看著面前這張放大又清晰的臉,細長的雙眼裡是盈滿的笑意如同月牙一般清徹透亮,濃黑的眉,那似笑而笑的嘴角,不高不低的鼻子,整一個妖孽啊。
不斷的點頭,說不出話來的點頭,這樣的結果已經在她的意料之外了,可是看到紀典優嘴角的笑意更大了,而眼睛裡面閃爍的光芒卻是那樣的嘲諷與噁心讓她瞬間就清醒了。如果不是因為林沫沫,他是不會妥協的,而他的妥協已經讓他極度的不悅。這個認知讓她的身子都打了個冷顫,腳底油然而生著一股害怕。
他大搖大擺的坐到了原來的位置上,一隻手手裡拿著打火機,開蓋,點火,關蓋,噼哩叭啦的響,一個打火機玩出來好些種花式打火,在他修長的手中玩的得心應手。另一隻手給自己倒紅酒,看到這樣,李傾城趕緊湊上前,蹲下去接過了他手中的酒瓶,慢慢的給他倒著紅酒。
「四少爺你說怎麼樣都可以,只要是我能辦到的。」她的聲音有些顫,給他倒紅酒的時候,胳膊小心翼翼的直哆嗦,讓紀典優玩味的看在眼睛,心情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格外的好了起來而讓臉上流露出了更多的意笑。
可是李傾城倒了滿起來看著紀典優,眼前的這個人一直帶著笑,卻讓她越來越害怕,背後都冒著冷汗,真正的體會到了笑裡藏刀的感覺。
「怎麼樣都可以?」他玩味的看著她,歪了一下頭打量著她,搖了搖頭,一臉的失望:「你又不是特別漂亮,而且整個一土包子,讓我對你有些興趣也還說得過去,你讓我退了這麼大的一步,難道是白退了?我紀四是個商人,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這次因為沫沫的關係就算沒有盈利也認了,可是,傾城小姐,你不能讓我虧本虧得太厲害了?」
李傾城的手不按的攪緊,腿都有些哆嗦,腳不自覺的往後稍稍移動了一下,哆嗦的問:「四……四少爺……您請說……」
「我想了又想,你現在一無所有,我實在不知道你身上有什麼東西是值得我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的。不過我們可以先約定一下,說不定哪一天你功成名就之時,我紀某也有用得著你的一天,到時候自然會麻煩傾城小姐,不知道你覺得怎麼樣?」
李傾城用力的點頭,如果真有那一天,她自然也是願意的,她從來就不是一個活在童話世界里的人,自然是從不相信天下的免費的午餐可以吃。
「三件事!」紀典優伸出來三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一下,笑道:「你記著,欠我三件事,只要有一天我開了口,刀山火海也義不容辭!」
李傾城點頭,鎮定了下來,畢竟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求他了,而是交易,她堅定道:「君子一諾。」
紀典優一笑,把打火機往茶几上一扔,道:「剛進來的時候看你又唱又跳的,果然是藝術學院的,倒底是不一樣啊。聽沫沫說你們兩個經常合作跳舞也拿了不少獎是?我也很想看,北京舞蹈學院最有潛力的學生跳的舞,是不是真像林沫沫說的那麼好。這樣,就當作是三件事裡面的第一件!你覺得呢傾城小姐?」
一聽跳舞,李傾城不像之前那樣害怕了,到底是自己的專業,一抬頭,目光都帶著一種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光芒,那種自信與堅定一瞬間就讓紀典優凝望了很有幾秒。
「當然可以,四少爺想看什麼舞都行。」她微微一笑,點頭肯定。
妖孽露出了禍國殃民的一笑,淡淡的,一字一頓的說:「脫衣舞!」
李傾城覺得她的世界突然一聲巨響,雖然沒有誰在這一刻閃亮登場,但整個人被他的話驚得倒退幾步,目光中帶著太多太多的不可置信,直直的看著紀典優。之前的感激與害怕,在此時此刻里,有著濃濃的憤怒,那個人的臉上還帶著瞭然的,看透一切的笑,對她來說卻是那樣的可惡,真可惡!這張一直在笑的臉!
「怎麼?」紀典優又是一仰而盡杯子里的滿滿一杯紅酒,道:「傾城小姐做不到?是不是覺得我紀某說的話都不算數的對不對?」
李傾城一接收到他要反悔的苗頭,馬上就上前一步,嘴裡著急著解釋,卻又說不出話來:「不是。」只是定定的看著他,身子都像被點了穴定住了一般,僵硬著,不安著,疑惑著。
他臉上的笑有著一種看透一切的放蕩,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瞭然,這樣的表情於李傾城來說,她只想衝上去狠狠的揪著他的捲髮使勁的拽,非得像拔雞身上的毛一樣揪他。
可是,李傾城到底是個理智多於衝動的人,有求於別人,哥哥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她就算再氣再憤怒也得拚命的咬牙,咬碎了也得把牙沫吞下去呀!
紀典優是什麼人?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眼前的這個女人對他來說,如果不是因為林沫沫的關係,她連見他本人一面的資格都沒有!何況他還已經向林沫沫承諾了放過她的哥哥,已經讓他在公司上面的事情做了最大底限的讓步,已經讓他讓到了不能讓的地步,這對於他來說,哄得了那個小公主的開心,給了老三常默非的面子,卻得他自己吞下去龐大龐大的火氣!他當然不爽,當然想整死這個女人!
當然了,不能整死,林沫沫在電話里已經說了,她們好像要排練參加什麼舞蹈比賽,那他就發揮一下自己的慈悲心算了,不整死也得整個她半死才能讓他的心裡好受一點!
門卻在這一刻打開了,一個身穿著淺色T恤,下身短牛仔褲的年輕女孩子,披著過肩的長發款款走進來,直直的衝到了紀典優的身邊坐下,摟著他的腰身說:「服務生告訴我你在這裡,我上來看看。」
紀典優還是笑,沒說話,眯著眼睛,斜睨在女子的臉上,伸出一隻手,輕輕的撩了她臉頰旁邊的縷頭髮。事情被突然打斷,李傾城長長的、偷偷的舒了一口氣。仔細一看,眼前這個打扮得再平常簡單不過的女孩子不正是北京舞蹈學院的海棠學姐嗎?
她正是李傾城學校上一任畢業的學姐,此人的風頭在學校蓋過一切。獎拿了無數不說,舞跳的極棒不說,歌唱的也不錯,重要的是她簽下的娛樂公司目前是全國最大的集團,正是常飛越名下的「天成」,而掌舵人常飛越曾經是紀典優的未婚姐夫。儘管他的姐姐紀騰騰,那個當年名聲大震的奇女子已經於一年前死於一場意外,但是常飛越為她打造的舞館以她的名字命名,同樣的響徹整個舞蹈愛好者的世界。
只是,不知道這兩人是什麼關係,不過看這樣子,也就是男人跟女人的關係。雖然社會上的事情李傾城打滾打的少,但是娛樂圈裡的人,黑黑白白哪能說得清楚。何況這也不是她的事情,只要紀典優不找她麻煩,他們愛怎麼膩怎麼膩去。
「你怎麼來了?」紀典優問她。
「這幾天沒通告,休息了兩天,過來跳一曲。你去看么?」她摟著紀典優的脖子回答,五顏六色的燈光下眼波流轉的異常閃爍。
紀典優一側臉,正面對著李傾城:「認識嗎?」
當然!李傾城點頭如蒜:「海棠學姐……」
紀典優笑,海棠也正面看著李傾城:「四少……新歡呀?叫我學姐,看來四少對我們學校的女孩子可真是情有獨鍾啊……」
紀典優笑著倒酒、喝酒,打趣:「那當然,你們學校的女孩子個個都風頭盛、實力強大,怎麼能不讓人喜歡。你不是說要跳一曲嗎?正好,你們兩個切磋一下讓我也順便開開眼界。」
海棠自然是沒問題,率先站了起來,又俯身去拉他起來:「沒問題,四少開口了,哪有不行的話,只是不知道這位……」
「李傾城。」紀典優回答她。
「只是不知道這位傾城學妹有沒有問題。」紀典優的眼睛直直的掃過來,那眼中閃爍著的光讓李傾城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自己,她已經墜入了黑洞。
她因為他眼中的寒光而退後了一步,因為身體的顫抖讓她無法控制,這種顫抖讓她覺得害怕的同時也清醒的認識到,紀典優這個人是個實實在在笑裡藏刀的人,她讓他很不爽。
畢竟是別人握在手裡玩弄的螞蟻,她能有什麼資格說不?或許別人可以理解她的無法選擇,可是她又是否能明白自己此時此刻真正的無奈?有一種環境,就是你無論怎麼冷靜和自持,都讓你逼得走向不同的路。
但是好歹,能和海棠PK一場怎麼都比當著他的面跳脫舞來得強?!而且,以海棠今時今日的地位,一般人能與她共舞或者PK?再說了,只要紀典優承諾放過李傾國,她跳個舞又有什麼不好的,這又是她的長項,真是,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DJ勁爆的音樂在一大廳響起,徹底的掀翻了之前一直不算最激烈的環境。化著濃濃煙熏妝的海棠已經一個跳躍就上了舞台。所有的亮燈都已經關閉,只剩下了舞台的射燈,朦朧的,模糊不清的直直的打在了舞台的中央的她身上,像個暗夜的精靈般。
她的臉上帶著紫色的面具,上面還有幾支高高支起的羽毛。身上的T恤裝飾中帶著很多的珠片,在燈光下閃爍刺眼。隨著音樂的拍子,每一個動作都像是為她的身體而量身打造,每一個旋轉,每一個跳躍和摺疊都讓她的身體把全場的勁爆拉起來。越來越多的吼叫聲,越來越狂熱的氣氛,隨著她的頭髮甩甩而直逼高`潮。
紀典優站在V2門口的走道上,雙臂環胸,手裡夾著一隻細長細長的白色煙,眼睛直直的看著舞台上一直在熱情洋溢的舞者。他的臉上一直帶著自然而然的淡笑,表情是一種沉醉在夜色朦朧里才有的凄迷,彷彿他最適合這個場合,彷彿他與生俱來無比的最融洽這樣一個場合。
當然,他也看到了舞台後面的的黑暗角落裡正惴惴不安的李傾城,妖孽的笑了一下,狠狠的吸了一口煙,吐出來的煙霧迅速的散去,只留下了濃濃的、凄迷的味道在他的上空盤旋著。
一身黑色職業套裝的女子直直的走到了他的身後,高高紮起的頭髮中有一支頭花,上面的水鑽在燈光下閃爍著異常光亮的芒硝,手裡捏著的商務機不斷的閃爍震動。即使是在這樣暗淡的場合下,她一臉的精緻,上著精緻的妝容都是一抹不可忽略的光彩。
她走到了紀典優的身邊,正開口欲言,手裡的手機卻拚命的震動起來。看了一眼紀典優,毫不猶豫的接起了電話:「你好,三少爺……對,在我旁邊……大概是他聽到手機響了,我們還在V2……好的,我到時候回復您電話……」
掛斷了電話之後,她離他近了一步,兩個人並肩站在欄前,看著大廳的勁爆:「三少爺問情況如何。」
紀典優嘴角露出一個深不可測的笑容:「日初,看到海棠後面幕簾處的那個女的沒有?」
「就是她?」沈日初問。
紀典優點頭,問:「機器架得怎麼樣了?」
「已經差不多了。」沈日初回答。
「行,換音樂,她該上場了。」
李傾城在DJ那裡出來,打出來的手勢讓戴著鴨舌帽的靚仔在舞動的身體中對她頻頻點頭肯定,她微微一笑,看著滿場的人群在海棠的結束動作里吼叫、鼓掌、吹口哨……熱烈的氣氛被她已經HIGH到了最極致。她知道自己如果相要贏她的話肯定是容易的,既然只是PK,輸了紀典優話旗下的藝人她能有好處?想到這裡的時候還是覺得自己只要跳出自己DJ勁爆舞中最拿手的就可以了,能贏已經指望了,只希望自己不要輸得那麼慘淡。
DJ把音樂換上的同時,觀眾也停止了鼓掌尖叫,知道的這是另一輪的開始,就在觀眾靜待中,李傾城利用了旁邊的梯,蹦過去幾台階之後跳入了旁邊的舞台,這樣的出場方式,讓台下的人轟然大笑。
還好燈光暗看不到她的臉紅,其實之前所有學過的舞蹈中的理論與實際在這一刻都已經灰飛煙滅,她是一個有音樂就能動作的人,陳慧琳的《星期五檔案》音樂勁爆出擊,她的餘光一掃站在對面二走廊抱臂而視的人,臉色一冷,動作開始。
「她行嗎?」沈日初一聽到這曲子,馬上轉過臉去看紀典優。
他的側臉另一半隱藏在光線後面,嘴角露出來一個笑:「行不行,看過之後就知道了。」
這支舞曲的舞是陳慧琳以傣族女孩形象跳的,而李傾城因為喜歡它的妝畫以及造型,曾經極度挑戰下過苦功。因為喜歡這曲子,而且把陳慧琳的舞蹈中的大裙擺舞姿自己做了大幅度的改動,結合了太多的腿部動作,讓休閑褲裝的她更歡快的舞出來,也使得身姿更加的輕盈、曼妙。以陳慧琳的出名度,現實很多的俊男美女們都相當的熟悉,之前海棠的熱身已經把氣氛都推向了一個高度而音樂已經靜止,就像已經打好了腹稿的話語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就硬生生的停下,而此刻的時機正是給了李傾城一個佳期,讓台下的人把之前就已經蠢蠢欲動的狂熱,徹底發泄。
觀眾也隨意的隨著音樂起舞,使得整個場面氣氛更加活躍。音樂的節奏一直繼續,台上的那個女子跳得那樣的隨心所欲,毫無規則中帶著挑戰中的淡然,如同熊熊燃燒的篝火,噼里啪啦竄給每個人熱力,整個『YES'成了歡樂的海洋。
一曲終了,每個人都在鼓掌,就連一旁的兩名DJ也摘下了麥,對著在台上彎腰喘氣的李傾城打著一個加油的手勢。
「不錯,很有天賦。」沈日初輕聲道。
紀典優的臉上波瀾不驚,但是那嘴角微微的笑意中,帶著一種沈日初好久不見的暴風雨襲來的前兆。
「當然不錯,等會,我們一起看更勁爆的。」他冰冷的聲音里彷彿帶著如狂風肆掠中卷席的刀子,拍在人的臉來,有一種刺骨的凜冽與微痛,沈日初握著手機的手,不驚發抖。看著紀典優的臉色已經成為了一種病態的蒼白,趕緊的上前,一下子挽住了他的胳膊,在別人看來是挽著,其實是在扶住他,一邊往包廂裡面走,一邊問:「你還好?抽了幾支?」
兩人進了包廂,李傾城和海棠正在往包廂走,剛到門口就見紀典優指著李傾城說:「你留下,其它的人都出去,沒我的吩咐誰也不準進來!」
沈日初面色不忍,可是又只能服從命令,走了出去的時候,李傾城雙腿發抖一樣的站在了門內。包廂的門突然關上,那一聲門響並不大聲,卻好像摔破了她體內的某一種東西,她還來不及去尋找自己丟失了什麼,就被半躺在沙發上的紀典優的暴喝聲回了神。
「忤在那幹什麼?!」他指著顯示器說:「去,把音樂換成你剛剛跳的那個曲子。」
她在獃滯中執行,找到桌面,手顫抖的點開點單表,找到陳慧琳,再找到《星期五檔案》的時候幾乎不敢站起來,不敢回頭。
「跟我玩持久站?行,本少爺有的是時間跟你耗,什麼時候脫完了,我什麼時候給法院的院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