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信仰的種子

以往，孫揚還從未有過獨自領導數千騎兵作戰的經歷，他把大戰小戰都交由自己訓練的各隊隊長們獨立完成，使他們能夠得到充分的作戰經驗。

而這次，孫揚自己創建的勢力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他不能將自己的生死交由他人，只能是自己領著數千兵馬與漢軍進行交錯作戰，所以，此時的孫揚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狹路相逢勇者勝。

孫揚用這句話來給自己打氣，戰場之上沒有人能夠確信自己能活下去，孫揚唯一能做的，便是將亮劍精神傳遞下去，讓每一個士兵心中都充滿鬥志，士氣大多數時候可以決定一場戰爭的勝負，這事兒絕對不假。

街亭城外，孫揚與周慎撞上了，這裡曾經有一個蜀漢時期著名的人物戰敗在此，他失了街亭。如今，孫揚也來到了這裡，這裡註定了會成為孫揚與漢軍爭鋒的焦點，也會是祖厲戰局的轉折點。

「周慎到哪了？」

孫揚問前來傳遞軍情的錦衣衛。

「回主公，周慎數千大軍已在街亭停下，在路中駐紮以阻我軍。」錦衣衛回道。

「好！繼續打聽第四師阿九的消息，命阿九迅速擊破張溫偏師前來會合。」孫揚給了錦衣衛一個命令，錦衣衛毫不猶豫地跳上馬，飛奔離去。

孫揚深知偏師作戰的影響，這一戰武威軍必須要勝，而且還要大勝，他要以偏師作戰的勝局，徹底改變整個戰爭局勢。

武威軍與漢軍此次作戰，在情報收集和傳遞上給了錦衣衛很大壓力，錦衣衛都督小七不得不親自前來三輔，親身上陣指揮錦衣衛在三輔的情報收集，如此之下，武威軍在三輔的情報傳遞速度又比漢軍快了不少。

陳倉谷，阿九將三千騎兵分作兩隊，一隊守在谷尾、一隊在谷口藏匿，前來阻截阿九的五千漢軍偏將派人往谷中打探了一番，得到了阿九率一個團的騎兵列陣在谷尾等待的消息。

「弟兄們，勝敗在此一戰，孫賊就在前方，越過這座山谷，與我一同滅殺此僚。」

漢軍偏將倒是有幾分激勵人心的本事，但畢竟他沒有經過系統的軍事學習，打戰全憑自身經驗，心裡又急於立功，遂率兩千騎兵做先鋒，快速地奔向了阿九的第四師團第一團。

「殺~~~」喊殺聲漫山遍野的響起，漢軍離阿九越來越近。

「兒郎們，都有嗎？」

「有！有！…」四師團一團將士仰天嘶吼，頓時武威軍氣勢節節攀高，最終達到了頂峰。

「拔刀！」

唰~唰~唰~~~~~

整齊劃一的拔刀聲響起，上百個第一團將士全都舉起了手中的彎刀。

「殺！」阿九大吼一聲，自己一人先出了軍陣。

噠噠噠~~~~~

無數馬蹄聲響起。

在這一片小天地里，兩支騎兵展現了完全不一樣的紀律性，四師團除了馬蹄聲響起，軍陣卻是極為嚴整，即使奔跑起來，前後兩排的間距也全部在一米左右，幾乎每一排馬鼻都在同一平行線上，奔跑起來的騎兵們更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但他們的殺氣卻逐漸凝聚在同一個焦點上。

終於，兩支騎兵狠狠地撞到了一起，噗噗噗~~~~~

上等兵打前鋒的第一團上百將士手起刀落，上百顆人頭拋向了空中，他們迅速地將偏將所率騎兵沖了個七零八落。

上百個冷酷無聲的一團戰士與阿九鑿穿了兩千漢軍騎兵，他們毫無生息的冰冷殺氣在這一刻凝聚成型，五十米接觸距離，隨著他們手起刀落，毫無花哨的殺人動作結束，漢軍的人頭紛紛落地，他們割了漢軍近四分之一的人頭，整個戰場一瞬間陷入凝滯。

「精、精兵！」偏將瞪大了眼睛，回過頭死死地看著衝出重圍，卻不帶一點傷的上百戰士。

這樣的精兵，誰不想要？可他們對於自己的漢兵來說，完全就是一群來地獄的魔鬼！

漢軍從未打過這麼慘烈的一戰，只是一輪，就已經付出了數百顆人頭，可武威軍呢？連根毛都沒被摸到，恨吶！

「再來！」阿九神色冷漠地調轉馬頭，再次帶隊殺入漢軍騎兵陣。

「逃啊！」也不知是哪個膽小的傢伙大吼一聲，漢騎兵們以絕無僅有的速度調轉了馬頭，飛快的向著那百個上等兵沖了過去。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阿九冷笑。

他集中兩個團所有的上等兵將漢騎兵嚇破了膽，隨後以勢壓人，讓漢軍以為武威軍將士全都這般厲害，做到不戰而屈人之兵、欲戰而先破敵之心，這已經是兵法相當高的境界了，阿九的用兵天賦正在覺醒，而令他覺醒這一天賦的地方正是孫揚建立的軍官培訓學院。

「投降不殺！」阿九在後邊攆著漢軍瘋狂追殺，漢軍僅剩千餘殘騎在前邊縱馬狂奔。這一次，漢軍已經徹底敗了，偏將咬牙發誓，以後自己若再有這種戰打，絕不會輕兵冒進。

阿九這邊迅速地結束了戰鬥，而陳倉谷另一頭，四師第二團正在收割漢軍剩餘騎兵的人頭，不同於阿九的打法，這次二團是一擁而上，爭取快速消滅漢軍，在四師團騎兵的強大攻勢下，谷口的三千漢騎不到片刻便土崩瓦解，部分漢兵與主力失散，逃進了山林。

「快快快！」偏將在遠遠地看到自己手下騎兵的命運后，他唯一的想法就是逃離這塊前有狼後有虎的死地。

「投降不殺！」二團團總聽到喊殺聲由遠及近，知道時間上可能來不及，他忙把自己手裡僅剩的上等兵集合到前線大喊：投降不殺。

偏將見了，大喝一聲：「衝過去！」

他身後千餘漢騎兵再次夾緊了馬腹，加快了速度。

「殺！」見招降無效，二團長果斷下令正面衝擊偏將手下的千餘漢騎兵。依舊是上等兵在前，列兵在後。

「砰砰砰~~~~~」這一次，是真正的撞擊到了一塊，無數騎兵被撞得向後倒飛。

二團的騎兵快速地用手中彎刀收割著人頭，在阿九趕到之際，他們剛好衝出了漢騎軍陣，而阿九也正好接著殺，兩輪下去，漢騎兵傷亡多達七成，兩千騎兵中能站起來的已經不到六百。

「投降不殺！」阿九再次冷酷的吼道。這次喊話的效果很明顯，噹噹當~~~一連串丟棄武器的聲音響起，偏將已再無回天之力，只見他深深地看了阿九一眼，迅速將劍架到了頸部，朝著東方大吼道：「陛下！恕臣不能再為您效勞了。」

噗~~~

血如水柱般向前噴出，他手中長劍緩緩掉落在地，又一個漢室忠臣死了，雖然他聲名不顯。

「葬了！」阿九無奈地嘆了口氣，在眾人不解的眼神中，阿九朝著眾人解釋道：「大哥說過，為漢室而亡的人都是忠臣，這樣的人不應該曝屍荒野。」

「那我們呢？」一名小列兵道。

「我們？」阿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渾不在意地道：「大哥說過，我們是他們眼中的反賊。」

嘶~~~~

已經接受了孫揚愛國思想的軍官們齊齊吸了口涼氣，反賊？那不就是與漢室作對？這一刻，不再有人因為打贏了這場戰而感到興奮，反賊之名絕不好聽，反賊這職業風險也是極大，一般人還真做不了。

每一個聽到阿九解釋的人都陷入了沉默，『反賊』，不管在哪一個朝代都不是一個好職業，況且孫揚曾經告訴過他們，他們是軍人，應該為了自己的民族而戰，現在，自己又是在做什麼？反賊，應該是傷害大漢這個生養自己的國度吧！多數人懵懵懂懂，少數人陷入了迷茫，跟著這樣的將軍真的好嗎？

「聽著！」阿九用力的夾了夾馬腹，騎著戰馬，踱著小步，圍繞著整個戰場走了一圈：「本將和你們一樣，曾經也有著這樣的疑惑，我們是在傷害自己的國家嗎？」

阿九環顧了一遍四周，眾人的眼神中稍稍有了一點焦距：「不，我們不是在傷害我們的國家，說遠點，我們是秦人，說近點，我們就是漢人，我們生活在漢人建立的國度之上，我們就是一個民族，這個民族的名字就是漢。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無論我們的國家將來叫什麼名字，我們都會因為曾經的強漢而擁有一個共同的名字－－漢族，我們只會是漢人。」

「漢人萬歲！」不知是誰，大聲喊道。

「漢人萬歲，漢人萬歲~~~」雖然很多人還不是太明白阿九話中的全部意思，但大家都明白和贊同一個觀點，那就是自己是漢人，千百年以後，自己的子孫後代也只會是漢人。

阿九此舉，為第四師團播下了『生為漢人』的種子，也給整個武威，乃至於給整個大漢賦予了民族的概念。

在我漢族，有著無數與異族抗爭的民族英雄，他們都曾為守護自己的家園、延續著自己的民族而獻出了生命，他們是為了我們的民族存亡而戰，為漢人生息的土壤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