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諸葛明命與諸葛倩語
在這冷寂、無盡漆黑的一處隱藏於宇宙一處的星辰之中,有那麼一顆星辰,叫做紫薇。此星貴不可言,為一曾經久遠仙朝的帝星。若不是那場毀天滅地的截殺,使得這古來一脈單傳的仙朝帝主不知所蹤,這名為「大宇」的仙朝不至於落到僅能偏居這片星空的一隅之地,即使不能君臨這片星空,但是想來也能夠成為那絕巔的一個龐然大物,俯視這片宇內億億萬萬眾生。
在這貴不可言的紫薇星辰之上,有著那麼一座城,佔地億萬里,在這城的城門之上,「宇」字顯於其上。一眼可見,歷史的斑駁,為這宇刻下了一筆筆濃墨重彩的痕迹。順著城門想著城內看去,一個個侍衛,三步一哨,五步一崗,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厘。其間又安插無數暗哨。
即使這處城池對於芸芸眾生來說,是有死無生,更何談誰會來闖入。但是看這些侍衛的神情卻依舊沒有絲毫的放鬆,依舊恪盡職守各自的職責,且從其那眼中閃出的神色,不難看出這些侍衛是發自內心的守護著這座城池,並非那種因職責而去守護。
順過主道,向著城中心望去,一眼可見,那通天徹地,直衝霄漢的祭壇位於城的最中心。
夜空中,與蒼穹繁星齊高的祭壇,似乎只要有一個人站在其上,那麼就可以手摘星辰一般。星空中,祭台之上是七盞萬古以來不曾熄滅的燈——號七星,成為了整個大億萬里的城夜空中最亮的星。
而在這城中大部分人並不知道,作為此城禁地之中的禁地,在這名為點星壇之上盤膝坐著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的老人,老人一頭白髮齊腰,臉上褶子遍布,給人一股垂垂老態之感。
老人身後站著一個二八年歲,身著藍色流觴裙的溫婉女子,三千青絲隨著晚風飄蕩,彰顯出一股絕世而獨立的氣質,身材頎長,皮膚白皙配上其靈動的眼神,更加顯出一股仙氣。
老人布滿老繭的雙手拿著一樣樂器——塤。這陶塤呈現黑色,似是由陶土燒制,呈現圓形,上有六孔,周身刻有神秘的圖文,似布滿了歷史的足跡。老人拿著黑色陶塤緩緩地吹了起來,一股樸拙抱素的聲音從這黑色陶塤之中向著遠處飄去,塤聲中透出一股厚重、悲涼、孤獨的情緒於其中。
老人名叫諸葛明命,是一個史前殘存下來的老古董,幾乎知曉任何的隱秘詭事。其見了太多的世間事。朋友、親人也大都埋藏在了歲月之中。從史前一直活到了如今,期間經歷了太古、荒古、遠古、上古、中古、近古直到如今,依舊活著,一如那七盞萬古不滅、號七星的燈一般,不死亦是不滅。
這叫做諸葛明命的垂垂老人是一位命道領域之中,在當今宇內敢說第一,無人敢言第二,當之無愧的命中至尊。失去了帝主的大宇之所以能夠存在至今,並且能夠安穩的偏居於這宇內一地,老人可以說是居功十之八九。
塤聲持續回蕩,似乎在訴說著老人內心的那股滄桑,那股悲涼。塤曲聲中透著一種深深的疲憊。配上諸葛明命眼角深深的魚尾紋,讓人看了怎會不心酸呢?
曲閉,諸葛明命沙啞緩慢地聲音傳來。
「語兒,少主覺醒了其體質,我推演到了小少主的大致位置,可惜有那片殘存的古蜀仙朝天道,不能算到具體位置,可惜、可惜、可惜」。
一連三個可惜從諸葛明命口中傳出,道出其那深深的遺憾。
「語兒明白,即使賠上我這條命,我一定也要將其分毫不損的帶到老祖宗面前,這一天我們大宇都等的太久了,已經錯過了三次,這次定然也要將少主迎回」身著藍色流觴裙二八少女以最溫柔的語氣對著諸葛明命說出了這有死無生的話語。
諸葛明命看著已然蹲於其身前的藍裙少女,伸出滿布老繭的手,輕輕撫摸著其臉頰,帶著不舍的眼神說道:「千萬、小心謹慎行事,這大宇從史前到如今,一直就是這一棵獨苗,斷了,那麼就真的萬古成空了,這萬古歲月我一直以這七盞七星燈將其命格隱去,以保香火不斷,一刻不敢懈怠,一定要注意其命為第一位」。諸葛明命語氣帶著幾分哽咽,眼中也帶著擔憂、期待、堅定的複雜情感。
「你去之時,帶上老一到小十十人,當初就一直準備著今日,他們神魂和你一樣已然被我以命道改過,即使隕落也不會泄露絲毫的秘密,人少,便更易行事,再帶上八陣圖,那麼此行功成機會就大多了」
「將老一和小十都帶走,可是連八陣圖也帶走,城中的安危?」
「雖然上了年紀,但是還站得起來,這帝星我還守得住」諸葛明命語氣之中透著不容質疑,帶著一種無法違逆的堅定。
聽著諸葛明命如此堅定的話語,藍裙少女諸葛倩語明白,老祖宗已然等這一天等的太久了,自己定然無法改變其決定,再說自己也明白有著老祖宗坐鎮的這方天地,從史前到至今,無一外人能夠踏進,就是一最好的證明。再說這一天也是這「大宇」從史前積累至今一直在等待的事。天道之下,本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上了船,也就只有一路走下去一條道。
諸葛倩語起身面向諸葛明命倒退一小段距離之後,雙膝著地,向著諸葛明命跪拜的同時說道:「語兒拜別老祖宗」。
「起來吧!」諸葛倩語耳邊傳來諸葛明命不舍的聲音。
約過半日,一通天徹地的光柱衝出了這紫薇星,通向了未知、遙遠而深邃的天宇。在紫薇星那座億萬里的「大宇」城內,飛出十一道聲影向著光柱奔襲而去。當十一道聲影被光柱浸沒的瞬間,這通天徹地的光柱瞬間消失,彷彿從來不曾出現於世間。
在光柱消失的瞬間,祭壇上垂垂老態的老人眼中的淚水終是順著眼角劃過臉頰,若不是必須如此,誰願意讓本就人丁稀少的一脈陷入隨時可能丟命的環境之中呢!
塤聲再次響起,只是其中的「疲憊」,卻越加的濃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