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途中除二鬼
走了不多時,醉死鬼正好來到了草包營的地界。
這裡不是太守所管轄的地方,所以有酒家賣酒。
這醉死鬼好幾天沒喝酒,正在渾身難受的時候,一聞到有酒香,兩條口水直從嘴邊流出來,連忙進去,找了個板凳就坐了下來。
酒保提上酒,立刻就沒眉沒眼得喝了起來,看不見周圍坐的都是什麼人物。
三杯下肚,打點了五臟神,才把眼一轉,看見那邊坐著一個風流和尚。
那和尚不住的看醉死鬼,醉死鬼暗想道:「總是看我幹什麼?不管他了,只管喝酒。」
他就是慣成了這樣脾性,一壺酒過後就發起了酒瘋來,恨道:「好個鐘馗,天殺的,竟把俺曬了這好幾天。俺今天喝了酒,再去跟你大鬧一場。你就是那金剛,也要剝你一片泥皮下來。」說著又哈哈大笑道:「也不用怨他,如果不是他使得俺禁酒,俺今天也不能到這裡喝到這些佳釀了。」又恨道:「這樣的好酒,他那司馬又勸我不要喝,難道我喝了你家的嗎?這樣可惡,你要是知道這滋味,還怕會想斷你的腸子呢。」高一句,低一句,說一會,又哼哼吱吱的唱起來。
你說他唱的是什麼?
他唱的:「酒呀酒,我愛你『入詩腸能添錦繡,我愛你壯雄心氣沖斗牛,我愛你解愁煩掃清雲霧,搖頭輕富貴,冷眼笑王侯。』酒這樣的清香,鍾馗呀為什麼這麼鄙視酒?」
那和尚聽到他說鍾馗長、鍾馗短的,不由自主的就走了過來問道:「老施主這樣怨恨鍾馗是因為什麼?」
醉死鬼矇矓著醉眼,打量了和尚一會兒,說:「師傅,你不知道。前天俺醉了在街上,正睡著在地,他就踩了俺踏一腳,俺把他絆了一跌。他說要殺什麼人,因此俺就召集了些兄弟們,圍住了悟空庵,跟他講理。他不懂事兒,反說俺喝酒的不好。俺氣氛不過,就請了一班酒仙跟他辨論。他仍舊執迷不悟,終究是不信神佛,倒是讓那些酒仙們連我也不要了。所以俺就到了這裡自飲自唱,你問我是有什麼事?」
和尚說:「老施主原來是我的恩人啊。」
醉死鬼問:「俺只知道喝酒,並不施什麼恩惠,怎麼就是你的恩人了?」
和尚說:「你不知道經過。那天鍾馗在身後追趕我,眼看就要趕上了,如果不是老施主絆了他一跌,我已現在已經變成無頭鬼了。他說殺人,就是要殺我,虧老施主救了我的性命,那不就是恩人?」
醉死鬼焦燥道:「他要殺你,因為什麼事要殺你?」
那和尚想說又難以開口,只是支支吾吾。
醉死鬼更加的焦燥,道:「你要說個明白,有什麼可藏匿的?」
那和尚只好實話實說道:「不瞞施主,貧僧生得帶著一點色心,見了婦人就像不要命一樣,因此人們都叫我是色中餓鬼。那天正在私窠子家胡混,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了,就來殺我。虧我又混小官兒去了(男),回來的時候看見婦人已被殺死。他還要殺我,我就連忙逃走。他隨後趕來,要不是施主絆倒他,我這『葫蘆已是輸作成瓢』了。」
醉死鬼卻說道:「該殺,該殺。你說你一個出家人,經不正經念,心不好好修,只喜歡P,如果得上了歹瘡(惡瘡),性命都不保了。再不然弄上一男半女,就是你家的骨血了,兒子就會當忘八,女兒就會當粉頭,這就是你出家人積下的陰功了。」
和尚道:「哪裡有一下就能種胎(受孕)的?」
醉死鬼道:「你說不能種胎嗎?你看那biao子們抱的嬰兒,難道是自己的不成?趕快改了把,再也不能這樣了。」
和尚笑道:「施主說的真是醉話。人生來的秉性,怎麼改得了?施主說我好色,施主為什麼好酒?施主如果能改了好酒,我也能改了好色。」
醉死鬼也點點頭,說:「確實是難改,倒不如咱兩個人均勻一下,把你的色分給我點,我的酒分給你些,咱們兩個人就是酒色兼全的人,也不用這樣偏枯,惹讓世人笑話了。」
和尚說:「說的有道理。」
從此兩個人就酒色齊全起來。
卻不知道酒色最是不能同時有的,一旦一起沾了就要傷命樂。
再說鍾馗辨倒了眾酒仙,嚇退了醉死鬼,正和咸淵商議:「現在色中餓鬼也不知下落,為什麼不先去滅了那楞睜大王,省的耽擱功夫。」
咸淵道:「主公的計劃很對。」
於是就點了陰兵,一把火將悟空庵燒了,一行找征楞睜大王去了。
這時節正是臘月剛完初春將至,新春佳節,家家貼門對,戶戶掛錢章。
白鬍子老頭兒無語點頭辭舊歲,青春小兒齊聲拍手賀新年。
鍾馗領著一隊陰兵往前正走這,只看見道邊酒旗飄蕩,向成、富二神說:「咱們不如先去喝幾杯酒,避避風寒再走吧。」
二神領命下馬,鍾馗下了白澤,一起就進了酒店。
正好那色中餓鬼和醉死鬼也在那裡一遞一碗開懷暢飲著。
鍾馗見了他們大怒道:「俺還當你是逃出天外去了,原來還在這裡啊!」
手起劍落,打發色鬼去阿鼻地獄中念受生經去了。
醉死鬼見殺了和尚,他東倒西歪的說道:「該殺,該殺。他要別人家的老婆太多了。」
話音未落,他自己的頭也已落地了,死在富曲刀下。
正是:除去淫僧,閨中自少游庵婦。誅了醉鬼,道旁不見躺街人。
要知道楞睜大王又是什麼結局?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