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故人紛至

齊慕忍不住笑道：「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總感覺怪怪的。」

丁流兒皺眉說道：「怎麼怪了？這都是真的。只是寒月江下面自己下不去，必須有一顆避水珠才行。有了這個寶貝，就可以在水下自由行動。我要是有錢，就去地農市場買一顆，然後帶著小妮下去。」

齊慕問道：「其他幾個小傢伙呢，也都是身有殘疾，你就不管了嗎？」

丁流兒搖頭說：「我們早就商量好了，我最多賺到買一顆的錢，到時候就讓小妮治病，其他人，沒關係的，我們是男人。」

「好小子！」齊慕翹起大拇指：「就憑你這份覺悟和責任，我都要幫幫你。咱們先回去休息休息，明天晚上就去寒月江瞧一瞧。」

四人回到福利院休息，直到第二天晚上，丁流兒帶著齊慕一行人走出福利院，順著通連市的大路走著。此刻入夜時分，本應該是街道熱鬧，商販出街的時候，但路上卻一個人都沒有，靜悄悄的，一直走到水聲嘩啦的地方，才開始出現人。

齊慕抬頭看去，只見面前一個寬闊平台，視野格外通透，前面就是一條百丈寬的大江，正在滔滔不絕流淌，沿江兩岸，都有各種小車推動，有人飛行而來，有人遁地而出，小車上有各種法寶，又有丹藥符籙，每個人都有說有笑，遠勝於之前的安靜。

齊慕說道：「竟然有這麼多地農，還有這麼多奇門？」

丁流兒笑道：「你不知道嗎，通連市是最大的地農市場，每天晚上，都有人來這裡買賣，而這個城市的普通人，也好像約定好的一樣，到了晚上就都在家，根本不會走出來，更不會到這條寒月江來。」

齊慕走到看台上，往下江水滔滔，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勁。他再抬起頭來看看，跟著再次低頭，果不其然，天空圓月，倒影在是江水中，卻沒有任何顯示。而且自己低下頭看江水，這麼清澈的江水，竟然照不出自己的影子。

齊慕沉吟道：「這江水果然有些玄妙。莫非水下有什麼寶貝，才讓江水變成這樣嗎？」

丁流兒笑著說：「那就不知道啦，你要有本事，自己下去看看。」

恍惚間，只見人流涌動，又不知從何處冒出眾多奇門來。這些人或是購買法寶丹藥，或是在寒月江邊轉悠，但不論如何，眼睛都是盯著水面，臉色古怪。

齊慕看著奇怪，忽然間人群中分開，跟著一群白衣人走了出來。齊慕眼睛一眯，冷笑道：「這廝夜來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玄天宗眾人。帶頭的神色傲然，卻是雲如風。雲如風手搖摺扇，氣度雍容，眾人看到，紛紛避讓低頭，玄天宗的地位，可見一斑。

雷婷笑著說：「他是玄天宗的人嗎？齊慕，我知道你最討厭玄天宗的人了。」

齊慕嗯了一聲，還沒再說，不懂抓著齊慕的袖子，低聲說：「齊慕，快看，那玄天宗的人朝著俺們這裡走過來啦，咱們快躲起來吧！」

丁流兒也是回頭一看，吃驚道：「就是就是，趕緊躲起來，他們人太多了！」

兩人手忙腳亂，就要躲閃，齊慕卻笑道：「躲什麼？我有面具，戴上不就好了？」他說著戴上面具，不懂撓撓頭，說：「還是會被認出來的吧，齊慕，你不怕呀？」

齊慕冷笑道：「我就是要讓他認出來。」

說話間，雲如風已經帶著一群人走了過來，齊慕就這麼站著，兩人距離越來越近。

雲如風笑著往前，看著周圍的人都對著自己低頭，心頭很是暢快。走著走著，他忽然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籠罩在自己四周。

這種感覺太過熟悉了，是自己兩年來，一直都在追尋的氣息。

雲如風猛地回頭，已經看到了齊慕。兩個人隔著幾步的距離，就這麼互相看著。雲如風眼睛睜大，內心中無數情緒湧上心頭，手掌因為激動，都開始滲出水珠來。

他一步步，走到齊慕面前，然後冷笑：「你藏在面具後面，幹什麼？」

齊慕笑道：「既然知道是我，怎麼還不讓人出手，直接抓我？」

「你是我的獵物，怎麼能讓別人來抓？」雲如風面露狠色，跟著呵呵一笑，往後退了一步：「既然你來這裡，肯定是為了天材地寶，好好好，這一次正好，連著寶貝，帶著你的命，一起回宗內復命。」

當年的是大明山之戰，讓齊慕出盡風頭，也是讓雲如風名譽掃地。他一直都在玄天宗內苦修，但每次人們提到他的時候，還是會說，他是那個玄天宗的高手，被齊慕一拳打暈過去的高手。

即使自己還想辯解，但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強者為尊。

雲如風明白，自己要重新獲得尊重，就必須打敗齊慕，靠自己的力量，真真切切打敗齊慕。

齊慕看著雲如風，雲如風笑道：「我也想到了，天材地寶出現，你要是不在這裡出現的話，也不是你的性格。怎麼，想來搶奪的是什麼寶貝？」

齊慕笑道：「那你又是來搶什麼寶貝？」

雲如風忽然上前，貼近齊慕的面具，隔著面具，強烈的殺氣湧現。「不妨實話告訴你，寒月江下，就是這一次天材地寶出現的地方，師尊已經測算清楚，今晚就有異動。你要是真的有膽，可就站在這裡別走，我等著你。」

齊慕一愣，跟著笑道：「雲如風，你要用這麼拙劣的伎倆來騙我嗎，你覺得我這麼好騙？」

「我為什麼騙你？」雲如風笑道：「這本來是無人可知的秘密，起碼沒有天問測算，是沒有人知道天材地寶在水底出現的。但我就是要告訴你，你要是有膽，一會兒就跟著下來，我等著你，嘿嘿。」

雲如風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其他玄天宗弟子雖然覺得齊慕眼熟，但怎麼也想不起來是誰，於是跟著離開了。

齊慕轉過身來，看著寒月江面，但卻看不透這江水下到底有些什麼。

丁流兒帶著眾人沿著岸邊行走，看著各種地農大會擺設的東西。看著看著，忽然地面搖晃，眾人全都望向正中寬厚的寒月江，只見波瀾乍起，水花四濺，水面中央開始出現一個漩渦。

這漩渦一開始很小，不一會兒就遍布整個水面，跟著再度擴大，好像整個寒月江都要出現漩渦裂開一般。周圍地農都發出驚呼，緊跟著，各種奇門全都衝到了寒月江旁邊，一個個凝神靜氣，死死盯著漩渦中心。

齊慕察覺不對，也是衝到了岸邊，抬頭再看，明明是晚上，天空卻出奇發亮，雲聚雲散，寒月江的天上，雲朵也是形成了漩渦。如此模樣，就算是普通人，也都看出來了，天地有異動。

齊慕從未見過如此狀況，正吃驚的時候，雷婷忽然一拍齊慕肩膀，笑著說：「怎麼回事？這水下面可不安寧呢！」

齊慕問道：「怎麼回事？」

雷婷說道：「我能感覺到，水下有個異獸。此刻還在蟄伏，但馬上就要蘇醒了。」

齊慕眉頭皺起，又想到剛才雲如風說的話，還在回味，忽然察覺到一股氣息靠近。他回過頭來，一人身穿黃衫，長須飄飄，仙風道骨，迎面而來，不是被人，正是江一仙。

江一仙隔著遠處，看到齊慕回頭，微微一愣，卻沒想到幾年不見，齊慕感知如此明銳。江一仙一步踏出，已經到了齊慕面前，跟著笑道：「故人相見，你卻還要戴著面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