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政變之始

德勝門，始建於明正統二年，公元1437年，明清北京城內城九門之一，是由城樓、箭樓、閘樓和瓮城等組成的群體軍事防禦建築。原名為健德門，為出兵征戰之門，寄語於「德勝」二字。

之所以後來取名叫德勝門，是因為此門位於京師北方，而北方按星宿屬玄武。玄武主刀兵，所以出兵打仗，一般從北門出城。德勝二字，意為「以德取勝」、「道德勝利」。遇到戰事自德勝門出兵，由安定門班師，分別取「旗開得勝」和「太平安定」之意。

它是京師通往塞北的重要門戶，素有「軍門」之稱。明代永樂皇帝北征、清代康熙皇帝平定噶爾丹叛亂、乾隆皇帝鎮壓大、小和卓叛亂都是出師德勝門。

明清兩代，德勝門正面迎擊來自北方的軍事入侵，是北京城最重要的城防陣地。這裡曾經發生過著名的北京保衛戰。

此時京師德勝門門外，黑暗處。

「骨勒大哥，這是什麼回事啊？為什麼叫我們埋伏在這京師城外呢？現在天氣這麼冷，不是折磨人嗎？那副都統不是又在拿我們耍樂子吧？要不是的話，就是京師里發生什麼大事了？」一把顫抖著的聲音低聲問道。

「祿東！不要隨便把嘴裡的銅板給拿出來，這種時候如果被發現了怎麼辦？！幸虧這裡只有我倆，不然有你好受的。還有你這個傻冒，不會把佐領對我們講的事忘了吧？」骨勒不禁埋怨道。

「什麼事？我真的不知道？可能那時我沒注意，究竟是什麼事，告訴我吧？」那祿東疑惑道。

「據佐領說，這次我們是奉東太后之命行事的，好像說是說因為西太后殺害了先帝的皇后，詳細的佐領也不清楚，更別說是我們了。我們只要乖乖的聽上面吩咐的干就是了。」骨勒無奈的說道。

「說的也是，這些那些朝廷中的大人物爭權奪利的事，我們怎麼可能管得了。骨勒大哥，你看我們這次要幹些什麼呢？」

「既然是東太后要對付西太后，那我們或許又機會進入皇宮一趟呢？」骨勒猶豫了一下，猜測道。

「骨勒大哥，你不會騙我吧。我祖宗十八代都沒有一個人進入皇宮呢？」祿東的聲音明顯帶著一絲喜意。

「看你這副德行，我爺爺就曾經在宮中擔任過侍衛，聽他說過裡面可是全是寶，隨便拿一樣小飾品出來，就夠普通一家人幾年花銷了。宣宗皇帝賞賜給我爺爺的一個玉如意還供奉在我家的正堂，回去每天清晨都要膜拜。當日我爸犯了事，那些官差來到我家也要畢恭畢敬的。」骨勒得意的說道。

「那我們進去時順手牽羊，拿那麼一點東西出來，那麼我們還用靠當兵拿那麼點俸祿過苦日子嗎？」祿東的激動道。

「別發白日夢了，你不會忘了鳳翔副都統頒布下的軍紀了嗎？！你應該知道那些軍紀可不是隨便說說的，多少後台硬似鐵的傢伙，全部都被他給轟走了，你自己吃的苦頭也還記得吧。順手牽羊？按軍紀是死罪，你敢嗎？」

「想想當時的事，我就覺得屁股的傷隱隱作痛。我只不過是喝了點酒，就幾乎把我打了個半死，簡直不把我當人看。」祿東的話中帶著不滿，更多的似乎是懼怕，看來還真是心有餘悸。

骨碌撇了撇嘴道：「哼！自從他來了后，軍規一大堆，而且執行起來更是嚴厲的不得了，你不喜歡儘管去別的走人，副都統不是這樣說的嗎？話說我們正黃旗軍中的軍紀恐怕是八旗兵中最好的了。」

「是不是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副都統要我們日夜*練，能力差的都全打法走了，還請了兩個洋國教習。經他這樣訓練，我們的戰力絕對不會比其他的軍隊差。而且我們手上的武器全都是七爺叫江南機器製造局的人自己製造的，比起其他旗兵的武器好得多了。」聽這話，祿東這傢伙還有的腦袋。

「說真的七爺也真有本事，那製造局的前幾年產出的槍炮那些淮軍、湘軍都看不上眼，而且成本還高的離譜，還不如直接從洋人那購買，朝廷原本打算把製造局的規模縮小的，他硬是把壓力頂了下來，從李鴻章那接手了製造局，現在那些槍炮可是越造越好，看來不用多久，我們造的槍炮可以比得上那些臭洋人的了。」骨勒說到洋人滿肚子的恨意。

「那些洋槍洋炮真的那麼厲害嗎？」祿東驚疑道。

骨勒輕嘆道：「你沒有見識過，我大哥在七爺府中當侍衛，上年陪七爺去了一趟製造局，我們現在用的全都是依著那些洋人的槍炮造出來的，聽說現在還遠遠沒有洋槍洋炮的威力。」

「原來這樣……」祿東不禁沉默了下來，想起那些參加過鴉片戰爭的老兵，談洋人色變的情形。而骨勒說到這裡也陷入了沉思。

這時城門在「吱吖、吱吖」的聲中被緩緩打開。

京師城德勝門城頭之上，榮祿站在醇親王的身後，望著門外漆黑一片的，水凈鵝飛的情景，聽著腳下城門打開時的響聲，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醇親王的所說的軍馬還沒有到嗎？

此時城門已經大開，這時醇親王府的一個侍衛，用火把向下面打了一個暗號。城外，一陣咕嚕嚕的聲響，跟著火光大盛。由城外望下去，一排排的整齊劃一的兵列，齊步步入城門。其中當先一馬領路，馬上之人正是一身戎裝的滿洲正黃旗軍副統領鳳翔。

榮祿望著這支軍隊，不禁暗暗佩服。他也是帶兵的人，知道一支軍隊的隱蔽得那麼好，必須訓練很長時間，不過他心中也狐疑，難道醇親王會引湘軍或者淮軍進京？

當他看清這是醇親王的滿洲正黃旗的旗號時，不由一呆。自己帶的步軍營，也是八旗兵，但是跟正在進城的正黃旗軍比真的沒法相提並論。

此時醇親王見都鳳翔已經進城，就帶著還在震驚當中的榮祿下城門迎接。

鳳翔早就見到醇親王了，當他來到醇親王跟前時，立即翻身下馬，躬身道：「七爺吉祥！」「鳳翔，現在不是多禮的時候，由本王來介紹一下，這位是京師九門提督榮祿，你應該見過的了。」醇親王的樣子依然是那樣的和藹可親，指尖輕輕指向榮祿。

「鳳翔將軍的大名，本官早就有所耳聞了，果然英姿*人啊！」榮祿客套道。「榮祿將軍的大名下官才是如雷貫耳呢，下官日能見將軍真是三生有幸。」鳳翔當然不會落在其後，笑臉奉承道。其實兩人雖然見過幾面，但是並沒有什麼交集，鳳翔此時也沒有什麼名氣，而榮祿現在已經得寵，位高權重了，所以兩人這次才算是第一次正式會面。

此時，城外的軍隊還在陸續的進城，三人開始進行短暫的商量。

很快，兵馬基本都進入城內。榮祿一眼角一掃，已經看清正黃旗軍的兵力。其實這次進城的兵馬並不多，人數約一萬二千人。但是榮嘴角已經露出一絲笑意，因為八旗兵每旗滿編才七千五百人，更多的時候是不滿編製的，以此來吃空餉，人數超出編製，足以看出醇親王這次政變是蓄謀已久的，這讓他對這次政變更有信心。

榮祿細看一下，這支絕對是清朝幾乎是現今大清最近代化的軍隊，隊列整齊，軍裝光鮮，手中握著的是清一色仿德式71毛瑟步槍，遠處還有專門的炮兵連。

榮祿在看過這支軍隊后，再看了看自己這邊負責守門的步軍營士卒。其實不單是他，兩支人馬也在相望，正黃旗軍中的士兵，帶著詫異的眼神望著對面的步軍營。

城衛軍的隊列明顯沒有正黃旗軍那麼整齊，但是也不算太糟糕，各隊職責分明。但是這樣看上去更覺得諷刺，因為他們武器真的沒法跟正黃旗軍相比。這支城衛軍，武器顯得『多姿多彩』，以火銃、手銃為主，其中夾雜著仿製步槍、馬槍，最為諷刺的是還要兩隊只是配備了腰刀而已。

這讓身為京師步軍統領的榮祿都有點臉紅，那些身在其中的軍士更不用說。其中這並不能怪榮祿，其實他這支步軍營在八旗兵中已經算是像模像樣的了，只是久未訓練，而且上面又不肯撥太多的軍費，所以才弄成這樣的。

榮祿有點難堪的叫來一個叫海明的心腹：「海明，你馬上派人去守著各道城門，沒本官的命令，不準任何人出入城門，如果誰膽敢擅自開門放人出入，叫他提頭來見本官把。另外你再精選五千精銳，本官另有吩咐，其餘的人就命他們守住京師各營。並向下吩咐下去，全城宵禁，無論是誰膽敢擅自出門的全捉起來再說。」

「是，下官馬上去辦。」海明應了一聲，雖然很不解，但是還是急沖沖的去打點安排了。

榮祿恭敬的望向醇親王，醇親王則滿意的點了點頭。其實榮祿此時心中對醇親王要他做的事存在很多疑問，依照吩咐，連恭親王都不能隨意亂走，但是榮祿很識趣的沒有多說什麼，因為他知道自他放了正黃旗軍進來后，算是洗濕了頭，他和醇親王的命運已經牽在一起了，現在依照他的吩咐去辦就是了。

「鳳翔，我們現在開始行動了。」醇親王轉頭對鳳翔道。「是，七爺。」鳳翔回應后，就吩咐部下動身。

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直向某個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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