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沒有選擇的選擇【？-？】

貪魔的觸手，帶著腐腥陳臭的氣味，當頭而來！

「轟！」

千鈞一髮之際，燕青歌及時用巽雷劍身擋住了貪魔首當其衝的鞭打，雖然被龐大的力量反震地倒退幾步，卻也因為巽雷劍的特殊在其身上留下了一道焦黑的印子。

有效！

燕青歌雙眸微眯，將身後的燕青辰一腳踢到了連若旁邊，自己則正面迎敵。

試探性的朝那觸手發出一道神霄劍氣，可一向無往而不利的劍氣卻在這怪物身上失了功效。

「你對貪魔（觸魔形態）使用了技能神霄劍氣，造成了2點傷害（雷電）！」

除了巽雷劍揮動之時雷芒造成的一點傷害，物理傷害被這怪物全部免疫了。劍氣自然斬在了貪魔身上，強大的衝擊力在視覺上幾乎將觸手一劍兩斷，可惜那觸手不過眨眼間便將新的細絲填補合攏，上下流轉，便和全新的一樣。

「貪慾不能依靠劍來除盡。」

身後連若的聲音淡淡道，燕青歌微微側頭看她，只見她連動都沒有動過一下位置，而是在原地盤著腿看向他，臉上充滿鼓勵的樣子。

你倒是別光在那說啊！！！

前兩個世界瘋狂被大腿保護的燕青歌看著這次只會嘴炮的連若，心情十分複雜，要不是為了不崩自己實力強大的冰山人設，他早就和燕青辰一樣躲在連若身後愉快地看重生大佬裝嗶了。

似乎終於感覺到了他的怨念，連若抬起了被寬袖遮住的手臂—燕青歌這才看見她戴著一隻尾部系有五色絲帶的鈴鐺，素手一揮，輕輕搖晃著。

淡淡的金光隨著鈴鐺的響動先是覆蓋在了燕青歌的身上，然後再是連若、燕青辰、鬼虎和大白。

金光緩緩收縮到了身體表面，在陰暗的光線之下似乎消失了一樣，但之前反震導致的手臂酸麻瞬間消失和身體暖洋洋的舒適卻提醒著燕青歌這一金光的不凡，圍繞獨木舟的絲狀普通貪魔則在接觸到金光時瞬間蒸發銷毀，節節敗退，不敢再靠近金光所在。

「金之賜福。」

似乎是為了不讓燕青歌使用靈氣探測浪費mp，連若直接將名字告知，接著便換回了之前的姿勢，金眸冷淡又威嚴。

燕青歌知道她再也不會做別的事情了，孤身面對那聳立的可怖觸手，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他已經知道怎麼做了。

向隊友們使了一個眼色，燕青歌腰部發力，一劍向貪魔刺去。

貪魔的觸手很輕易的化解了這次攻擊，搖晃中有些人性化的疑惑，搖擺之中，再次鞭打襲來！

燕青歌身體一扭，卻是運用起了之前為了教導弟弟而記在心中卻從未實際修鍊過的武技迷蹤步，搖搖晃晃、斷斷續續之間，繼續一劍又一劍刺向貪魔的身體。

既然沒有要害，我不打要害就是了。

奉行著如此無賴的方針，燕青歌揮動巽雷劍的頻率越來越快，不追求有沒有傷害，只求命中就好。

「你對貪魔（觸魔形態）造成了1點傷害（雷電）！」

「你對貪魔（觸魔形態）造成了2點傷害（雷電）！」

個人界面中不斷的刷出彈幕提示，雖然貪魔幾乎沒有受到什麼傷害，每次燕青歌的一擊將它的一部分斬落些許，就被更多的絲狀物及時補充，但貪魔觸手仍然會被雷芒時不時電的身子一僵，再也追擊不上燕青歌靈活的身影。

面對著靈活似猴子的燕青歌，貪魔觸手碰也碰不到，身體上無數的絲狀物每每還沒有來得及順著巽雷劍流動到劍柄處，就被奇異的兵器電成了焦炭灰燼，簌簌而落。

「啊！」

無形的嚎叫從觸手的身體內部發出，眾人耳旁似乎響起了邪惡的呢喃，被無法言語的恐怖之手攥著心房，正在空中跳躍的燕青歌突的一僵，身體即將掉落在滿是貪魔的幽暗海面。

貪魔觸手抓住機會，在空中猛地變形解體，無窮無盡的黑色絲線攤開，變成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吞噬之嘴，身影遮蔽住了天空和海岸。

就是現在！

有著連若的金之賜福在身，燕青歌的心靈很快就平靜下來，根本沒有失去對身體的控制，見智商不怎麼高的貪魔觸手終於上當，將貪婪之觸這一技能用出，燕青歌在空中猛地轉身，吸引著追逐自己的巨嘴朝獨木舟特定的方向疾馳。

「大白！！！」

「嗷嗚～」

迎接貪魔觸手的，是一發巨大的白熾色火球。

世界，清靜了。

……

火焰似乎是這怪物的剋星。

海面之上，幽暗的怪物無聲哀嚎，慘白的浪花是露出的猙獰牙齒，烏青的海水是敞開的痛苦之嘴，暗紅色的陽光照耀在熊熊烈火，瘋狂的光亮時時沒有斷絕。

燕青歌站立在船頭，臉色在火光之下忽明忽暗，雖然隊友之間默契的配合和戰鬥結束后飄過的大片彈幕讓他的腎上腺素分泌了不少，這場戰鬥的難度和怪物的可怖仍然讓他心情沉重。

若是沒有連若這個重生大腿可抱呢？

燕青歌總忍不住這樣想，第一次對自己有些不負責任的將弟弟牽涉進來有些歉意。他很清楚在剛剛那場戰鬥中，自己有很多次和死神擦肩而過，不管是並不熟悉的迷蹤步法，還是千鈞一髮之際側身躲過的火焰。

死亡是眾生平等的，活下來的都是僥倖。

「你之前殺過人嗎？」

燕青歌回過神來，問話的是走到他身旁的鬼虎，他懷裡抱著的大白吐著小舌頭蔫蔫的樣子，之前蓄力的那發大火球可是廢了不少力。

「你是說三天以前嗎？」

三天以前即是副本開啟之前，人人都過著平靜的現實生活。

見鬼虎嗯了一聲，燕青歌誠實地搖了搖頭，說道：

「雞都沒有殺過一隻。」

戰鬥之後，經過連若的提醒，蜉蝣設備已經被他們暫時關閉，不必擔心被直播出去。

「我殺過。」

大漢輕微一笑，牽扯起臉上的長疤，嚇人又出奇的溫柔：

「在滇南邊境，我第一次參與重大緝毒任務，有毒販朝我們扔了手榴彈，碎片濺到了我的臉。」

「有四個兄弟受傷，其中有一個是我親眼看著死的。」

他搖著頭慢慢說道：

「我用衝鋒槍把那個毒販殺了，那是我第一次殺人。」

「那個毒販歲數不大，我在他那個年紀，還只會在學校里打架泡妞。」

他粗大的指節摸著大白的腦袋，看著小老虎舒服的眯著眼睛，大漢便也滿足的笑笑。

「有些事情我們沒有選擇，只有對錯。」

鬼虎拍拍燕青歌的肩膀，沉默溫厚的一雙眼睛看著眼前的少年，沉聲說道：

「你......做得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