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
豪華實用的商務車快速地行駛在馬路上,沉穩中有著華麗和張揚。
子柚看了看她,突然有些後悔方才接下任務時的爽快,猶豫了片刻還是如實相告:「伯母昨晚從樓梯上摔下來,現在在仁心醫院。」
媽媽從樓上摔下來?桑小榆的心裡一下子慌跳起來。好端端的怎麼會從樓梯上摔下來,桑小榆有一種不好的猜想。
「現在已經沒什麼事了,只是扭傷了腳。」子柚趕緊補充道。他就知道她會不安。
桑小榆獃獃地看著前方,心已經飛到了紀月華的身上。好在車子很快就開到了仁心醫院。桑小榆跑上樓,紀月華在三樓的病房裡,剛吃了葯睡著了。就像子柚說的只是扭傷了腳,已經很幸運。但因為年紀大了還是要留院觀察一下,看有沒有腦震蕩之類的癥狀。
桑小榆含淚凝視紀月華消瘦沒有光澤的面龐,心酸,心痛,心糾結了起來。
年輕時候的紀月華非常的漂亮,是村裡的大美人。當年紀月華跟著桑暮懁從農村出來,也是吃了很多苦,四處奔波勞碌,卻依舊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她以為總有一天會苦盡甘來,但是在事業剛有一些起色的時候卻傳來了桑暮懁迎娶林氏千金的消息。
那時候的桑暮懁也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也難怪林氏千金會看上他,再加上口才好,花言巧語自是少不了。紀月華想過很多種可能,她的骨氣告訴她是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的,離開還是自殺。但是上帝在這個時候跟她開了個玩笑,她懷孕了,沒有能力沒有工作沒有收入要怎麼養活這個孩子。紀月華也有想過拿掉這個孩子,但是母愛最終讓她接受了這個事實,而她這個未婚妻卻成了見不得人的情婦。
紀月華帶著桑小榆再次走進桑家是四年以後,桑小榆已經出落的清靈動人。但是桑家已經有了另一個聰明伶俐的小姐,同樣遺傳了桑暮懁的良好基因。自那以後桑小榆沒少受欺負,童年中的記憶是沒有玩具的,也沒有自由。桑家只有一個二小姐,她的光芒永遠不能超過二小姐,不然就要挨罵罰站。
沒有背景沒有保護傘,四年情婦的生活讓紀月華每天唯唯諾諾地生活,不敢反抗不敢爭取。四年裡大媽沒少到她們家裡鬧,但是不知道桑暮懁用了什麼方法讓她接受了她們。畢竟是接受了她們母女,讓她們在這個城市有一個棲息地方。這對紀月華來說已經是很大的恩賜,她生怕連這些都失去。就算有怨言也只能默默忍下。
她要桑小榆平平安安地長大,接受良好的教育,不再像她一樣沒有知識沒有文化保護不了自己,也保護不了她。
淚水從桑小榆的眼睛里流出來,她知道媽媽從樓梯上摔下來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即使只是扭傷了腳,卻沒有一個人來告訴她。也沒有一個人照顧她。
子柚站在門外看著病房裡的情形,心裡一陣莫名地難過。
桑小榆從房間里走出來,對子柚懇求道:「能不能幫我找一個看護照顧媽媽?」
子柚爽快地答應,這些本就是他應該做的。
「你不等伯母醒來嗎?」
「不了。」桑小榆搖搖頭,媽媽是不希望她看到自己這樣子的,就像她每每受欺負的時候,也不希望媽媽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一樣。
*
醫院外面,依舊是風和日麗,萬里晴空。
路旁一輛黑色的蘭博基尼等候多時,那半開的玻璃裡面,桑小榆驚訝地發現,坐的正是衛辛夷。
她不知道,整整一天他都在想她,匆匆解決好一天的工作就過來了。很久沒有這樣想過一個女人。
他怎麼會在這裡,是路過還是等她。桑小榆有些有知所措,心開始砰砰直跳,似乎要跳到喉嚨上,她一直努力讓自己心情平復,可是,始終平復不下來。這個男人就是有這樣的氣場,不消言語,即使沉默也能製造壓迫感。
「還不上車嗎?」衛辛夷饒有興趣地看著桑小榆臉上極其豐富的表情,彎了手指輕輕敲打窗沿,提醒道。
桑小榆本是烏雲罩頂,沒想到子柚非但沒救她,反而轉身離去。桑小榆只能認命地上車。
車廂內只有他們兩個人,安靜的氣氛總是難熬的。桑小榆有些無聊地看向方向盤上的標誌,看到衛辛夷修長的手指,突起的腕骨,視線往上,忽,這個男人真是好看的沒話說。那麼英俊,迷人。
也就三十多歲的樣子,不是她想像中的老頭子,她看得那麼清晰,是她從沒見過這麼的英俊,有一種屬於成熟男人特有的味道。他應該有她沒有的閱歷和人生。但是現在,他們兩個本沒有任何交集的平行線卻走到了一起。他就是她以後的丈夫!這個認知竟讓她有些開心。
衛辛夷用餘光掃了桑小榆一眼,只見她小臉羞紅,媚態橫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好像小女生情竇初開般羞澀。
衛辛夷略有所悟。又是一個花痴的女人。
「今天謝謝你。謝謝你照顧我媽媽。」桑小榆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兩頰依舊桃紅桃紅。
她是真心感謝她。這些年真正關心她的人不多,而他是關心她的,不然也不會知道媽媽從樓上摔下來。
「我只是不希望你給我惹什麼麻煩,沒有其他意思。」衛辛夷已經不再看她,聲音甚是冷漠,彷彿他做的只是一件多餘不過的事情。
原來是她想太多了。
桑小榆的雙眸立刻暗淡了下來,交握的手指有些僵硬。很快她就把這些情緒收拾了起來,如果說桑小榆這些年有鍛煉什麼能力的話,那就是自我調節能力。
但是衛辛夷下面一句話讓她再也無法冷靜了——
「知道么,今天一整天我都在想你。」醇厚的聲音有一種誘惑心神的魔力,衛辛夷的手開始不規矩地伸向她,邪惡地伸進她的裙的下擺。桑小榆的臉色一變再變,耳朵染上粉紅,白嫩的臉也微微酡紅,呼吸不穩。
不敢確定,他是真的想她,還是想她的身體。昨夜整夜的翻雲覆雨,難道他還要嗎?
她發誓她真的覺得這個男人什麼都做得出來,比如說車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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