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郭嘉與賈詡的無奈

溫縣那邊龍俊正在布置抓捕南華一行人，而太原這邊則陷入了僵局當中。雖然龍俊離開時曾下令許褚等人奔赴太原城下溺戰，但是龍俊久不出現，太原城內的張郃與沮授難免察覺到了異常，在請示完袁紹，兩人不僅應下關中軍諸將的挑戰，甚至在午夜時分他們還會命人前往龍山嘗試著偷襲。

這種舉措雖是沒給關中軍造成什麼影響，但是龍俊不在太原的傳言愈演愈烈，就連關中軍內部也慢慢生出各種各樣的謠言，有的說龍俊患了頑疾已經返回了長安治療，有的說龍俊在暗中謀划冀州軍，這些消息雖不能動搖關中軍的軍心，但是長此以往下去必將讓敵人回升士氣。迫於無奈之下，馬超只好以龍俊徒弟的身份，站出來澄清這件事，加上許褚與典韋幾人連戰連捷，這件事才被眾人扼殺在萌芽之中。

考慮到此事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於是馬超做主，在郭嘉與賈詡趕到之前，他們從親衛當中選出一人，喬裝成龍俊，蒞臨前線，打一場漂亮的反擊戰，爭取消除掉對方放出來的謠言。但誰曾想，這件事剛被他們幾人告知身邊的心腹親衛，他們就收到了親衛的拒絕，哪怕是平日里敢跟幾人嬉笑怒罵的心腹，也沒有敢偽裝龍俊趕完前線的。

見到這種情況，眾人一片嘆氣之聲。要不是他們幾個跟龍俊的體型相差太多，諸將根本不用找什麼親衛，自己來就行。然當他們坐在帥帳之內商議用別的辦法解決此事時，親衛來報郭嘉與賈詡還有華佗已然趕到轅門之外，正一臉急色的快步向帥帳走來。

聽到這個消息，眾將急忙起身，跑出帥帳，按理說龍俊只叫了郭嘉與賈詡前來，他倆怎麼還把華佗帶來了？帶著這個疑惑，諸將接到了郭嘉兩人，等馬超低聲詢問完，他們才清楚，這是郭嘉與賈詡為了穩定軍心而想出的計策，畢竟龍俊長時間不在軍中出現，難免會讓下邊人生出疑慮，而帶來華佗，則就能從側面證明龍俊依舊待在軍營之內，只是得了傷病，這才沒辦法見人。並且他們這樣，也能迷惑住如今氣焰正囂的冀州軍。

回到帥帳中后，沒等滿臉風霜的三人飲上一杯熱茶，馬超等人便開始對著郭嘉與賈詡傾倒肚子中的苦水。什麼龍俊枉顧戰事前往溫縣，他們費盡口舌也沒阻止；什麼冀州軍那邊大軍壓境，他們幾人嘔心瀝血；總之錯都是龍俊的，他們都是被龍俊迫害了的可憐人。尤其馬超，拉著郭嘉的手就不鬆開了，好像一旦放開郭嘉，對方就會學著龍俊從這邊跑了似的。

無奈之下，郭嘉也就任由馬超做這等小孩子的舉動了。隨即瞧了一眼賈詡，示意由他來言明關中軍今後的戰略部署。賈詡聞悉，也不廢話，在咳了咳嗓子后，沉聲對眾人道「此次主公前往溫縣，具體要去做什麼，爾等不用理會，全力應對冀州軍即可。既然在我與奉孝軍師來此之前，對方多番出兵騷擾我們，那接下來我們也要對這群人，施以打擊。」

話到這裡，賈詡起身走到沙盤前，環視四周，指著晉水，一字一頓道「三日之內，我軍要對晉水河旁的冀州軍營發起猛烈的進攻，讓他們感覺我軍是被沮授等人逼成這幅模樣的。而在三日之後，我軍揮軍後撤至昭餘澤，在那裡重鑄防線，繼續阻攔冀州軍，增添冀州軍的信心，等草原戰事一了，出了太原的這群人，就是我等的盤中餐。」

可以說郭嘉跟賈詡的這個計策十分大膽，如若關中軍底層真的以為是兵敗，那麼接下來在面對冀州軍時，關中軍很可能會產生連鎖反應，喪失對上黨的掌控，重回雙方最原始的狀態。但郭嘉他們若不這樣安排，任由冀州軍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待龍俊返回之際，恐怕他們也不會比當下好多少，而且還有可能影響到龍俊在溫縣那邊的安排。誰叫南華一門的手段不比天網差多少呢！

眾人聽到接下來的任務，面面相覷。三日猛攻後撤退，這不等於把龍俊所創下的戰果拱手讓人么？而且此戰過後，關中軍軍心必會受到衝擊，遠比現在這種情況還要惡劣。最起碼軍心雖有波動，但不會影響接下來的作戰，相反郭嘉等人的計策，會把關中軍逼到死角，等於置之死地而後生。

面對馬超詢問的眼神，郭嘉苦笑了一聲，隨後從懷中掏出龍俊調他們來的密信，放到桌面上，對著眾人無奈道「其實我們也不想出此下策，但這是主公在信中交代的事情，他猜到這件事隱瞞不了多久，所以針對冀州軍設下了反制之計，為的就是讓冀州與他此行的目標放下戒心。否則，我們也不會帶華神醫過來演這場戲，安排出這置之死地而後生這麼一手。」

聞言，馬超鬆開了攥著郭嘉的手，沖著太史慈幾人聳了聳肩，隨後起身走到賈詡身邊，盯著晉水河畔的冀州軍大營，無奈道「現在不是深究這條計策怎麼樣的時候了。你們沒發現兩位軍師剛才口中提到我師父在溫縣那邊還有安排么？看樣子，咱們這仗不打，我師父那邊也不會好過，為了能給他老人家安安心心，這場仗由我龍吟軍打前陣吧。」

「不行，龍吟軍乃是騎軍，衝進對方大營，根本無法安全撤出來，為了能完成此計，還是由子義麾下的長安軍做主攻，這樣我們進退都不會受到冀州軍軍營的掣肘。並且長安軍經過西羌氣候的洗禮，戰力絕非普通步兵可比，定會給冀州軍造成心理上的威壓。」

未曾想賈詡話音剛落，他身旁的馬超便搖頭道「子義的長安軍，早在圍攻太原時就被對方在盯上了，若是長安軍出動，那麼身在太原的大戟士也不會坐視不管，張郃這小子別的能力沒有，發現戰機這點著實讓我們驚嘆。當初太原一戰，就是張郃用大戟士硬生生的抗住了子義的進攻，要不然我們已經在太原喝下午茶了。」

然作為關中軍的軍師，郭嘉與賈詡有豈能不知大戟士的消息，於是郭嘉也起身走到沙盤面前，望著晉水與太原中間的位置，沉聲道「首場進攻必須長安軍來做，大戟士即便出來，有你的龍吟軍在，我們也可以跟對方耗在這邊，再者當初是大戟士防守，長安軍進攻，現在調過來，大戟士支援，我們防守，張郃即便再厲害也不可能連破三道防線吧？畢竟攻打軍營這種事，還是由步兵來做方便許多，而且咱們還有佑維的涼州軍與主公的龍虎衛，這兩隻軍隊協助進攻，冀州軍除了嚴防死守，根本沒有其他辦法解決。」

被郭嘉這麼一說，在場的人皆是一臉恍然大悟之色，隨後眾人開始按照郭嘉的安排，離開帥帳著手準備明日的戰事。而在眾人離開以後，郭嘉走到華佗面前，低聲道「一會還得麻煩華神醫替我們演一場戲，宣布主公不日即可痊癒。等到完成這件事後，我讓林煜帶人送您返回長安，不過等到了長安，再麻煩你『無意』的放出風去，就說主公的病需要您跟張神醫聯手才可以醫治，這樣我們才能把戲做全面了！」

對於郭嘉所託，華佗重重的點了點頭。雖說醫者不願見刀兵，但是在關中這麼多年，張機與他時常聊起天下的時政，每當說起關中以外時，兩人皆是唏噓之色，不過反過來在看關中，他們覺得若是這天下最終被龍俊取得了，也不是什麼壞事，最少關中百姓如今人人有飯吃有田種，遠比當年黃巾之亂前夕的餓殍遍地強很多。

送走華佗后，郭嘉回到賈詡身邊，見其眉頭緊皺，緊盯著中都、京陵、祁縣一帶，便知道賈詡有意在龍俊歸來之初，張遼等人南下之前，解決冀州軍主力。於是郭嘉用手在賈詡面前晃了晃，輕笑道「算了吧，如果咱們真的分兵駐紮在這三地，南華一派必然會撤出溫縣，到那時主公好不容易營造的局面就會被你我打破。相比冀州，主公的心明顯在南華身上。」

賈詡聞言，輕嘆道「唉，我知道主公此舉是為了捕捉南華一派的人，但是這麼好的機會擺在面前，你讓我放棄，我哪能沒有遺憾？雖然不知道主公為什麼確定那伙賊人就是南華的手下，但是放棄太原，必將對我們關中的新政產生影響，那些頑固派此刻正愁沒有借口攻訐我們呢。而且你也清楚，現在關中的軍需儲備是個什麼狀況，這場大戰拖得越久，對我們關中越是不利啊！」

郭嘉緊忙勸慰道「放心吧，冀州那邊也好不到哪去，來之前我到童飛哪裡去了一趟，經他描述，此時的冀州內部，已經出現了反對聲音，再加上青徐那邊被曹操打的找不到北，只要我們拖到主公拿下南華等人，咱們立刻可以揮軍反攻。」

緊接著，賈詡戲謔道「但願如此吧！這場仗打的太久了，從呂布開始，我軍一刻也沒有停歇，連續兩年的刀兵，假如我是文若，早就罷工不幹嘍！」

「相信主公，也相信關中軍。只要拿下了冀州，天下就再也沒有咱們的敵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