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本的過去

登上本的私人飛機，機場的安排是在一小時后出發，目的地是敘利亞。

沒錯，就是那個打了八年仗到現在都沒有停止並滋生出世界上最臭名昭著的恐怖組織的國度。

「精英會的總部在那？」唐臻在聽本說到目的地后眉頭緊鎖。

本搖了搖頭：「不，精英會沒有明確的總部，至少我不清楚，我唯一知道就是在敘利亞的據點，您不用擔心您和袁女士，我的勢力都在敘利亞，沒人敢動我們。」

袁藹雨也聽到了去的地方是敘利亞的消息，關於戰爭和恐怖組織的新聞幾乎每年都能刷新人們的認知，特別是出現砍頭事件后，那個地方就成了人間地獄的代名詞。

雖然有本的保證，但唐臻依舊是不放心，決定找機會把納米裝甲給袁藹雨穿，但不能讓本發現。

這是屬於唐臻的秘密，在本沒死之前，任何秘密的流出都可能成為唐臻未來的隱患。

飛機上有房間，但只有一間，本大方地讓出來，自己去監視飛行。

唐臻自然不會和袁藹雨一起睡，於是決定睡在外面的沙發上，讓袁藹雨睡床。

但在睡覺前，有些話得跟袁藹雨提前說明白。

兩人就坐在沙發上，袁藹雨靜靜地看著唐臻，就算是她不主動提問，唐臻也該告訴她一些事情，而不是讓她蒙在鼓裡。

「你還記得你說的『想要像火焰一樣綻放』嗎？」唐臻與袁藹雨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可看著她說話時內心卻升起想靠近點的念頭。

不過他也就是想想，並沒有付諸行動。

袁藹雨「嗯」了一聲，示意唐臻繼續說下去。

「所以我就在想，怎樣才能做到。」唐臻突然站起來，抬頭看了看，客艙里是有攝像頭的，連接機長室的屏幕，換句話說，本能看到且聽到他們的對話。

雖說唐臻不認為本有這個膽子，但以防萬一，並不合適在此說出自己的秘密。

「我們去裡面聊。」唐臻用下巴指向房間。

袁藹雨的目光順勢望去，她沒有出聲拒絕，而是在沙發上遲疑了幾秒鐘，隨後站起來，一聲不吭地往房間里走。

另一邊，本默默關掉監控顯示器，他確實在偷聽，但不是故意的，只是它一直開著，所以就順其自然地聽了下去。

本以為能聽到什麼小秘密，或者看到露骨的畫面，終究是失望了。

房間里沒有監控，唐臻用感應空間檢查了一遍，也沒有錄音設備，只要說話聲音不是特別大，相信不會有別人能聽見他們的對話。

「其實……」唐臻開口猶豫，主要是他不清楚用什麼樣的方式說出來才算合適適當，而不會顯得唐突。

可轉念一想，他要說的事情本就很離奇，甚至如果不展示任何證據都會讓人覺得這是他的臆想，或是謊言。

而且說之前唐臻還得徵求系統的同意，畢竟在他們的關係中，唐臻和系統並不是主僕關係，而是唐臻單方面的被利用，要說主動權，絕對是掌握在系統手上。

「我能說嗎？」唐臻默默問到系統。

系統道：「隨你，但產生的任何後果都要你自己承擔，我是不會幫助你的。」

「好。」有了系統的首肯，唐臻終於敢放心地說出來，「我擁有系統。」

「系，系統？」袁藹雨滿臉地不相信，而且她看向唐臻的眼神彷彿在說：「這人有病嗎？他在說什麼啊？」

「我知道這很難讓人相信，但我能證明。」唐臻雙手伸出，示意袁藹雨不要急，同時在內心和系統溝通道：「你能幫我跟她說句話嗎？」

系統沒有回應唐臻的請求，而是直接道：「我是系統。」

這句話不只是唐臻聽見了，連站在唐臻兩個身位開外的袁藹雨都做出了反應。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袁藹雨臉上的不相信轉為厭惡，因為她覺得這都是唐臻的把戲，「如果是，請你停手。因為我不喜歡這樣子的玩笑。」「不是。」唐臻想罵死系統的心都有了，有這麼解釋的嗎？不過好像是他說的「說一句話」，但現在不是追究誰的責任的時候，他急忙道：「我絕對沒有跟你開玩笑，相信我，你聽我解釋。」

「一個多月前，我在偶然間獲得了一個系統。」唐臻剛解釋第一句，就覺得自己都聽不下去，他並不是講故事能手，不如實在點拿出證據。

「算了，我證明給你看。」他的左手手掌伸出，從系統空間里將能量武器拿出來。

看著唐臻像是變戲法一樣拿出了個外觀怪異的東西，袁藹雨眉頭皺了皺，道：「如果你想變魔術給我看的話，完全用不著這麼大費周章，直接變不就行了，你難道還擔心嚇到我？」

「我……」唐臻倍感納悶，怎麼就是解釋不清楚呢？

而就在唐臻想換種方式去解釋的時候，飛機突然搖晃起來，袁藹雨一趔趄，身體猛地向前傾。

唐臻眼疾手快地抱住了她，扶正她的身體，道：「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說完他把袁藹雨留在房內，獨自出門。

站在原地的袁藹雨嘴巴微微張開，她看見並感受到了，唐臻把她抱起來的全過程不到不秒鐘，她才剛剛呈現要摔倒的趨勢，下一秒自己就已經站正，身體甚至意猶未盡，潛意識裡還以為正在摔倒，導致還出現了頭暈的現象。

不可思議。

袁藹雨在心裡漸漸開始相信唐臻先前的那番話，或許他說的是真的，只是袁藹雨不願意去相信，因為太離奇，太不現實。而且袁藹雨並不懂什麼是系統，只以為唐臻說的是什麼電腦系統，人工智慧什麼的，就是在她的觀念里，系統的那句「我是系統」讓她誤以為唐臻想說自己是機器人，像天網那樣。

「沒事，就是遇到了氣流。」唐臻一邊說話一邊打開房門，再看袁藹雨的臉時，發現她的表情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你真的是系統？」袁藹雨柔和的目光中帶有好奇。

「我不是系統，是我有系統。」唐臻下意識去解釋，立馬又反應過來，道：「你相信我了？」

袁藹雨搖頭道：「沒有完全相信，但我想聽聽你的解釋，這回，我保證我會認真聽。」

「好。」唐臻如釋重負，要讓袁藹雨相信他讓他覺得很難，但不知怎地，袁藹雨居然主動選擇相信他，這給了唐臻信心。

「其實系統很簡單，就是按照它的提示去完成不同的任務，然後我會獲得各式各樣的獎勵。」

袁藹雨疑惑道：「任務？就像玩遊戲一樣嗎？」

「嗯……」唐臻經過短暫的思考，給出肯定的答覆：「對，就像玩遊戲一樣，你玩過什麼遊戲？」

袁藹雨道：「手游。就幾個人在一起打架的那種。」

「手游……有任務嗎？」唐臻對手游不是很了解。

「有啊。」袁藹雨理所當然道：「不就是打死幾個敵人，然後攢金幣買裝備嘛。」

「好吧。」唐臻有點尷尬，他們對「遊戲」的理解有些出入，但這並不妨礙他進行解釋：「那手游裡面會有屬性面板吧，就是你的攻擊力什麼的。」

「對。」

「我能看到每個人的屬性。」唐臻指了指袁藹雨身體旁邊的位置。

袁藹雨看著他手指頭的指向也伸出一根手指來，指了指道：「這裡？」

「沒錯。」唐臻點了點頭，然後開始移動手指，並讀出袁藹雨屬性面板上的每一條數據。

在他讀數據的時候袁藹雨的眼睛始終在唐臻的手指和自己身邊的區域比較，就好像她也能看見一樣，一條條數據出現在她的「眼前」。

「那個福緣和陰德……是什麼意思？而且為什麼會知道我渴望知道的事情。」當袁藹雨聽到唐臻讀出自己渴望的事情后小臉一紅，因為要是她正想上廁所被讀到，豈不是……

「福緣就是……有福氣，福緣指數越高，命就越好。陰德就是我們常說的積陰德的陰德，你做了好事，或是救過人都會積累陰德，陰德對你們的作用我暫時沒發現。至於知道你渴望知道的事情我其實也不清楚。」唐臻一口氣把袁藹雨所有的疑惑解答完。

「那我三十四的福緣算多嗎？」袁藹雨好奇道。

唐臻笑道：「當然。」

他有一件事情沒有告訴袁藹雨，那就是他剛見到袁藹雨的時候，她才「9」的福緣，根本談不上有福氣，只是說普普通通。

但兩人越親近，福緣指數就會越高，說明唐臻自身的福緣是會對周圍人產生影響的。

「哦。」袁藹雨顯得很開心，於是順口問道：「那你呢？你的福緣有多少？」

「我看看啊。」唐臻瞄了眼自己的屬性面板。

【唐臻】

影響力：4800000

善惡指數：10000000（10000000）

福緣：888

陰德：211

……

為了不傷及袁藹雨的自尊，唐臻決定隱瞞事實，「比你高出一點。」

「哦~」袁藹雨表情質疑。

「真的。我看你也餓了，要吃東西嗎？」唐臻轉移話題。

袁藹雨下意識點頭，但又立馬搖頭道：「不吃，我不吃。晚上吃東西會長胖的。」

「是嘛。」唐臻不敢苟同，「那你早點睡吧，我去吃點東西。」

……

袁藹雨滿臉黑線，「話說，你是不是一直盯著我的屬性面板？」

唐臻準備走出去，聽到袁藹雨的話又停下，回頭道：「沒有啊，我平常是不會去看的。」

「哦，那你走吧。」袁藹雨對他下逐客令。

從袁藹雨的房間出來，唐臻直接去往機長室，因為他並不知道什麼地方有吃的，只能去問本。

拉開隔開機艙與機長室的帘子，發現本正在裡面和飛行員聊天。

他們察覺到唐臻出現便停止了交流，本轉身看向唐臻，道：「需要我做什麼嗎？」

「嗯。」唐臻點了點頭，「飛機上有吃的嗎？」

本看向飛行員，用英語問了他一遍。

飛行員回答道：「有，都在冷藏庫里，需要加溫。」

「我去吧。」本解開安全帶，起身離開座位，在他路過唐臻的時候提醒道：「跟我來。」

唐臻在走之前瞄了眼飛行員，屬性都很一般，陰德為「0」說明不是本的一路人，只是個普通的飛行員。

跟在本的身後，看著他熟練地將冷藏庫的食材放進烤箱，問道：「你經常坐飛機？」

「還行吧，我自己開的比較多。直升機、戰鬥機，我都會開。」本專心設置烤箱的溫度和時間。

「那你還真厲害。」唐臻發自內心道。

本轉過身，笑道：「都是吃飯的本領，也算不上厲不厲害。如果我不去學會它們，我可能就會死在戰爭的廢墟，可能就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人逝去卻無力去報仇。」

「你是戰爭遺孤？」唐臻意外道。

「尼姑？我不是尼姑。」本搖頭否定。

唐臻解釋道：「我是說遺孤，就是孤兒的意思，你是戰爭中的孤兒嗎？」

「哦。」本瞭然地點了點頭，「對啊，我的父母都死在了戰爭，而我也在戰火中長大。」

「你不是美國人嗎？」唐臻記得徐老當時對本的介紹是美國人。

本道：「算是吧，我在越戰中誕生，我的父母來不及把我帶回美國就在一場遭遇戰中死亡，而我活了下來並被當地政府收留，他們大概是想把我培養成間諜，但我沒有如他們所願，在一次背叛行動后，我脫離了他們的掌控，並逃到了阿富汗，組建了我私有的雇傭兵組織。」

不說唐臻都不知道，本原來還有如此凄慘的身世，同時他也有些後悔，因為越了解本，他下手的負罪感就會越強。這也是為什麼他之前一路上盡量不會和本交流的原因。

「你有想過另一種人生嗎？如果你的父母沒有死的話。」

本苦笑道：「我有過幻想，但很清楚時光是不會回到過去的，所以我只能享受現有的生活，並且努力在今後的日子裡洗刷我過去犯下的罪過。」

「我手上沾染的鮮血太多了，那是洗不幹凈，並且早就烙印在我靈魂之中的，所以我想要去信佛，因為都說佛能洗刷人的罪孽。我希望我能有皈依佛門的一天，等到那時，我將會把所有的資產都捐出去，從此銷聲匿跡。」

這一天很快就會來，本選擇在帶唐臻進精英會後就開始行動。

他的話聽的唐臻心裡怪難受的，如果說本是個純粹的魔頭也就算了，殺他還能讓唐臻心安理得，但本不是，他有悔過的心，而且他完全是被逼的，他的身世和經歷迫使他變成現在的樣子，可說什麼都是徒勞，系統的任務在那，他不能違抗。

「希望能有這麼一天吧。」唐臻勉強笑道，「好了嗎？我餓了。」

「稍等。」本沒多想，因為他覺得唐臻是個君子，既然答應不會殺他就肯定不會殺，有道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願意相信唐臻的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