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竟然重生了
?「哼!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還敢跟老娘犟嘴?這回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周家有什麼不好的?整整五間瓦房,又有那麼大一塊兒自留地,光那糧食都能把你給砸死!能嫁到那兒,你還有啥不滿足的?非得上什麼破學,浪費那錢幹啥?」?
「……」?
水遙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都是形形色色的人對她五花八門的責罵。說她放著好好的姻緣不要,簡直不知好歹到了極點。
渾身發燙,腦子昏昏沉沉的,嗓子就像撒了一大把辣椒面兒似的疼。勉力睜開雙眼,眼前的景象讓水遙整個人都懵了。
破舊的泥草房子窄小陰森,灰不溜秋的牆面上泛著隱隱的牙黃。牆角掛著一頂年代感十足的草帽,旁邊則是一串串大蒜頭和玉米棒子。視線收回,土炕旁邊掉了漆的八仙桌上放著一個破舊的搪瓷缸,裡面的水正冒著熱氣。
勉強起身,拿掉身上蓋著的那層發黑的破棉絮,從那裡散發的惡臭讓水遙胃裡翻滾不已。
「哇!」
在嘴裡不斷冒出的酸水的作用下,水遙連忙側身吐了起來,似乎是將胃裡的東西都吐了個乾淨。之後,整個人腦子都清明不少。
水遙記得,自己明明是跟著旅遊團去西雙版納旅遊來著,到了景區看到不少人在騎大象,心裡痒痒的很。不料剛一上去,就被大象從背上甩了下來,整個人也被帶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正當水遙整理思緒時,屋門突然就被「嘭」的一下打開了。緊接著,一個穿著深藍色土布衫子的中年婦女就進來了。只見她剜了一眼坐在炕上的水遙,緊接著毫不客氣地把一個豁了口的小碗扔在桌子上,開始喋喋不休地罵了起來:
「你這個攪家精,攪屎棍!天天沒事兒就會給老娘添堵!不就是問你願不願意嫁給人家周光嗎?跳河幹啥?尋死覓活的!」
「非要把事鬧到人盡皆知的地步。讓人家看了,會怎麼想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苛待了繼女,強行逼婚呢!」
看著眼前婦女那一副捶胸頓足,痛惜不已的樣子,水遙只覺得腦子裡「嗡」的一下,湧上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記憶。再次歸於平靜,水遙才搞清楚:自己大約是重生了。
這具身體的主人和自己一樣,名叫水遙,今年十五歲,剛剛考上鎮上的「祥雲高中」。這本是一件值得慶賀的大喜事,可無奈原主生在這物質資源匱乏,連吃個飽飯都成問題的七十年代末,上學自然成了一件奢侈的事兒。
在這個年代,上過高中的小夥子都鳳毛麟角,何況是一直被看成是「賠錢貨」的姑娘?
家裡的孩子大了,都恨不得立馬送去生產隊掙工分,好多分點糧食,讓每個成員都多吃上一口熱飯,哪有那麼多閑錢供著去上學?
於是,顧不得水遙的哭鬧,吳春花趁著丈夫水大全上出門給閨女湊學費的空當,沒和任何人商量,就私下找到村裡的富戶周家給水遙訂了親事。
吳春花敢這麼做,就是拿準了水大全一向是個重信譽的,又是個一棍子下去打不出一個屁來的沉悶性子。再加上這些年一直是吳春花一手遮天,家裡自然是她說啥就是啥。
可沒想到,原主是個烈性子,在跟繼母大鬧了一番無果后,眼看著上學的事情泡了湯,又被她罵了幾句「賠錢貨」,原主就不堪其辱,投水自盡了。
看著眼前哭天搶地,一聲連著一聲哀嚎卻擠不出一滴眼淚的吳春花,水遙心中沒來由地升起一股子煩躁。
「我已經沒事了。」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演的太過了,吳春花心虛地扯了扯嘴角,寄擠出一抹笑容,眼角的皺紋開成了兩朵小菊花。猶豫再三,才不情不願地端起小碗遞到了水遙手上:
?「那個……既然人沒事了,墊墊肚子就去生產隊吧!」
水遙二話不說,咕咚咕咚幾口將粥喝了個乾淨。之後,看著一臉肉疼的吳春花,心裡鄙夷不已。
呵!這原主到底攤上了個什麼極品後娘啊?不想讓自己吃就別裝模作樣的,自己才剛醒就被趕著下地幹活,這是要把她的油水全給榨乾啊!
不過,此時此刻,水遙更關心的則是另外一件事。
「媽,我與周家的婚約退了么?」
呸!這小妮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說到這個婚約,吳春花便氣的牙痒痒。
周家那是多好的人家!這十里八鄉的,哪一個家裡有適齡的閨女的,不是排著隊巴巴地想與他們結親?可放到自己這兒,怎麼就全變了味兒了,一個個都要跟她吳春花過不去!